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面对现实7
“你一进来，我就瞅你不像干这行的人。”曲队长笑过后，转头朝沙发上的男人说“屠经理那头我也答应了，老二要不这样，咱们就留下他试一段时间吧？”
曲队长接着把他口中的“老二”，给陆宏做了介绍；告诉他“老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是这个车队的调度。
“干我们这行其中的道道，可不比那些玩高科技里的门道简单哦；你要觉得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红灯停，绿灯行，开车就是个熟练工，那我还是劝你去找个机关单位给领导开车吧。”曲队长说“屠经理的面子我得给，不过我这儿毕竟是个私人的买卖。”
曲队长又看了眼驾照，说：“这样吧小陆，你跟我家老二先去院里试下车，然后咱们再具体谈怎么来安排你。”
陆宏拿了驾照后，真正驾车时长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两个人到了院中，老二曲调度指着一台前四后八轮子的大车，和旁边一辆小厢式货车问陆宏：“想试哪个？”
“大车我开不了，还是试试这个吧。”陆宏指了指小箱式货车，人还没等上车，就紧张的一脑门子汗，小腿肚子还有点要转筋的感觉。
曲调度打开车门，让陆宏坐在驾驶位，他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顺手将车钥匙插在点火孔里，说：“你也不用跑远了，出了院门在前面丁字路口掉个头，再把车停回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就得。”
陆宏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车打着火。
为了不让自己露怯，陆宏一招一式尽量将车开的又慢又稳，好在这会儿院外马路上往来的车辆不算太多，陆宏只在一，二档档位交替变速了一下，尽管手忙脚乱总算转了一圈，把这辆车慢吞吞地又开回到了院里。
不过，在往后倒进左右不过半开车门空间的车位时，陆宏可费了牛劲，左打右打着方向盘，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半天揉不进去。
“你下去吧，等你揉进去，我估计我还得在车里带上两顿饭，就你这潮手倒进去，不得明天早上见了！”曲调度不耐烦了，推了陆宏一把，让他下车。
曲调度坐上驾驶位，只一把轮便将车干净利落，横平竖直的停到了原来位置上。
“你没看错，这主就是个二把刀！”回到办公室，曲调度跟双胞胎哥哥曲队长撇着嘴来了一句，显然这就是对刚才他考评陆宏驾驶水平的鉴定。
陆宏擦着脑门上的汗，尬笑着站在一旁回了一句：“是，好长时间了我也没再摸过车，手有些生。”
“看你倒是个老实人。”曲队长想了想说“你确实想做这份工？”
“想！想！曲队长您只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抓紧提高车技，把交给我的工作，保质保量完成好。”陆宏回答的十分真诚。
“那这样吧，我只能先给你配一个年头长一点的’老爷车‘，那辆车不怕磕磕碰碰给你练练手”
“这没问题。这样安排最好了。”
“还有根据你现在的情况，为了你好，也少给队里找麻烦，只能给你安排在夜间工作。”曲队长说“也就是晚七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您是说让我开夜班车？”陆宏扒拉着手指算了算“每晚都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我哥这可是给屠经理面子。”老二曲调度比哥哥性子急，说“要按我说，就你这开车水平也就能去儿童乐园开个碰碰车；刚才坐你的车，我估摸还不如我爷爷赶牛车快呢！”
“怎么？你还跟我们要讲啥条件？能干就干，不能干慢走不送——滚蛋！”
即使老二曲调度连损带骂，不给陆宏好脸色看，陆宏也只是在一旁赔笑，连连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讲啥条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宏其实也是在强忍着，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想到会来到城乡结合部，在这种私人的车队开装运建筑垃圾的货车；但他自己也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今非昔比了，就这份司机工作，眼下如果没有屠光明这层关系，他都摸不到门。
“曲队长，曲调度，我只是想问清楚，干夜班我没问题。”陆宏赶忙解释道。
“你是得问清楚！”曲队长招呼陆宏坐下来说“我也要跟你讲明白，来这儿打工不管是我的妹夫，小舅子还是啥关系，我都是先小人后君子。为什么？因为我们这个行业太特殊了！”
曲队长向陆宏讲解起他们这个车队，与一般货运企业都有哪些大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是专为建筑工地，装修工程清运土方，建筑垃圾。”曲队长指着院外说“刚才你看到了，有几辆封闭大货，小货车吧？那几辆车按照市政，交管的要求标准是允许上路，清运这些渣土，建筑垃圾的。”
“可是，可是啊！我要全按照上头划得杠杠，全部购置这种封闭货车，我踏马的这生意得赔到姥姥家去！”
陆宏还以为是这种封闭货车，比一般车辆要贵很多，所以曲队长才有这番感慨，待再往下听却听出了原来是另有玄机。
曲队长告诉陆宏：正因为封闭货车的封闭，限制了他们装运的容量，导致拉的越多越不赚钱。
“而且主管部门给发的通行证也非常严苛，根本满足不了我们生意的需要。”曲队长接着说“所以我们不得不两条腿走路，白天路上查的紧了，就让那些合规车出动；到了晚上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深更半夜’大盖帽‘歇了，才是我们甩开膀子大干快上的天下。”
“这你明白了吧？为啥让你上晚班？”
陆宏点点头，尽管隔行如隔山。但他还是能听懂曲队长表述的大概意思。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曲队长话说的很直白：他们这行若想生存，有利可图，必须要用游击战术来对付正规军的围追堵截。
“至于工资待遇嘛，一视同仁。”曲队长说“底薪加运量考核，也就是你多拉快跑就多挣，收入绝不低于外企小白领；要是像我弟弟说你开车比老牛还慢，完不成调度下达的指标任务，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