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宫斗文里吃吃喝喝完结
林清此时此刻,很想真诚的和皇上讨论一下,他是如何应付这种场面的。
林文却噗嗤一声笑了,“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林清有人襄助,她只会高兴,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不想当那颗大树,她只想乘凉。
林清摇摇头,“你啊,还说自己懂事,越大越成孩子了。”
洛玉书走了过来,拉着林清的手摇了摇,“我也是开玩笑的,姐姐别生气。”那动作,那神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模仿谁?
林文白了她一眼,“出息,跟宝儿学。还不如孩子吗?”
“管她呢,有用不就行了吗?”洛玉书笑道。
林清笑着说道,“皇上或许会喜欢。”
洛玉书眼珠子转了转,笑的更天真了。
事实证明,林清作为宠妃,还是很了解皇上的,皇上果然喜欢这一款,没两天,洛玉书就成了玉贵嫔了。
这一日,下雨了,林清林文一人一张摇椅,坐在廊下赏雨。宝儿和林文靠在一起,咿咿呀呀的说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林文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
洛玉书来了,见此情状,笑眯了眼睛,摆手示意宫女不用通报,轻手轻脚的进来了,轻声道,“姐姐们好悠闲,也算上妹妹我吧。”
林清笑了。
宫女们搬来一张摇椅,洛玉书躺了上去,三人并排躺着,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雨声。
林清和洛玉书偶尔会聊个几句,谈论些诗啊画的,林文不耐烦听,直接搂着宝儿,轻轻拍着,没多久,宝儿就慢慢睡着了,林文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清见旁边没了动静,扭头一看,见这姨甥俩搂在一起,睡的香甜无比,笑了,示意宫女拿来一张大毯子,将两人盖好。
快到午膳时,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传话,说皇上午膳会来昭阳殿用。
洛玉书听罢,起身准备告辞,林清留住了她,洛玉书看向林清,见她是真心让自己留下,虽不是很理解,可还是留下了。
林清笑了笑,她肚子渐渐大了,行动间也有些吃力,皇上虽说只来用个午膳,说不定还要在昭阳殿午睡。她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应付皇上。
文儿也不喜欢和皇上亲近,只能委屈玉书了。
果然,皇上在昭阳殿看到洛玉书,很是高兴,用完午膳后,不顾雨中难行,还是去了洛玉书宫里午睡。
洛玉书临走时,扭头冲着林清狡黠一笑。
两个月后,林清顺利生下一个皇子,晋为淑妃。这也罢了,毕竟林清有子有女有资历,而让六宫侧目的是玉贵嫔,直接越级晋为婕妤。其升迁速度堪比当年的淑妃,一下子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皇上对洛玉书如此盛宠,林清心里却隐隐有些忧虑,她将这忧虑也和洛玉书说了。
洛玉书心里明白,她大约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皇上用来保护淑妃的棋子。只是,这不是她能左右的,皇上才是那个执棋人。
她也不怨恨林清,这也不是林清能左右的。相反,她很高兴,自己可以为林清做些什么。
说到底,都是皇上的错。
可皇上偏偏是天底下最不能怨恨的人。
想到这里,洛玉书笑了,“姐姐放心,我心里知道的。”话锋一转,“姐姐,我想请画师为姐姐画一幅画,可以吗?”
林清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洛玉书很是欢喜,“那我可以和姐姐一同入画吗?只有我们两个。”没有旁人。
林清点头,“好。”
“姐姐真好。”洛玉书撒娇般的偎在林清怀里,好香好甜好软啊!她真的太幸福了。
可没等画画完,洛玉书就出事了。
雪天路滑,抬轿辇的小太监脚下一滑,轿辇歪了,洛玉书从轿辇上摔了下来,好巧不巧,路上多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好巧不巧,洛玉书的脸重重的砸了上去,血肉模糊。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查到最后,不过是些小虾米。
皇上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补偿,升她做了昭容,可自从得知洛玉书的脸再也好不了了之后,皇上再也没来过。
林清来看洛玉书时,满脸心疼。
洛玉书半张脸缠着纱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姐姐别难过,不过一副皮囊而已,我都不在意,姐姐在意什么。只是姐姐,妹妹以后闲暇的时间多了,姐姐别嫌弃我。”幸好画像上她的脸已经画好了,总算能留住一些美满。
林文见她如此洒脱,点点头,“要不,你搬到芸昭殿呗,那里环境清幽,离昭阳殿又近。”
洛玉书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行,那我待会就跟皇上说。这会子皇上对我心存愧疚,肯定会答应的。”然后立马让身边的宫女去和皇上说迁宫的事。
果不其然,皇上答应了。
然后洛玉书就欢欢喜喜的搬到了芸昭殿,出入昭阳殿更勤快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会泡在昭阳殿。
若是皇上来,林文就去芸昭殿找洛玉书玩,两个人折腾些吃食,快活的很。若不是舍不得昭阳殿里的菜地,林文恨不得干脆搬到芸昭殿。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
忽有一日,皇上在上朝时突然晕倒。
醒来后,皇上下旨分封诸子,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会立淑妃的儿子为太子,可皇上并没有这么做。淑妃的儿子赵申只是被封为东海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立了钱美人的儿子,三皇子赵荃为太子,母以子贵,钱美人被封为贵妃。
皇上又下旨,将端阳公主下降给贵妃亲侄,羽林卫侍卫钱杞。
林文和洛玉书跪在不远处,听到这旨意,脸上皆有愤愤不平之意,林清却面色平淡,和钱贵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去,“妾领旨谢恩。”她并不在意太子之位,她也知道自家儿子志不在此,因此并没有什么不平之意。至于宝儿的亲事,皇上早就露过口风,说会为宝儿选一个才德兼备之人。她相信皇上,不会那么草率。
皇上看向林清,又看向自己的贴身太监,太监会意,又拿出一道圣旨,“朕死之后,封淑妃为东海王太后,命东海王奉养王太后。”
林清闻言抬头看向皇上,眼中泪光闪烁,皇上拍拍她的手,“朕知你心意。”随后看向钱贵妃和新出炉的太子,“芬仪林氏、昭容洛氏,温恭淑慎,命东海王一同奉养。”
钱贵妃面色如常,她知道,皇上这旨意是说给她听的,皇上未免也太小瞧她了,以为她会吃醋嫉妒?他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从始至终,她在意的都不是男女间的情爱。她要的一直都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就算皇上没有这道旨意,为了彰显宽仁,太子继位后,也会善待幼弟,孝顺庶母的。
太子不亏是钱贵妃养大的,母子心意相通,当即俯首行礼,“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善待手足,善待各位亲长。”
钱贵妃也跟着叩首行礼。
皇上终于放心了,命其他人都下去,让钱贵妃和淑妃随侍在侧。
林文和洛玉书将两个孩子护在中间,脸上忧心忡忡,她们都有了出路,只有宝儿。
洛玉书打起精神来,“我这就命人去打听一下。”
宝儿却并不在意,“你们不必担心,我相信父皇。”父皇那么疼爱她,为她轩选了这门婚事,固然是为了拉拢钱家,可那钱杞肯定也有些可取之处,否则父皇不会这么做的。
林文拍拍宝儿的手,“小姨相信你!”她亲手带大的孩子,相信她不管遇到什么境况,都不会自怨自艾,一定会积极乐观的享受生活。
三更天的时候,随着一声哭嚎,丧钟响起。
新帝继位,尊嫡母为母后皇太后,生母为圣母皇太后,两宫并尊。先帝的其余妃嫔们,有子嗣的,都随着儿子去了封地。没有生育的妃嫔们则迁入了宁寿宫,林文和洛玉书例外。她们俩是先皇留有旨意,命东海王奉养的。
为此,新帝还厚赏了东海王。
寿康宫内,钱太后笑容满面,“东海王太后,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钱杞,阿杞,还不快拜见东海王太后。”新帝继位,嘉赏母家,给了钱家承恩侯的爵位,钱杞也成了禁卫军副统领。
林清循声看去,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快步走来,先拜见了太后,又向她行礼问安。
林清趁机打量着来人,果真一表人才,又交谈了几句,觉得他言之有物,越看越满意。
外臣是不能在内宫久待的,钱杞很快就退下了。
钱太后看向林清,“其实这门亲事,是阿杞亲自和先皇求来的。”
林清有些诧异,看向钱太后。
“阿杞之前是羽林卫,有一次无意中见到了端阳,回头就跪在本宫跟前,说想求娶端阳。本宫让他自己想办法。这孩子,努力表现,被皇上嘉奖时,跪求皇上。皇上考量了许久,才答允的。”钱太后说道,“本宫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心,钱家定不会辜负端阳的。”
林清感激涕零,“妾多谢太后娘娘。”
从寿康宫出来,林清将这话告诉了林文、洛玉书还有宝儿,林文和洛玉书皆看向宝儿,连才七岁的东海王赵申也是如此。
宝儿眨眨眼睛,努力回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算了,既然没什么印象,肯定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若能夫妻和睦最好,若不能,相敬如宾也不错。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大婚的时候,你们说不定可以回来观礼呢,若不能也没关系,说不定将来我还能去东海国看你们呢。”宝儿笑着说道。
按例,已经分封的皇子们无诏时不能离开封地的。可公主们则没这个规矩,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们真能在东海相聚。
想起这个,几人都高兴起来,离别的伤感也消散了许多。
宝儿站在城墙上,目睹着母亲弟弟姨娘等人的车队渐渐消失在了天际,泪水打湿了双眼。忽觉得身上一重,扭头一看,一个俊秀青年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
见自己看向他,俊秀青年结结巴巴的说道,“风大,公主当心。”眼中的爱慕之情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宝儿立刻就明白了,这个青年就是她的未婚夫,钱杞。也好,若能举案齐眉,夫妻和睦,母亲和弟弟他们也能多份保障。
“多谢。”
“臣奉太后之名,护送公主回宫。”钱杞此时也醒过神来了,说话也不结巴了,只是眼睛一直落在宝儿身上。
宽敞的马车里,林文歪着打瞌睡,不一会,赵申钻了进来,“小姨。”
“呦,东海王殿下怎么亲自来了?”林文拍拍身边的空地,赵申赶紧脱了鞋,爬了上来。
“小姨,有吃的没有?”
“喏。”林文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牛肉干,一包果脯。
“我就知道,小姨这里肯定有好吃的。”赵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娘和洛姨在讨论什么诗啊画的,我不耐烦听。”
林文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林清能受宠,绝不只凭一张脸,她是名副其实的才女,怎么这两孩子一点没遗传到,反倒是跟她蛮像的,很会······呃,享受生活。
林文看着赵申大快朵颐的样子,忽然想起一点,以皇上对她姐的感情,之所以没有立赵申为太子,除了因为他年纪小,是不是也因为他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吃喝喝,所以皇上才认为他不堪重任?
林文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顿时对这个外甥充满了怜爱。“申儿,听说东海国靠近大海,海鲜一定很多,到时候小姨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赵申一听连连点头,姨甥俩凑在一起,立马研究起了东海国有哪些美食。末了赵申叹了口气,“可惜阿姐吃不到。”
林文立马琢磨起来,以现在的条件,新鲜的估计不行,制成干估计可以。不过味道就不一样了。她倒是知道一些法子可以运送海鲜,不过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只怕会引起非议。
赵申短暂的低迷之后,立马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可以代阿姐多吃一点。”
林文眨眨眼睛,行吧,是她想多了。
“小姨,你吃过鱼脍吗?你敢不敢吃啊?”赵申又问道。
“这又什么不敢吃的,我跟你讲啊,鱼脍好吃着呢。”林文立马滔滔不绝的讨论起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前面马车里林清和洛玉书也听到了,两人放下手里的书卷,同时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