第58章 臭和尚,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谢弘毅没有接,看了眼匕首以及钟良手上带着的几丝血迹问道:“既是凶器,又怎会在钟公子手上?”
钟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不叫人拿下杀人凶手,竟会如此质问他这堂堂长公主府的公子为何手中拿着凶器。
这是重点吗?
钟良心里一声冷哼,连带着语气也冷淡了几分:“怎么谢大人是怀疑本公子杀的人?呵,你没看到尸体躺在姜容的马车前面吗?这么明显,谢大人却视而不见,反倒来质问本公子。如此不得不让本公子怀疑谢大人你这大理寺少卿的官帽是怎么来的。”
姜容嘴角抽抽,此人的脑子确实已经到了让他的长公主娘再回炉重造一番也不见得有效的地步了。
就连子行和卿尤也互看了一眼,憋住了笑。
得,有人自己会把土坑刨好,跳进去再埋了,顺带着叫边上的人跺吧跺吧把土给夯实了,他们便不用插手了。
于是,他们二人双手抱胸,也当起了吃瓜群众。
子行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瓜子磕了起来。
卿尤自然地抓了一把,子行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疼地远离了三步。
姜容斜躺在马车里,淡淡地喝了一口水,听着外面的动静。
延恒此刻站在尸体的边上,为她念经超度。
他一身青色僧袍,风姿清俊,风采卓绝,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艰涩难懂的佛音。
脸上的那张银质面具为他更添了几分神秘。
谢弘毅这才发现了这位出尘高僧。
他忙转向延恒,双手合十虔诚行礼:“原来是延恒大师,下官见过国师大人。”
延恒淡淡回了一礼:“阿弥陀佛,贫僧见过谢大人。”
和尚的嗓音带着几丝清凉,突然就让四周看热闹的众人安静了不少。
“原来这就是延恒大师啊,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师!”
“难怪我刚听他说话,就好像被佛光包围了一般,原来是天下第一大师。”
“没想到大师竟这么年轻,只是大师怎么戴着面具?”
“听说大师年少时被火灼了脸,大师是为了众生这才不得已戴上面具的,可是苦了他自己啊。”
“难怪,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脸没被烧毁,就大师这身风姿,想必定是俊美无双。”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不可亵渎大师。”
人群引起一股不小的轰动。
马车内的姜容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他何止俊美无双。
想当初,前世他还未登基之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多少京城名门贵女的梦中情人。
甚至还有好事者弄了个什么京城十大美男子排行榜,萧梓琰则是当之无愧的年年第一。
谢弘毅随后又看向围着的百姓:“不知哪位可以替钟公子作证?”
子行看着众人对延恒如此虔诚的态度,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道:“大伙儿也知道啊,延恒大师乃当代高僧,且已被皇上拜为国师。”
“国师大人面前不可妄言,否则不止是做伪证,更是得不到佛祖他老人家的原谅,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子行说得一本正经,说完还指了指上面。
言毕,众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呼啦一下全往后退,如避毒蛇猛兽一般,再无人站出来替钟良说一句话。
钟良心内有些惊愕,他昨天花了这么多钱,让管家找了人,难不成没办妥?
就被这个破侍卫几句话就给吓住了?
“你们别听他胡说!”
然,纵然如此,也没有人敢出来替他作证。
毕竟青龙寺的延恒大师谁人不晓,传闻其得到佛祖真传,今日一见更是如此。
否则,他们刚刚还极为烦躁的心,为何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就莫名安静了不少呢,就连今天的太阳也暖和了许多。
这不是真佛转世是什么?
在这样的大师面前谁敢胡言乱语。
更何况,下了阿鼻地狱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了。
见无人说话,谢弘毅问向延恒:“不知大师刚才可有看见是谁杀的人?”
“阿弥陀佛,贫僧并未亲眼所见。”
姜容跳下马车,也不看延恒,而是走到谢弘毅跟前道:“谢大人,这不是明摆着吗,凶器在谁手上,谁就是凶手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谁敢拿凶器啊。”
延恒默默地看着姜容。
已经十二天未见她了,她清瘦了不少,可那双眼睛却仍一如既往的明亮,仿如夜间最耀眼星子在她的眼中闪烁。
这十二天内他想了许多,终抓不住任何头绪。
她不来见他,那他想这样保持着距离也无不可。
他有想过自己仍去坪阳卫,而让姜容去临南卫。
相距千里,相隔两年,再执着的念想也终会有淡忘的那一天。
对他而言,只剩一年,师父就可以替他授戒。
届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宣传佛法。
可每当他迈出步子的那一刻,总有一个声音将他拉回。
他的身体似无法受大脑的控制。
那些与自己这张脸相关的画面仍时不时的会出现,可事后他总想不起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告诉自己要记住,要记住。
但只要他清醒过来,所有的一切便如烟尘一般消失殆尽。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把他打入大理寺牢。老子还要去磐彦楼见新来的小倌呢,耽误了时间,你们承担得起吗。”
延恒本毫无波澜,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心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了一些微微刺痛。
他低头再次替死者超度诵经。
“这案子这么清晰明了,谢大人就早些结案吧,天也怪冷的,别在这里废话。子行,咱们走。”
子行正要去赶车,却听延恒淡淡道:“阿弥陀佛,贫僧虽未亲眼所见究竟是谁杀了人,但听到了姜公子刚刚在威胁百姓。”
闻言,姜容忽地转过身:“臭和尚,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子行不解地看了眼卿尤,难道公子和大师吵架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只是把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而已。更何况为师既已收你为徒,自然有义务矫正你的一言一行。虽说你未曾杀人,但出言威胁他人亦是不对。”
“臭和尚,我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