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068章
小幼崽的这话一落, 众人皆茫然。
唯有少数清楚黄昏能力的人，丝毫不意外。
黄昏偏头看怀里的幼崽，赤瞳微微讶然。
他从未对小幼崽解释过时间线, 从前的事也很少跟她解释。
可他没想到，他以为不懂的幼崽, 竟然懂时间线的道理。
小幼崽和父父对视一眼：“娜娜自己想出来的哦，跟做算术题一样。”
虽然有点难, 但父父会时不时给一些已知条件，加上小幼崽聪明, 慢慢的就从一众已知条件里, 推出了“时间线”是怎么一回事。
面容俊美的男人，那张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此刻居然显露出浮光掠影的浅笑。
只那么一瞬间，稍纵即逝，但已足够惊艳所有人。
“嗯， ”黄昏低磁的嗓音应了声, 温情脉脉如同冰山之巅的一缕春风，“宝宝真聪明。”
突然得到父父的表扬，小幼崽忍不住翘起小呆毛, 可环顾一圈，还有很多外人在呢。
她遂努力绷起包子小脸，飞快看众人一眼, 又悄咪咪跟父父说：“父父，我们回家你再夸我, 现在娜娜要做正事的。”
正事？
一只还奶唧唧的小幼崽, 能有什么正事可做？
众人只觉好笑, 但下一刻, 小幼崽从黄昏怀里下来。
她站在清除圈外，对茫然的孟悦道：“我父父看到过你和你哥哥的时间线，你说我父父不救人，那是因为他们没救了，救回去会感染更多的人。”
“你会被你哥哥第一个感染，所以我父父是救了你。”
“孟悦，没有我父父，你早就不在了。”
……
小幼崽的话，奶气却字字清晰，落入到孟悦的耳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道霹雳，来势汹涌而猛烈，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孟悦多年来雕铸的仇恨，悉数霹的个粉碎。
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颠覆了，连同多年来支撑她活着的支柱也崩塌了。
所以哥哥的死不怪黄昏？
黄昏不是她的仇人？
黄昏反而还是她的恩人？
如此荒谬！如此恶意！
孟悦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骗子！你们都是沆瀣一气的骗子！”
她嘶声力竭的喊出这话，声音嘶哑，满脸的狰狞。
其他四人表情茫然，孟悦兄长当年的事，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没人骗你，”秦冰退到清除圈外，十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我来系统的解释一下金种子的话。”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明显状态不对的五人：“黄昏的第一精神能力叫时空。”
“时间的时，空间的空。”
这话一落，一众神选者震惊。
掌控时间和空间，这能力说是神都不为过吧？
最后，秦冰的视线落在孟悦五人身上：“只要他想，他能看到任何人身上的时间线，这时间线包括你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你说，当年黄昏对你轻度感染的哥哥见死不救，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
五人心头泛起寒凉，对秦冰嘴里的“一种情况”齐齐生出无比的恐惧来。
不要……
千万不要是那一种情况。
秦冰：“你哥哥当时根本就不是轻度感染，而是恶种寄生！”
恶种寄生！
一种比恶念感染更恶毒的感染方式，某些特殊类恶种，会产生类似孢子的分身。
当孢子一旦进入人类血肉，寄生关系达成，直接跳过感染期，孢子以不稳定的精神为食，以血肉为温床，飞快生根发芽。
在很短的时间里，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类，后一刻就变成狰狞的恶种。
这是最防不胜防的寄生！
很多人将寄生症状和轻度感染混为一谈，当被寄生的人类送回主城医院，甫一畸变成恶种，在普通人密集的区域，那将是一场灾难。
秦冰：“目前而言，只有特殊类能力的神选者可以甄辨。”
显然，黄昏就是其中之一。
五人都倍感绝望了，隐隐约约的，他们全都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好像自己身体里真的寄生了什么东西，哪哪都不舒服了。
孟悦更是颓然坐地上，真相太残酷，足以将她整个人都摧毁。
“不！”她蹭的从地上爬起来，“我不相信！你们说的我统统都不相信！”
秦冰并未理会她，而是看了看时间：“十三分钟，还剩下一百二十秒。”
她拿着任务器，看着跳动的秒钟倒数。
“一百一十九，一百一十八……一百零一……九十九……八十五……”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就像是最后的生命尽头。
五人中，已经有四个人就此认命了。
他们要是真的被恶种寄生，又如何能回到主城去祸害家人？
就现在这样被清除掉，至少家人还能得一大笔的清道夫抚恤金，家里有孩子的，一直到成年，所有的教育等费用，主城那边也会全盘负责。
这待遇，已经是四个大区里最好的了。
唯有孟悦不甘心，她摇晃着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清除圈外走。
她绝对不坐以待毙！
秦冰眼神一冷，在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停止了倒数。
她的目光，不带任何的感情，就那么冷冰冰的落在孟悦身上。
秦冰道：“你低头看看你的手。”
孟悦愣愣低头，飞快褪下防护手套，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原来带薄茧的细白手指，此时手背浮起黑色的毛细血管，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长边变尖。
任何一个特征，这都不是人类的手。
孟悦十指颤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其他四人也跟着退下手套，或者脱下防护服，撩开衣服看身上。
五人全都愣住了。
在他们身上，明显显露出畸变恶种的特征，并且任何一处都不再像人类。
秦冰放下任务器，她已经不用倒数了。
她转身挥手，示意众人按清除规矩来处理。
五人无比的绝望，心如死灰，孟悦更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父父，”小幼崽忽的喊了一声，她转身看着永远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娜娜想试一试。”
黄昏怔了下，随机赤瞳闪过柔和的芒光。
他点头：“嗯，想做就去做。”
他从不否定小幼崽的任何想法，只要是她想的，也不会拒绝。
他只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座不可移动的大山，坚实的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依靠和臂膀。
得到了父父的支持，小幼崽坚定的往前一步。
她站在脸上出现黑色纹路的孟悦面前：“娜娜可以试着救你们，但不是因为我是神选者。”
她边思考边想，说的有些慢：“孟悦我不喜欢你，你好几次说我父父的坏话，但我这次会救你。”
“我救你们，是因为我父父没有错。”
“娜娜的父父，说的全都是对的，你们应该跟我父父道歉。”
小幼崽鼓着包子脸，圆溜的大眼睛，稚嫩的眉宇，说着这么严肃的话，却没人敢取笑她。
尤娜娜：“我救你们，是因为我父父。”
她如此说着，抬起肉嘟嘟的小手，走到五人中间。
小幼崽极有威严的说：“把你们的手，放到我的手上。”
五人争先恐后的把手伸过去，动作太快竟还挤挨起来。
小幼崽皱眉：“按顺序，不准乱挤。”
话落，五人像被驯服的猎犬，乖乖的一个个按次序把手搭过去。
孟悦眼神闪烁，她迟疑着最后把手放上去。
小幼崽闭上眼睛，吐出两个字：“吸收。”
秦冰看向黄昏，目露询问。
黄昏没理她，他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幼崽身上。
他听到她说“我是因为父父”，她因为最喜欢的父父，去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只因为，这个人欠父父一句对不起。
黄昏并不在意一句对不起，他甚至不在意任何一个人类，人类的喜恶评价，与他而言全都无足轻重。
可是，他的小幼崽却在意！
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父父的坏话，更不能污蔑父父！
她希望，他能得到公正的待遇，客观的评价。
为此，救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小幼崽也是可以稍稍忍耐一下下的。
祂强大，祂无所不能，祂是不可知不可视的存在。
然，眼下却被弱小如蝼蚁的人类小幼崽这般的维护了，并且她还愿意撇除自己的喜好。
一刹那间，黄昏像是听到了百花齐放的声音，三春暖阳，娇艳的粉玫瑰朵朵绽放。
他的视野里，万物都不存在，唯有那只小幼崽是清晰的、真实的，以及温暖的。
他指尖翻转，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玫瑰就出现在修长五指间。
芬芳艳丽，还带着晨露，新鲜的让人惊叹。
秦冰挑眉：“你的能力就用在这种地方？”
黄昏浑身都暖洋洋的，这种暖是由内朝外的，那双向来都冷淡的赤瞳，此时微微眯着，就像是大猫懒散的想打盹。
他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这种能力，给小幼崽送花挺好用。
秦冰“……”
那边，小幼崽的吸收技能，显然十分好使。
分分钟功夫，一道道黑色的恶念就从五人身上抽取出来，盘旋着迅速没入到小幼崽的身体里。
秦冰看了会：“光，收集金种子吸收能力的数据，进行推测分析，建立最优作战模型。”
人工智能光：“是，数据正在收集中，最优作战模型正在建立……”
中央城的神选者，早已经在锻炼自身能力的同时，结合人工智能光的数据模拟，建立最优化的作战风格模型。
已有足够多的实例表明，光推演的作战方式，才能发挥出神选者120的能力。
这种方式，已经在中央城普及了。
黄昏屈指探出一丝透明的气浪，打在秦冰的任务器上，将她的信号关闭。
秦冰不解：“光的运算能力非常强大，你……”
黄昏摇头：“她不需要，我会亲自教导她。”
事实上，今天小幼崽就学的非常好。
她的攻击值至少提高到了150，但这在黄昏看来，只是一个开始。
秦冰只得作罢：“不需要就不需要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固执。”
当年，人工智能光在为黄昏建立作战模型的时候，同样遭到了拒绝。
“啊！”惨叫声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是五人里的其中一人在惨叫不已。
所有人亲眼看着，一只包裹在恶念中的恶种——拇指大的恶种蜘蛛，毫无抵抗力的被吸附了出来，同样落入了小幼崽的掌心。
众人惊骇，真的是恶种寄生！
跟着，很快就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小幼崽一连在四个人身上，吸出了四肢0级恶种小蜘蛛。
她仍旧闭着眼睛没有张开，那四只恶种小蜘蛛连同恶念黑雾，一起被卷进她手心，形成一大团污秽之物的模样。
轮到孟悦了，她紧张的看着尤娜娜，脸上表情期待又忐忑。
活命和道歉相较，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一个道歉而已，她活下来的话，还是会对黄昏说声对不起的……
一股股的黑雾，如同长鲸饮水，从孟悦身上吸附出来，汇聚到小幼崽的掌心里。
孟悦脸上的黑色纹路慢慢消退，她的手开始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恶种的寄生被阻止了！
秦冰感叹：“黄昏，你家崽这能力太强大了。”
都寄生到这种程度了，吸收能力还能把人给救回来，简直就是在死神的镰刀下抢人。
秦冰不禁想起了郁知：“变成了邪种的，还能救回来吗？”
黄昏：“如果能救，她会不救嫉妒邪种艾蒂？”
要知道，艾蒂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秦冰神色黯然了丝，她不自觉抬头看向了江河的对象。
h旧城区临着一条江，那江的对面正正就是从前的保育院。
大灾变前的渡江大桥，早就断裂了，不过想要修复也不是不行。
秦冰的视线，落到了黑水涛涛的江面。
这江里也不晓得有多少恶种，以及多少感染物。
“救我！你快把我身上的恶种吸出去！”孟悦突然双目圆整，一把抓住小小幼崽的手。
她的力气太大，只一下就把娜娜手背掐破了皮。
小幼崽吃痛，她开始挣扎：“你放开娜娜！”
想也不想，她手里冒出无数细密的尖刺，直接就扎向孟悦的手腕。
“啊，我的手，我的手……”孟悦松手，她的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竖立的细尖刺从手心扎透过手背，流下一滴滴的黑色血液。
尤娜娜后退几步：“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不要我救。”
她说完这话，黄昏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小幼崽左手还托着那团污秽之物，右手背破了点皮，那块泛出淡淡的粉红色。
孟悦很崩：“不可能！一定是你不想救我！对你们父女俩都一个样，你们都……”
轰！
她话还没说完，秦冰指尖一抬，银色的天平虚影，猛然从她身后飞出，重重的压到孟悦头上。
宛如泰山压顶，孟悦被硬生生压的双膝跪地，朝着小幼崽就伏跪下来。
她脸色惨白，逐渐又浮起黑色的纹路，双眸通红，十分骇人。
“我告诉你为什么，”秦冰大踏步过来，站在孟悦面前，隔断了她看向尤娜娜的视线，“因为你的san值早就低于10了。”
黑色的军靴一挑，孟悦的任务器脱落出来，那孜孜不倦闪烁的任务器，所有人都看到了。
任务器小屏幕上，猩红的字迹“san值0”的字样，触目惊心。
秦冰挑眉：“我还高估你了。”
san值为0，这在判定上，已经和恶种无异。
兴许是孟悦在被寄生的时候就畸变了，所以别人的寄生是被恶种控制，而孟悦则是反过来控制恶种。
毕竟，0级恶种蜘蛛，确实是实力很弱小的存在了。
孟悦愣愣的看着任务器，她脸上还带着人类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也有崩溃绝望和震惊。
但更多的是——畸变！
她的身体逐渐往前躬起，后背的衣服破裂开，咔咔的生长出八条节肢来，她的眼睛也开始往太阳穴拉长，嘴巴也在变形，长出细密的茸毛，畸变成了蜘蛛口器的模样。
孟悦在变成一只恶种蜘蛛。
众人哗然，不自觉纷纷后退。
她的队长也在后退，并且表情痛惜和遗憾。
秦冰面无表情，她抬起手，指尖微微弯曲，正要将孟悦清除。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乌色弯月刀光，擦着她的手背砍在孟悦身上。
啪嚓！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也没有喷涌的鲜血，只有利刃入体，似热刀切黄油的轻响。
众人再看孟悦，她已经被劈成了两半，黑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极为死不瞑目的模样。
秦冰收了天平：“你要出手，说一声便是。”
何必用抢的呢！
黄昏皱着眉头收刀：“她伤了我的崽。”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任何人都能察觉到他的严肃和杀意。
伤了他的崽，就这么砍一刀便宜了。
秦冰：“……”
不就破了点皮嘛？那能叫伤？
许是秦冰的表情太明显，赤瞳男人冷然的又道：“掉一根头发也是伤。”
人类小幼崽脆弱又弱小，祂不允许在自己的抚育下，小幼崽会受伤。
仿佛是感知到父父的担心，小幼崽把手上那团污秽拿远一点。
她把破了点小皮的手背伸到父父嘴边：“父父呼呼就不疼了，都没流血呢，父父娜娜没关系的。”
黄昏当真低下头，当着一众人的面，非常认真、非常温柔的给她呼了呼。
呼完三下，他还不放心，复又多呼了几下。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问：“疼不疼？”
小幼崽嘿嘿哈摇头：“不疼，父父的呼呼有魔法，一呼呼娜娜就不疼了。”
黄昏认真想了想：“再呼几下？”
众人：“……”
你有崽你能炫，你清高你了不起！
秦冰拍手，让众人赶紧做正事，一环内还没清除完毕，那栋有蜘蛛卵的大厦也还没处理，事情还多着呢。
她转头，就看到小幼崽托了托手上的污秽，在跟黄昏说着什么。
秦冰问：“小幼崽，你手上的恶种和恶念要怎么处理？”
小幼崽想了想：“吸收哦。”
闻言，秦冰总觉这话哪里不对：“能放下来清除吗？”
小幼崽甩了甩手：“放不下来，它们是娜娜吸出来的，收也只能娜娜收。”
吸收，一吸一收，才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她说完这话，就开始“收”。
在那瞬间，她的手心像是生出了黑洞，那团污秽不断消失在洞里，也不知最终是去了哪里。
秦冰才这样想着，冷不丁眉心红点猛然一烫。
圣灵的声音，突兀的就在她脑子里尖叫道：“阻止她！快阻止她！”
那声音仓促又震惊，还带着恐惧，尖叫着音色都失了真。
秦冰脑袋一疼，被圣灵吼的眼前发黑。
不过，条件反射的，她在打出天平的同时，朝黄昏同样喝道：“阻止她！快阻止她！”
然，黄昏根本就不为所动。
秦冰指尖一扣，天平虚影狠狠的往小幼崽手上压过去。
铿锵！
黄昏陡然拔刀，乌色唐刀往虚空中一挥，瞬息将秦冰的天平震散。
秦冰喉头一甜，五脏六腑都在气血翻涌。
她死死的盯着黄昏，脑子发胀的厉害。
这变故，就发生在须臾之间，从秦冰喊出那句话，到她祭出天平，以及黄昏拔刀相向，前后堪堪才一秒钟。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秦冰和黄昏就剑拔弩张了。
秦冰压下气血：“圣灵，给我个解释。”
她的眉心，那枚红点此时红的像是要滴血。
圣灵的声音传来：“晚了……”
秦冰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好啦，”小幼崽的声音响起，她拍了拍小手，“父父，娜娜处理好了。”
她把吸出来的恶种和恶念，全都收起来了。
圣灵透过秦冰的眼睛看到了一切，他的语气带出了悲凉。
圣灵：“黑暗侵蚀而来，她要被拖入黑暗深渊了。”
话音方落，秦冰眼前顿时出现大片大片浓郁的黑暗，在那黑暗深渊中，唯有中心的小岛屿是白色的。
画面再一闪，小幼崽吸收污秽之时，秦冰看到，黑暗攀爬上了她的脚踝。
像是早就对她垂涎已久的兽，如今那根滑腻的舌头，舔到了小幼崽的脚。
只要再有一步！
再有一步，她就会被黑暗整只吞食掉！
秦冰骇然，怎么会这样？
她眼前的画面褪去，圣灵收回了先知能力。
他道：“你再看江对面。”
秦冰愣愣转头，远眺的江河对面，隐约有血色冲天而起。
小幼崽似乎也感应到了，她一下抓紧了黄昏的衣领，僵硬的转过身。
瞬刻，一抹白光炸裂。
鲜红的血门，感受召唤，再次出现！
那是，保育院的血门！
那是，尤娜娜的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