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097章
小幼崽没有说笑。
她直勾勾盯着机械塔上的那道人影, 用最奶的嗓音说着最凶的话。
“挑衅我父父的，娜娜都要先打一顿！”
众目睽睽之下，非常嚣张的挑衅黄昏, 这后果比直接挑衅小崽儿更严重。
小暴眉头紧锁，通讯切到特别行动组频道：“汇报情况。”
“回阁下，机械塔全区域覆盖并锁定。”
“枪炮师阁下，周边普通百姓已完全疏散。”
“阁下，对空导弹启动归零，红外线电子眼锁定目标。”
“确定身份，精神能力为时空的野生神选者，正在数据库核对真实身份中……”
“啊啊啊，枪炮师阁下不好！对方发动了时空能力……”
“失去目标踪迹，失去目标生命波动。”
“目标消失……”
……
目标消失？
枪炮师愣了下, 视线不断在机械塔搜寻。
小幼崽气愤的挥了两下粉拳头：“下次娜娜见到他，一定打他！”
黄昏淡淡的收回视线，半垂赤瞳看着身边异常生气的小幼崽。
他伸手捏了捏她小脸嫩肉肉：“不生气了, 坏蛋不值得生气。”
小幼崽深呼吸，乖乖点头：“好的哦，娜娜听父父的。”
她依偎过去，靠着黄昏大腿：“娜娜才不生气, 娜娜下次直接动手。”
黄昏勾唇：“他的能力是时空, 战斗方式和我从前很像，宝宝想打到对方的话, 我悄悄告诉你弱点。”
闻言，幼崽眼睛一亮, 一把拉出黄昏大手：“可以！父父悄悄说, 娜娜悄悄听, 不告诉别人。”
说完这话，她小脚抬起轻踹，正正踢在想偷听的枪炮师影子上。
小幼崽奶气指控：“小戗，你不准偷听。”
身隐在影子里，确实想偷听一只耳朵的小戗，哼哼两声冒头出来，挂到哥哥的金属胳膊上。
小少年耳朵尖有点红，但嘴很硬：“谁偷听了！尤娜娜你少冤枉我。”
小幼崽才不理他，吐着小舌头：“略略略。”
小戗：“……奶臭小幼崽。”
尤娜娜回敬：“机油臭小矮砸！”
完美戳中软肋。
小戗炸毛跳脚：“那也是小短腿，你也是小矮砸。”
小幼崽奶哼哼：“娜娜会长高，娜娜已经长高了三厘米了。”
没有血肉之躯可以生长的小戗：“……”
哇，他讨厌这只小幼崽！
小少年被气回影子里，一声不吭再不肯出来了。
娜娜眨巴眨巴大眼睛，她看看小暴身后的名字，摇了摇黄昏的手。
等黄昏低下头来的时候，她小声问：“父父，小戗是不是被我气哭了？都不说话出来了？”
她还瞥了眼小暴：“男生还哭鼻子，好羞羞哦，娜娜就不爱哭的。”
除了上一回，娜娜都没哭过第二次。
“谁哭了！”小戗气坏了，忍不住冒出一颗脑袋，“奶臭小幼崽你看清楚，到底谁哭了？”
小崽儿瞥他一眼，甚是大度的挥手：“好的叭，你说没哭就没哭，娜娜相信你。”
小戗：“……”
就更憋屈了，是怎么回事？
他愤愤回到影子里，咬牙切齿的发誓，再跟尤娜娜说话，他就是小狗！
对弟弟的心情，小暴很清楚。
他挑眉道了句：“小戗，先汪一声来听听。”
小戗：“……”
哥哥也变讨厌了！
闹腾了两句，悬浮平台上的气氛，适才没有起先凝重。
枪炮师站在小幼崽前面，挪动了两下，将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挡在了身后，不让小幼崽看到。
黄昏把人揽上车：“我们先去酒店，这里交给四区自己的人处理。”
小幼崽没意见，她乖乖系好安全带，还跟小暴摆手道别。
枪炮师目送悍马走远，小戗的声音响起：“哥，野生神选者的目标是黄昏。”
小暴垂眸，地面上那尸体，手法和前几起凶杀案一样。
环形护目镜飞快扫描尸体数据，并对尸体进行鉴别。
“死者背部血肉，被一层层的削下来，并在背心处连接展开，形成一对伸展的翅膀。”
“死者最先被挂在机械塔上，双臂平举，和古籍中耶稣受难姿势一样。”
“后，死者从机械塔顶端飞翔坠落，按照尤娜娜一开始看到的速度，坠落方位不会在这里。”
“凶手发动了‘时空’能力，将尸体直接投掷到黄昏和尤娜娜面前。”
“这是第十一具尸体，十一的数在宗o教里，代表着……地狱……”
……
地上的尸体，从眉心到下腹，被锋利的唐刀一分为二。
死者面容痛苦，早在被做成“天使”造型的时候，随着鲜血的缓慢流尽，才慢慢死去的。
那连接的血翅膀，削的像是薄薄的牛肉片，牵扯起来还半透光。
小暴挑起一边看了看：“凶手刀法也很不错，而且还是对称主义者，有强迫症，有过使刀的经历。”
或者说，专门学过刀法。
小戗都要吐了，至少三天他吃不下肉了。
他抹嘴：“尤娜娜说的没错，这是挑衅！”
时空能力的野生神选者，在挑衅黄昏！
想起那只气呼呼的小幼崽，小戗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尤娜娜总能带来惊喜，我期待看到这凶手的下场。”
小暴摇头：“挑衅也好，蓄谋也罢，黄昏和尤娜娜不能在我们四区出事。”
小戗上下抛着匕首：“这是自然。”
他想了想又道：“我去跟着吧，尤娜娜第一次来机械之心，总需要个相熟的导游。”
他蠢蠢欲动，满脸都是现在就想跟去酒店的表情。
小暴也不拆穿他：“去吧，这边我自己一个人应付的来。”
闻言，小戗整只立时精神。
他应了声，呼啦啦的当真就跑去了。
其实，小幼崽有导游！
第四区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悍马甫一停靠在酒店大门口，当即就有个圆脸小萝莉上前。
小萝莉只比小幼崽高半个脑袋，一头大波浪卷的金色长发，忽闪忽闪的灰色电子眼瞳。
她全身都是机械义体，四肢纤细，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连衣裙。
一见到尤娜娜，小萝莉就带着腼腆笑容上前：“二区的第一明珠你好。”
灰色的电子眼瞳转了转，她看向黄昏，眼神恰好好处的热切了一丝。
“尊敬的黄昏阁下，”她牵着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礼，“很高兴见到您。”
“我叫银光，是你们的专属导游和助理，”她边说边让服务机器人帮拿行李，“二位在四区的一切事务，都可以交给我处理。”
小
幼崽从黄昏身后探出脑袋，她好奇的上下打量银光。
“你是和枪炮师一样的么？”她问。
银光眨了下眼睛：“是的，除了大脑，我也全身都是机械义体，不过义体等级没有枪炮师阁下等级高。”
说着，她朝小幼崽伸出右手，纤细雪白的仿真皮肤，倏地就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金属零件和神经纤维管。
小幼崽低头看了看：“啊，娜娜看到过这个。”
她指着其中几根红蓝色的神经纤维管说：“金种子争夺战的时候，小戗胸口的这种线就断了，娜娜想帮他接都不会。”
她挠挠小呆毛，当时小戗差点就死掉了。
银光手指头再动，仿真皮肤又恢复如初，光洁雪白，和真的血肉皮肤毫无区别。
黄昏拍了拍她：“第四区有些规矩和二区不一样，在这里看别人的义体构造，是不礼貌的。”
小幼崽点头，她对银光说：“对不起，娜娜不问了。”
银光引着两人进酒店：“没关系的，那是我主动给明珠阁下看的，小阁下没有不礼貌。”
酒店房间在视野最好的顶楼九十九楼，和不远处的机械之心永动机交相呼应，能俯瞰到大半个主城。
银光站在房间门口，她安静的等了会，确定小幼崽参观了套房，适才对她招手。
小幼崽到门口：“银光，还有什么事吗？”
银光脸微微泛红，看小幼崽的眼睛很晶亮。
她摸出个小本本，双手紧紧的举起来，紧张又小声的问：“明珠阁下，我一直都很崇拜您，您可以给我个签名吗？”
小幼崽茫然：“诶？”
银光将本本双手递过来，恳切的低下头说：“有关于您的每场直播，我全都看了，还私自录了屏，您的超厉害。”
“银光也想像小阁下您一样的厉害。”
黄昏站在宽大的落地窗边，他回过身看着尤娜娜。
他的小幼崽，现在就有人崇拜了啊。
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小崽儿背身后的手，无措的搓了搓裤管。
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也没多厉害……”
最厉害的人，是娜娜的父父！
银光纤细的胳膊都在颤抖：“不！您非常非常的厉害，您能帮我签个名字吗？”
小幼崽呆了呆，她哦一声，接过复古的钢笔，在银光的小本本上，一笔一划认真的写下“尤娜娜”三个字。
末了，她看银光一眼，又在后面画了个可爱的小桃心。
得到了小偶像的签名，银光肉眼可见的激动。
她的电子眼瞳飞快旋转，说话都结巴了：“我会好好保管珍藏的！”
“银光能成为小阁下的导游，这是最幸福的事了！”
她打败了所有的竞争者，以卓绝的能力脱颖而出，适才拿到这个名额。
如此热烈的崇拜之情，另小幼崽不太习惯。
她挠了挠呆毛：“你叫我娜娜吧，我叫你银光。”
闻言，银光猛地捂住过载的核动力心脏：“好。”
电子眼瞳映着小幼崽软乎乎的小脸，银光不自觉喊道：“娜娜。”
娜娜……
舌尖和上颚轻轻一碰，就是奶软到不可思议的名字。
幼崽食指撑起嘴角：“嘿嘿哈，银光。”
银光开心的四肢义体都在冒小火花：“嗯嗯，娜娜！”
两小只就站在门口，你喊一声我的名字，我应一声喊你的名字，幼稚
又好笑。
莫名其妙的，小幼崽来第四区，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交到了第一个新朋友。
十分钟后，银光不得不离开了。
她必须给小偶像留休息的时间，等到晚上还有第四区对黄昏的接风宴。
四肢纤细的小萝莉，如获至宝的捧着签名的小本子，在酒店过道里边走边跳舞。
她举着本子，单脚转圈圈，裙摆和金发一起飞扬。
义体四肢，仿佛弱不禁风，抖动着往前一个前空翻，接连又是几步。
她似乎太快活了，电子眼瞳亮的像钻石，嘴里还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
一分钟后，银光终于察觉到不对。
这条酒店走廊未免太长了一些，她连跳带走，居然还没走到尽头。
动物般的危机直觉，叫她立时冷了脸：“是谁？出来！”
“啪啪啪”三声抚掌传来，周围的空气震荡如水波。
空间？场域？
银光飞快后退，抬手掌心机械咔咔变形，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半空中。
哒哒哒。
流泻的子弹，从银光掌心喷射而出，悉数射击在空气里。
什么都没射中！
银光浑身戒备，全身高度紧张。
叮！
金色的金属弹壳，从她的手心落下来，落到铺陈了地毯的走廊上。
然，却发出了违和的清脆声响。
银光眼皮一跳，不好！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从斜刺里突然伸出来，精准的掐在银光肩头。
两指用力一捏。
“咔”的轻响，机械义体错位，右臂呈不自然的垂落。
噼里啪啦。
一阵电火花从银光肩头冒出来，映着她雪白的小脸。
电子眼瞳极速旋转，一道道红色的提示不断滚动。
“右臂义体损坏程度40，机械炮台无法使用……”
那只手并未作罢，仍旧捏着银光的胳膊，从肩甲一路往下捏爆。
“右臂义体损坏程度60……损坏程度70……”
“右臂义体彻底损坏100，胳膊中枢瘫痪，请及时切换义体……”
银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从肩甲被扣住，再到整条右臂义体彻底损坏，只一个呼吸的时间。
机械义体人，舍弃了血肉身躯，自然也没有痛感神经。
银光没有痛感，不够义体系统不断发出警告。
她想也不想，左臂一个横扫，小臂上一排排的枪口，撑破仿真皮肤，朝着右后方的位置倾泻射击。
哒哒哒。
橘红的火舌，像条条出巢的毒蛇，映照出小萝莉冷酷的侧脸。
同时，在她的后脑勺，金色长发分开，露出了两对金属义眼。
四只金属眼睛，加上她原来的电子眼瞳，形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
蓦地，右后方的一只眼睛，在扫过一道黑影时，嗤啦一声就被徒手捏爆。
义眼神经导管火花四溅。
“哼，锁定你了！”小萝莉冷笑。
她丝毫没有转身，后背心咔咔几声轻响，眨眼就露出个拳头大小的炮管。
“尝尝我的超磁激光炮。”
话音落下，青紫色的电磁，恐怖的在炮管口汇聚，凝聚出绯红的激光弹。
轰隆！
超磁激光炮，近距离轰炸在锁定的目标上。
宛如太阳炸裂，刺眼的红色激光束，像是被镜面折射，散落的整条走廊都是。
走廊在摇晃，在分崩离析。
银光确定，她现在不在酒店，而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拉进了类似恶种场域的地方。
这条走廊是假的，或者说是在另一处空间。
空间？
刹那间，一道明悟似闪电，让银光登时恍然！
银光：“你是时空能力的野生神选者！”
想也不想，她掉头就跑。
“哼，”沙哑的轻哼，伴随一道黑影降落，“猜出了我的身份，你还走的了吗？”
那黑影从超磁激光炮里走来，艳红的激光，匍匐在他脚下，不像是攻击，倒像是欢庆他的降临。
银光抬头去看，试图将对方的容貌扫描上传。
然，她一扫描，才发现对方戴了干扰口罩。
黑色的口罩，竟也和黄昏脸上的一模一样。
银光拖延时间：“你连口罩也要模仿尊敬的黄昏阁下，怎么是长的丑到不能见人吗？”
“黄昏阁下在直播种露过真容，即便你能力和他一眼，行事作风也一样，但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银光边往后退，边啐了口：“低等的冒牌货。”
“冒牌货”三个字，像是钢针，狠狠的扎到对方身上。
那人勃然大怒：“这次，我就会让所有人知道，到底谁才是失败的冒牌货。”
他一把掐住银光的脖子，手劲大的将一身都是机械的义体小萝莉提了起来。
银光脚尖离地，位于后颈的电子接口，不断闪烁着红光。
那是连接主城防治中心网络的接口。
那人居高临下：“机械义体人都没有痛感，那如果是这个机械紊乱药剂呢？”
他摸出一管碧色的针剂，在银光面前晃了晃。
银光脸色大变：“不要，不要……”
她开始剧烈挣扎，然怎么都挣脱不开小空间压制的束缚。
那一管碧色的针剂，从银光后颈接口注射进去。
只一刹，银光全身的机械纤维导管，都像是活了过来，并且具备血肉神经相同的功效。
即，痛感数倍放大！
“啊！”银光发出一声惨叫，浑身的机械义体都在抽搐，并且不断冒出火花。
她的核动力心脏，完全接收不到大脑的指令，反而超负荷运转，为各具义体提供能量。
义体的能量越充足，紊乱带来的痛感就越强烈。
只一个照面，银光就快不行了。
她趴在地上，每一具义体都在失控，每一次心跳都是剜骨祛肉般的疼痛。
但在这种巨大的痛感中，大脑出于保护机制，又会疯狂分泌多巴胺。
于是，痛感的尽头，逐渐产生一瞬就上瘾的快感。
最为恐怖的是，种种感知直接作用在大脑，致使机械义体人，一用紊乱药剂就不可遏制的上瘾。
机械紊乱药剂，就是机械义体人的du品。
银光像是被玩烂了的机械人，浑身没个零件还是好的。
她已经叫不出来了，四肢义体停摆，但她的机械指尖，仍旧紧紧抓着个粉色的小本子。
纸质的小本子，在盛行高科技的第四区，复古又格格不入。
野生神选者一眼就看到了：“让我来看看，你这么宝贝的东西是什么？”
银光挣扎：“……还……给……我……”
那人翻开本子，“尤娜娜”三个字映入眼帘。
“签名？”他笑起来，本子在银光面前晃了晃，“黄昏那只幼崽的签名，哈哈哈哈。”
银光电子眼瞳还在转动：“还给我！”
本子还给我！
“你知不知道，”那人弯腰，充满恶意的道，“我为什么盯上你？”
银光的视线仍旧落在本子上，执拗而倔强。
那人用本子轻扇银光的脸：“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就是因为黄昏父女啊。”
在银光的注视下，他一点一点的撕碎本子。
然后用一种滑腻恶心如毒蛇的口吻说：“我那么费心准备的第一份礼物，黄昏怎么能不接收呢？”
写着小幼崽签名的那页，一点一点的化为粉碎，银光电子眼瞳里的光，也跟着一点点碎了。
娜娜的签名……
她的签名！
“所以，”那人撕碎了签名，还打了个响指，当着银光的面，将纸屑焚烧殆尽，“你就是我送他们的第二份礼物。”
想必这一次，黄昏会很乐意接收的。
最后一点字迹纸屑，也彻底的化为灰烬。
霎那，银光脸色迸发出滔天的怒意。
圆脸小萝莉，眼眶含泪，水润灼烈：“不可原谅！”
“你，不可原谅！”
嗡。
核动力心脏功率立时提升，并在银光心口散发耀眼如烈日的光芒。
核动力自爆！
那人蹭的起身，扬手发动时空。
肉眼可见的，自爆的核动力心脏光芒，以诡异的速度在缩回。
银光身上的时间在倒退！
待到最后一缕光芒消失，那人冷哼一声，抬脚就踩在银光脖子上。
“我说了，你是我送黄昏的第二份礼物，”脚下逐渐用力，纤细脆弱的脖子，承受不住的发出咔咔破碎声音，“想拉着我死，你还差得远。”
啪嚓！
脖子断裂，脑袋歪斜。
银光脑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软软的耷在肩头。
她的电子眼瞳，慢慢的就不转动了。
那人看了看银光，随后从怀里摸出枚印章。
他掰着银光的脸，仔细的将印章落在她光洁的额头正中间。
“完美！”那人满意的赞叹。
在银光眉心，红泥印章赫然印的是“11”的数字。
做完这一切，那人提拎起银光，像拖一袋垃圾，随意的将她往某个方向一丢。
空气叠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酒店走廊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消失。
那人轻笑了声：“黄昏，上个礼物不喜欢，这一个呢？”
他轻哼说着，为不能亲眼见到黄昏接收礼物而惋惜。
不过，没关系呢。
要是这一份的礼物还不喜欢，也许将那只叫尤娜娜的小幼崽做成礼物，黄昏一定就会喜欢了。
……
噗咚。
小幼崽正帮父父整理行李，两人合力将衣服拿出来挂好。
父父说，会在第四区住一段时间呢。
父父还说，那个挑衅的野生神选者，要查清楚，可能事关中央城。
小幼崽不懂这些，有父父在娜娜可以不用去思考，反正跟着父父就对了。
她听到外头在响，放下小裙子啪嗒啪嗒就跑去开门。
小崽崽边跑边喊道：“是谁呀？娜娜
来开门了，不认识的娜娜不开哦。”
她走到门边，感应门扫描小幼崽的虹膜，咔哒一声门自动就开了。
瞬刻——
“父父快来！”
小幼崽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响彻半座酒店。
与此同时，刚走进酒店的小戗脚步一顿。
一面容普通的清洁工，推着垃圾车跟他擦肩而过。
小戗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哪里不对。
接着，他同样听到了小幼崽的喊声。
小戗身体一晃，整只化为一片影子，飞快往酒店顶楼蹿。
那名清洁工回头，他望着旋转水晶吊灯的顶楼，脸上的笑容浓了。
看来，黄昏喜欢第二份礼物呢。
清洁工压了压帽子，在防治中心的神选者到来之时，慢悠悠的走出了酒店，汇入形形色色的机械义体人里，身影消失不见。
机械之心第一医院。
小幼崽看着只剩一颗头颅的银光，肉嘟嘟的小脸紧绷。
枪炮师冷静道：“在你们来第四区之前，对方就在主城杀害了十名神选者。”
“所以，尤娜娜这不关你们的事。”
小幼崽没说话，圆溜的眼瞳黑浚浚的，那神色和在深渊屠戮邪种时一模一样。
黄昏视线掠过银光眉心的印章数字，数字是红印泥，被营养液一冲刷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数字“11”很多人都看到了。
忽的，黄昏道了句：“他是第十一号，从中央城研究院出来的。”
枪炮师神色一震，正想问什么是十一号，手腕间的任务器急促的响了起来。
“枪炮师阁下，临水公园一队神选者遭遇到攻击。”
小暴：“我立刻到。”
他看了尤娜娜一眼：“尤娜娜，你不用自责，我先去处理了。”
枪炮师匆匆走了，疗养仓外就只剩下小幼崽和黄昏。
小幼崽扒着仓往里看，婴儿手腕粗的管子，连接到银光的后脑，她逼近着眼睛，唇色苍白，再不复初见时的光彩。
黄昏蹲下身，双手握着小娜娜肩膀，赤瞳深邃的注视她。
“宝宝，”他的嗓音低磁，是小幼崽最喜欢的声音，“对不起。”
他给小幼崽道歉，神情虽然还是冷淡，但已非常软和了。
黄昏道：“我知道，那个人是冲我来的，银光是被连累的，我也可能会连累你。”
面容俊美的男人，此时皱紧了眉头，眉宇间第一次泛出忧色。
小幼崽目光微凝，她看着父父眉心的细纹，忽的就伸出小手摸了摸。
她的父父是强大的，任何邪种都能清除掉。
她的父父是最厉害的，是最强神选者。
但现在，父父在担心她。
小幼崽踮起脚尖，噘着小嘴呼呼吹了吹黄昏眉心。
黄昏单膝跪着没动，眼睑半垂，视线落在小幼崽踮起的小脚上。
“父父，”小幼崽见他眉头不皱了才问，“父父不用时空，能打得过对方吗？”
黄昏认真思考了会：“不确定。”
他若不在意化身是否崩溃，自然是能轻易解决对方。
可他答应了小幼崽，要等她长大了才能老去。
小幼崽又问：“那父父用时空，会不等娜娜长大就变老了吗？”
黄昏无奈：“会。”
能力后遗症，化身没办法化解
。
小幼崽沉默了会又问：“那……会不会闭上眼睛不醒了……”
她吞吐着，其实是想问父父会不会死亡，但她说不出口。
黄昏看着她，蓦地笑了下：“不会。”
小幼崽正要松口气，就听父父又说：“可能又会变成乌鸦，或者你喜欢老虎吗？”
其他的动物，也不是不能变。
小幼崽面无表情脸：“……”
全都是动物，就不能是人吗！
坏蛋父父！
小幼崽很纠结，不晓得该不该让父父用时空能力。
她整张包子脸都皱紧了，苦巴巴老气横秋得很。
黄昏捏她奶嫩的小脸肉肉：“我也可以不管。”
总归，整个世界加起来，都没祂的崽重要。
小幼崽摇头：“要管的。”
她说不出道理来，可是她不喜欢银光就这样泡疗养仓里。
她清楚记得，举着小本本要签名的银光，连冰冷的电子眼瞳都无法掩饰她热烈的崇拜。
“银光是喜欢娜娜的人，”小幼崽歪头想了会说，“娜娜也觉得她很好。”
她从小包包里摸出陶泥，坐到椅子上，十根指头飞快动起来。
小幼崽边捏边说：“娜娜要捏一个小银光，还要刻上我的名字，不会被撕掉了。”
黄昏摸了摸幼崽小脑壳：“嗯，那你捏我出去会，很快就回来。”
小幼崽点头，她什么都没问，只跟父父挥了挥手。
黄昏走出病房，他站到无人的走廊里，俊美的脸顷刻就冷了。
他拨通秦冰的通讯：“秦冰，我要中央城研究院这五年来所有的资料。”
秦冰那边似乎正在忙着，间或传来她怒气冲冲的冷喝，以及枪炮声。
黄昏皱眉，秦冰的处境这么不好？
他道：“秦冰，你要是死了，我会和二区重新选人站队。”
回应他的，是秦冰冷到掉渣的怒喝：“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任务器里，传来她的喘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资料，半个小时后就传你。”
咔咔的换弹夹的声音响起，秦冰低声道：“黄昏，你现在的猜测半点都没错，所以……”
她顿了顿，似乎踹翻了具尸体：“尽快来中央城，情况比预料中还坏。”
话罢，通讯中断。
黄昏眼波不兴，不知道是没把秦冰的话放心上，还是对除小幼崽以外的任何事都不敢兴趣。
他没回病房，只悄然无声的隐在角落暗影里，等着秦冰传资料过来。
“死伤多少人？”
枪炮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临水公园，视野之内哀鸿遍野。
医疗队队长汇报道：“这里是三队神选者巡逻队，合计二十七个人。”
“其中，一队是义体植入40，属于普通神选者队伍。”
“一队是植入率高达95，并且作战经验丰富的精英小队。”
“所有植入义体，全都被注入了机械紊乱药剂。”
“没有人员死亡，可他们都生不如死。”
……
义体植入率95，基本上除了大脑，全都是改造成了机械义体。
这样的神选者，机械义体等级绝对全都是军用级别，对战两只三级恶种都不在话下，个人作战能力非常优秀。
但仍就，全员覆灭。
小暴握紧了拳头：
“将伤亡报告传回去，如果有清醒的，及时录制信息。”
医疗队的人员，赶紧将伤员运送回医院。
被注入了机械紊乱药剂的机械义体人，每多耽搁一秒钟，对他们来说都是炼狱般的痛苦。
及时中和掉紊乱药剂不难，现场就可以做急救。
但最困难的，是紊乱药剂作用在大脑的“上瘾”，鲜少有人痊愈后能彻底戒掉。
这三队的精英，废了。
“可恶！”小戗抡起拳头砸地面，“不要让我预见他！”
枪炮师小暴闭眼又睁眼，本就性格稳重的小少年，眉宇满是坚定。
“小戗，”他冷冷的道，“你去跟尤娜娜要件她的私人物品，今晚上我们俩巡逻。”
听闻这话，小戗笑了起来：“我这就去。”
引鱼上钩，自然需要最香的饵料。
是夜，月明星稀。
机械之心像很多个日常，没有停歇的制造着能量，再通过蛛网般的导管，输送到主城的各个角落。
大街上，路灯通明，往来的车辆和人流，似乎丝毫不受凶杀案的影响。
更有甚者，还在热火朝天的议论。
“听说了吗？血肉天使的凶手，盯上了二区来的最强神选者黄昏。”
“我表哥的老婆的妹妹的对象，在体制里上班，确切消息，这位血肉天使制造者，精神能力是时空！”
“就是和黄昏的能力一模一样！”
“啊，你们说，会不会凶手就是那个黄昏？”
“不能吧，黄昏都是最强神选者了，他是二区的人，没事来我们四区杀人干什么？”
“万一，这黄昏是个变态呢？能力是时空，来去都没人知道，杀人不要太方便。”
“放屁，我可是知道的，这凶手是个模仿犯，不仅能力模仿黄昏，还学别人使唐刀戴口罩。”
……
模仿犯？
议论的人群，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众人身边走过去。
本已经走过了，但听到“模仿犯”三个字，那身影又倒退回来。
苍白的手，从宽大的黑袍里伸出来，五指掠过的空气，带起了肉眼不可见的扭曲。
能力，时空！
“不过，我刚才看到黄昏养的那只小幼崽，跟咱们的枪炮师在一起。”
“有人听到小幼崽说，她父亲黄昏才是最厉害的，等那模仿犯现身，一刀就砍死。”
“小幼崽在隔壁步行街，咱们跟过去看一眼？二区的第一明珠，最强神选者黄昏捧手心里的眼珠子呢。”
……
那只小幼崽？
隔壁步行街？
伸出去的手，缓缓缩了回去。
那道身影一个转脚，身影一阵扭曲波澜，眨眼就消失了。
议论的一众人，浑然不知就在刚刚，险险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隔壁步行街。
小暴额头青筋直跳：“小戗你给我滚出来。”
让他去借一件小幼崽的私人物品，可没叫他把整个人都借来。
小戗死都不出去，怂唧唧的蜷缩在影子里，一声不吭。
他能有什么办法，是这只奶臭幼崽死活要跟来的。
小暴对上幼崽软萌萌的眼神，再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揉着眉心，试图讲道理：“尤娜娜你出来，经过黄昏同意吗？”
这么危险的巡逻，黄昏怎么可能同意！
“同意呀。”小幼崽没觉得哪里不对，“父父说了，让我好好玩玩。”
小暴逐渐抓狂：“！！！”
爱丽丝在哪，快来把这只幼崽领走！
小幼崽见左右无人，对小暴招手，要他矮一点。
她悄悄说：“我和父父商量好了，我们一起揍坏蛋。”
小暴面无表情：“……”
呵，还商量？！
小幼崽没来过步行街，大晚上的街上还很热闹，她率先走前头，看见稀奇的就问。
小暴不想解释，小戗没忍住，悄悄冒头给娜娜当导游。
“尤娜娜快看那个，”小戗戳崽儿，“草莓机油冰淇淋船，是机械之心的特产，你要吃吗我请你。”
小幼崽看了眼，一大碗轮船形状的冰淇淋，点缀着通红的草莓，闻着确实很甜。
不过，小崽儿皱眉：“我不吃机油。”
她又不是机械义体人，吃机油要生病的。
小戗已经冲过去买了，蹦跳的好像忘了巡逻的任务。
小暴解释：“有纯人类可以吃的冰淇淋船，没有机油。”
不一大会，小戗捧着三个冰淇淋船过来，他塞给哥哥香芋机油味的，自己啃草莓机油。
最后一个点缀最多草莓的冰淇淋船，小戗给了尤娜娜。
他边吸溜边说：“尤娜娜，我跟老板说你是纯人类，他赠送一份，你的冰淇淋船里是双份草莓哦。”
冰淇淋船太大了，小幼崽不好拿。
小戗嗤笑一声，奶臭的小幼崽真没用。
不过，他还是伸手过去帮她拿。
小幼崽拿勺子，犹犹豫豫的舀了点，她先是皱着眉头，耸动小鼻尖嗅了嗅。
草莓的清甜，混杂在丝滑的冰淇淋里，酸酸甜甜一闻就很好吃的样子。
确定没嗅到机油味，小幼崽适才舔了口。
见她那小猫猫嗅食的模样，小戗发出嗤嗤的嘲笑。
不懂机油好的人类，不识货！
小幼崽看他一眼，埋头径直吃冰淇淋，没空理欠欠的小戗。
三只一人一冰淇淋船，边抱着吃边往前巡逻。
小戗好奇：“步行街是不是人太多了，对方不好下手？我们要去人少的地方吗？”
小暴表情严肃：“不用，被攻击的人员称，他们先是被拉进了某处小空间……”
小幼崽唰的扭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某处，吐出两个字：“那里。”
话音落下，枪炮师二人瞬刻浑身戒备。
小暴更是咔咔咔几声，左右双肩变形出枪炮口，膛口蹭的就烧红起来。
“咚咚咚”拳头砸落的声音，沉闷又厚实。
合成机械音努力欢快：“想试试您的义体拳头力量阈值是多少吗？想不想对拳头义体进行等级提升？”
“力量测试，您值得一试。”
小幼崽看的眼睛不带眨：“那个是什么？摇来晃去的好像沙包不倒翁哦。”
小暴和小戗沉默：“……”
小幼崽看见有人抡起拳头在砸，那个“不倒翁”就前后摇晃，还会报出数字。
听了数字，有人脸色不好，但也有人哈哈大笑。
小幼崽眼睛发亮，整张小脸都写着跃跃欲试。
娜娜想玩！
“噗，”小戗再忍不住，双手举着冰淇淋船，蹲地上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尤娜娜你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机械义体吗？”
小幼崽不懂：“我才不要你的机械义体，娜娜又不改造。”
小暴也不自觉笑起来：“那个是力量测试，有些人喜欢炫耀，就抡起拳头砸一下，机器会报出数据。”
小戗跳起来：“尤娜娜那个屏幕看到了吗？上面第一名是我的名字，我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当初，他第一件植入的义体就是机械臂，等级可高了。
果然，小幼崽在排行榜上看到了枪炮师的名字，她问：“你什么时候测试的？”
小戗吸了口机油：“我想想啊，去年前年大前年，七岁的时候。”
小少年眉眼璀璨，发丝微翘，在路灯下得意的像条摇尾巴的小狗子。
小幼崽鼓起腮帮：“娜娜也要测试，我一定比你厉害。”
奇奇怪怪的胜负欲，陡然就冒出来了。
小戗哼哼：“你都不是改造人，没可能超过我的。”
小幼崽不干，她用力跺脚：“要测！我要测试！”
能不能超过，测试了就见分晓。
小戗耸肩：“随你，比不过你可不准哭鼻子。”
他嘴上说着女生就是麻烦，却还是主动带路，扫了任务器付款，领了个最小号的拳套给小幼崽。
小暴帮着两人拿冰淇淋，小戗低头给小幼崽戴拳套。
小幼崽的手太小了，手腕奶白纤细，小戗都怕力气稍微大点就给折断了。
拳套不那么合手，小戗不乐意，重新找到老板，直接刷款重新定制只新的。
这种小东西，分分钟3d打印就出来了。
三只站那不倒翁面前等着，小戗叮嘱了几句要点。
三人都没发现，一道黑影宛如水银，沿着一路阴影栖落到不倒翁身后。
那黑影缓缓游离拉高，最后凝成高大的男人体型。
他隐匿在不倒翁身后，隐隐绰绰，周围轮廓泛着扭曲的波动，仿佛跟众人隔着一层空间壁垒。
似耐心蛰伏的猎人，眼看着猎物近在咫尺，却丝毫不动，只等最佳的狩猎机会。
片刻，新的拳套送了上来，完全是按照小幼崽的手打印的尺寸。
小戗给她戴上拳套，把人举到高台上。
他低声说：“你只需要凝神静气，接着挥出最有力的一拳头打过去就可以了。”
小幼崽点头，白嫩包子脸紧紧绷着，戴着拳套的右手，生生大上一圈，握拳后有铅球那么大。
她按照小戗说的，沉下心神，闭上眼睛酝酿。
台下，小戗担忧的皱起眉头：“哥，一会她要没赢气哭了，你得帮我哄着点啊。”
他向来不会哄人，特别这种奶臭的小幼崽，一张嘴吵架还差不多。
小暴将冰淇淋船塞给他：“谁惹哭的谁哄。”
他才不掺和，黄昏不是能得罪的。
小戗愁的连喝三口机油压压，不然他去找老板给尤娜娜放个水？
小幼崽浑然不知小戗的想法，她一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就都感知不到了。
那瞬间，她像是站在空荡的狂野中，稍微仔细一感应，竟能隐约察觉到深渊的存在。
她的精神依着本能，不断往深处蔓延。
是深渊！
她还看到了那扇开门荆棘玫瑰的血门，血门大了很多，高的看不到顶，大的遮天蔽日。
在血门底部，它死死压着其他四扇血门。
小幼崽心头微动，姐姐呢？
磅礴的精神丝一顿，继而朝着某个方向伸展
。
隐隐约约的，她当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姐姐！
……
小幼崽猛地睁眼，她抬起握成拳头的右手，软软的奶喝一声，突然砸向不倒翁。
小戗撇嘴，奶臭的崽儿，声音软绵绵的，拳头砸出去也软绵绵的。
与此同时，匿在不倒翁身后的黑影，也缓缓抬起了手。
五指伸张，以他为圆点，直径五米的空间，开始呈现扭曲和激荡。
时空能力，发动。
空间隔离，空间锁定，时间减速。
三重效果叠加，不知不觉间小幼崽的半只脚都已落入陷阱之中。
彼时，幼崽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了不倒翁身上。
嘭！
不倒翁应声炸裂！
那刻，男人的操控的空间分崩离析，另一种更庞大、更恐怖、更高纬的空间压了过来。
虽然肉眼看不到，但男人就是感应到了。
呼吸之瞬，男人想也不想，转身就要退开。
然，小幼崽的拳头，捶爆不倒翁后，发力不减，直直往后碾压。
那打印着黄色小鸭子图案的拳套，在男人的眼睛里骤然放大。
那更高纬的空间压迫感更强了！
即刻，男人眼前尽是一片涌动的黑暗。
那是深渊！
再然后，男人只觉脸上剧痛，磅礴的巨力涌过来，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咔。
那刻，他清楚听到，鼻梁骨被打断的声音。
他懵逼：“？？？”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发生在小幼崽拳头挥出去之后，从不倒翁被捶爆，到一道人影被打飞出去，快的没人反应过来。
“啊！”小幼崽惊呼一声，一把扯掉拳套跳下高台，蹭的就躲到小暴身后。
她细声细气：“娜娜不是故意打到人的……”
动静太大，步行街的人全都围拢了过来，老板也目瞪口呆。
乖乖，他开店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能把机器打爆的顾客。
小戗下巴都掉了，他手动合拢，表情复杂的看着小幼崽。
尤娜娜扯扯小暴，心虚的说：“我可以赔钱，我父父有钱的，但我不是故意打到人的。”
她都不知道不倒翁后面还有人。
小暴猛吸几口机油压惊：“没事，不是你的错，是那人的义体太垃圾了，你打坏了对方正好可以换新的。”
说着，他拉着小幼崽，走到砸地下的那人面前看了眼。
那人直接被小幼崽一拳头捶地下，生生砸出一个大坑，低着脑袋一口一口鲜血往外吐。
小幼崽更紧张了，娜娜打伤人了。
小暴看一眼：“没死还活得很新鲜，喂，要帮你叫医疗队吗？”
那人捂着半张脸，跳起来惊恐的看一眼小幼崽，大口大口呕着血，脚步踉跄的爬起来就要跑。
小暴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居然还会吐血，放心我让人送你去义体医生那里，免费帮你升级义体植入率。”
义体植入！
男人更惊恐了，剧烈挣扎间又吐了几大口血。
小暴不由分说，随手招来一小队巡逻换班的神选者小队。
他道：“把人送义体医生，帮他升级到植入率90，费用算我账上。”
义体植入率90，那就是除了脑袋，全身都要换！
男人重伤，无法挣脱，此时此刻望着两人，无比绝望的哭了。
小暴拍幼崽脑袋：“没事了，尤娜娜你看他还很感激你，都感激的哭了。”
男人听到小暴的话：“！！！”
我感激你祖宗！
男人被“抬”走了，小幼崽木着小脸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小暴拍拍幼崽脑壳，把她那份冰淇淋船塞给她，见她不吃，索性舀了勺喂崽儿嘴里。
“你是做好事，”小暴开解她，“义体植入率90，这是每个四区人的梦想，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冰淇淋冰冰凉凉的甜味，让小幼崽又好了。
她咬着小勺子，口齿不清的说：“唔，你们四区的人奇奇怪怪。”
小暴笑了下，冷不防袖子被人拉动。
他低头，登时对上一双通红如兔子的眼睛——是小戗。
小少年蹲地上，难过的眼睛发红：“哥，我的第一名没了。”
小幼崽看过来，她呆了呆忽然大声说：“哇，小矮砸输不起，哭鼻子了羞羞羞。”
小暴一言难尽：“……”
刚谁说小女生才爱哭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