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伤痛,悲悯,与二女的忧愁(呜呜呜求订阅)
“地上的这些,都是伤势较轻的病患,因为床位紧张,所以只能委屈他们暂且躺在这里。”
尹女士叹息着。
“伤势较轻?”
二女愕然的看着地上的病患。
有少了一只手的,少了一条腿的,有身体表面遭到大面积腐蚀的
这居然能叫轻?
那重伤该是什么样子?
尹女士没有解释什么,带着二人穿过人群,走入一个帐篷。
二女下意识的跟了进去,目光随意扫过,忽然心头巨震,险些失声叫了出来。
只见帐篷里规规整整的摆着十张简陋无比的铁架床,床边各自摆着几个让李月曦看不懂的器械。
身为治愈师的高灵儿要稍强一点,平静下来后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也记起了这几种器械的名称与用途。
呼吸辅助机、血液透析机、异种能量中和机
而病床上则各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病患。
这些机器各自伸出导管,深深埋入一旁病床上这些“人”的身体。
之所以要打引号,是因为这些病患身体畸形病变程度之大,几乎已经没了人形。
饶是二女早有心理准备,走入这顶帐篷后的第一眼也竟然没看出来这些躺在病床上奇形怪状的东西就是她们要救治的患者。
“尹女士,这是”
高灵儿止住脚步,战栗着看着她前方几米的那位病患。
他,或者说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能够辨别的性别特征:头皮几乎消失,更别说头发胸腹鼓起巨大的肿块,仿佛身上压着一座土丘脖颈上满覆污血,也看不清是否存在喉结。
面部更是几乎被彻底溶解,整段鼻梁骨几乎全部消失,只有两个看起来可怖无比的孔洞,通过导管与一旁的呼吸辅助机连接在一起,在呼吸辅助机的帮助下极缓慢的呼吸着。
勉强维系着生命。
而这样的伤势,在这顶帐篷里只能算中等。
高灵儿下意识的拉住一旁闺蜜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似乎想借此驱散一些心中的恐惧。
尹女士心情沉重道:
“重度血蚀症,骨骼已经开始溶解,如果没有四阶治愈师出手专程调理救治,光凭这临时医院里的条件,很难活过三天。”
高灵儿顿时沉默。
因为这位尹女士,本身就是一位四阶治愈师。
她是原山城治愈师行会的三位副会长之一,向来待人温和,悲悯博爱,虽然在纯粹的治疗水平上较另一位钱副会长稍逊一筹,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四阶巅峰高手。
也就是说,如果这位尹女士愿意,其实她是能够救回这位重度血蚀症患者的。
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高灵儿,抑或一旁默默陪伴的李月曦,都没有问出“那你为什么不救他”这样的问题。
因为这里的伤患,实在太多了。
救一人,尹女士做得到,可救十人、一百人、一千人,她又如何做得到?
“呃”
忽然,角落里传出一声沙哑的嘶吼。
“呃”
“呃”
仿佛是受到什么信号一般,另外两张床上的伤患也突然痛苦的扭动身体,口中发出无力的呻吟。
其他床上的伤患也纷纷颤抖,却受限于被严重破坏的声带,只能发出几声短促的嘶鸣,昭示着他们的痛苦。
二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而尹女士却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悲悯的叹息一声,拿出自己的法杖,默默咏唱起一道咒文。
法杖顶端也亮起一团清亮至极的草绿光芒。
这团光芒能量极其内敛,单纯感知,高灵儿甚至会以为这是一道变了色的闪光术,只有用她的异能生命归还,才能察觉其中浩如烟海般的生命之力。
大约两三秒后,尹女士结束咏唱,法杖轻点,绿色光芒霎时炸开,化作无数草绿色的雨滴,落入伤患们畸形恐怖的身躯。
雨水中仿佛蕴含着安定的意蕴,刚才还痛苦挣扎的伤患们在这场“小雨”的安抚下,逐渐回归了平静。
哪怕是一旁的高灵儿与李月曦,也好像被这场小小的雨水冲走了内心的压抑、难受和恐惧。
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头脑顿时一清。
“好厉害啊,这是三阶治愈法术安宁之雨?”
李月曦悄悄凑过来,小声道。
高灵儿同样悄声回答:
“应该吧,不过我见过的安宁之雨没有这么厉害的,颜色和内蕴的能量也不太一样可能是尹女士自己改良过的吧。”
尹女士自然也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讨论,背对二女轻轻一笑,没有在意,水嫩的面孔上却浮现出一抹疲惫。
不是因为这小小一个改良版的安宁之雨,而是为这座临时医院、乃至是整座原山城中的伤者们感到忧愁。
如此严重的伤势,分布却如此广泛,哪怕血祭阵法消失,留下的也必定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而且,现在处于战争状态,所有受伤市民一视同仁,所有治愈师统一调度,还能勉强留住这些可怜人的命等到血祭阵法拆除,原山城从战争状态中解封,回归正常的市场秩序,介时高阶治愈师必然会被巨富们一抢而空,这些拿不出钱的可怜人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默默叹了口气,尹女士整理精神,不让自己的悲观影响了两位姑娘的热情。
“两位,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什么,正好这顶帐篷还没有弟子入驻,你们便在这顶帐篷里救治这十位伤患吧,切记均衡二字,不要把全部法力都用在某个人身上,切记切记。”
尹女士没有再多寒暄,作为这处临时医院中等阶最高者,她身上的任务也是毋庸置疑的最重。
事实上,去迎接高灵儿和李月曦的人之所以会是她,也只是因为她的路线离门口最近,。
又施展了几个一阶治愈法术,给高灵儿做了个示范,尹女士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顶帐篷,向下一顶走去。
目送大佬离开,二女将目光投回帐篷内,一缕愁色攀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