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巧好巧
十月初八。
大吉，宜嫁娶。
左相萧子砚今日迎娶沈家大小姐沈沐谨之事，早就传遍京城。
爱凑热闹的百姓早就候在迎亲路上等着，一来看看这位恶名在外的左相大人庐山真面目，二来瞧瞧沈家大小姐是否自愿成亲的。
左相大人纳的小妾已经十几个，现在府中却不剩一人，花朵般的姑娘们就没有一个能在左相府撑上三个月的，让人思之惊悚。
原本以为左相大人一辈子也就只会买小户人家的闺女作妾室，玩弄消遣。现在，却迎娶了五品官员的嫡女，还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极其庄重高调。
百姓们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
“沈家大小姐长得沉鱼落雁之美，连左相这般辣手摧花之人都为其倾倒，从此洗心革面，专宠一人。”
“左相虐杀小妾之事影响太差，连当今皇上都有耳闻。这个时候，得有一个幌子把这事的影响盖过去，沈家大小姐就是左相选择的幌子。”
“听说左相虽然凶残，却是个大孝子。这沈府大小姐是左相娘亲看上的，左相再不愿意也只能听命。”
“这沈家也是大户人家，沈老爷还是朝廷官员，按理不应该把嫡小姐送入虎口啊，莫非有把柄在左相手上，或者只是想攀上这门高枝？”
“这攀上也得看有没有命享受啊，也不知道这个沈家小姐能不能打破左相府新人三个月寿命的魔咒？”
“快别说了，花轿来了！”
听到此话，刚才还乱糟糟的人群一下子噤了声，一起往花轿方向看去。
此地为百顺大街入口处，一个三角岔口，左右两条大道汇入百顺大街，这条街也是迎亲的必经之路。
只见东西两条大道各自走出一队人马，俱是一位新郎骑马当先，豪华花轿其后，两支队伍阵容相当，气派非凡。
左边队伍中的新郎生得彪悍威武，身高体壮，一双厉眼自带杀气，见者生怯。偏偏脸上无一丝笑意，若不是身上的喜服和后面的花轿，任谁也不相信是大婚的新郎，反会以为是押囚犯进刑场的监官。
右边新郎面如冠玉，俊秀绝伦。脸上挂着春风满面的笑容，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感觉到喜意。待走的近了，更显得他英姿飒爽，街道两旁的姑娘们都看得舍不得眨眼。
众人有点懵，小声议论着。
“这怎么有两队人呢，哪个才是左相？今天除了左相府，没听说还有哪家要成亲啊？”
虽然今天是个好日子，但是谁敢跟左相这魔头同一天成亲，抢他的风头？
“小点声，右边长得凶神恶煞的就是左相，我之前往左相府送过菜，因为第一次见到有文官长的这般粗犷，故而印象极深，绝对不会认错。”
看此人如此笃定，马上有人跟着附和，“这左相萧子砚不仅名声败坏，长得也就不像个好人，可惜了沈大小姐，羊入虎口啊！”
“谁说不是呢，要说选郎君就得选择左边这位新郎一样的，不只是长得玉树临风，而且你看他笑得温润如玉，一看就好相处，定是个会疼人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般好福气。”
此言一出，马上有人反对。
“温润如玉？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神威将军林北寒，那个孤身闯敌营，取敌军首领首级的冷血阎王，北境的敌人一听他的名字都吓得发抖，现在你还感觉此人好相处吗？”
“竟然是他。”先前说话的人满脸不可思议，“传闻他府上也有十几个侍妾，经常被其责打，听说也虐死了几个。京城的这两个魔头，一文一武，文的长得像个武夫，武的长得倒文质彬彬，却都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主儿。偏生还同一天大婚了，这也太巧了吧。”
听到这里，先前被林北寒迷得挪不开眼的姑娘们也是大惊失色，纷纷低下头来，只偶尔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不只是百姓们惊讶意外，萧子砚也很困惑。
他与林北寒相当于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两人因观念不同一直不太对付。明争暗斗了几回，自己一直没有赚到便宜，他要处理的事又多，便暂时没有管林北寒，两人相安无事了几个月。
萧子砚原本没想成亲来的，女人嘛，他想要随时有，干嘛要明媒正娶这一套？费钱又费力，可受不了老母亲念叨，他这才让了步。左不过府中多一个供他消遣的玩意罢了，让他出了血本，便得从这玩意身上讨回来。
可这林北寒不声不响地，竟也是在今日成亲，还和他遇上了，萧子砚总感觉有什么阴谋，准备对付自己。
两队人马已在路口汇集，林北寒与萧子砚都勒马停下，后面的花轿便都停了下来，两两相望。
萧子砚脸阴沉地可怕，林北寒笑得愈发灿烂，两人身后的人一脸戒备，周围还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们，整个场面安静又不和谐。
僵持一会儿，萧子砚先开了口。
“林将军，我听林老将军说过，你无意婚事，曾说天下最麻烦的就是女人，宁可纳百妾，不愿娶一人。今日你这场面，可是娶妻？”
这八抬大轿，亲自迎亲，自然是娶妻的规格。
林北寒无一丝尴尬，浓眉一挑，邪气的笑道：“左相大人说笑了，我与左相大人的婚事一直被皇上催促，我一听闻，左相大人今日成亲，我岂能独自一人让皇上担忧，故而也决定马上成亲，总算是赶上了左相大人选择的好日子。”
萧子砚对这答案显然不满意，打量着林北寒身后的花轿，问道：“不知道林将军娶的是哪家姑娘，能够让林将军匆忙决定成亲的，定然是个妙人。”
林北寒眉眼都染上了笑意，“说到这里，就真是好巧好巧了。我刚一决定马上成亲，竟然就遇到了这位心仪的姑娘。所以在下，便把她给抢了过来，是不是妙人尚不可知，但肯定是个让我心动的姑娘。”
他身后的花轿中，一身嫁衣，打扮地千娇百媚的姑娘，听到他这句话，幸福地差点要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