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破坏、保护和伤害
听到柯南声音的那一秒, 夏目原本是要侧头后退半步的，本该完美避开那一拳的动作因为这声喊叫稍有延迟。
同样是那一秒，安室透挥拳的动作看似凶狠却收着力气、甚至准备好对面躲不开就往旁边挥空，却在听到声音后略有停顿。
两人动作的偏差在这一秒结束后带来了连锁反应, 挥出的拳头最终擦着夏目侧脸停住；指骨与颧骨相摩擦, 在夏目眼角下方划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柯南几步跑到两人中间，展开双臂把夏目挡在身后；为了不让波本对自己的反应产生怀疑, 他故意装作小孩发现大人打架时的反应抬头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喊出声后他慢慢恢复冷静, 如果波本是要对夏目下手, 不应该选在随时可能被人看见的门口。而且据说波本在组织里更多是负责情报工作，就算想通过夏目获取什么信息，也不会在这直接用暴力的方式。
可恶！波本在搞什么？完全没头绪。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刚才可没有要打人。”安室透无奈耸肩, 就算两人先前的情况乍看起来容易误会，这小子下意识的反应也太大了, 像是真的怕他对夏目做什么。
还有这段时间增强的警惕心，果然是在铃木列车上发现什么了吗？只有那次他主动说出代号还扮演恶人的角色, 那么, 这小子对代号背后的事情了解多少？如果已经涉及到组织，他是怎么知道的？通过毛利小五郎, 就自己的观察来看不像，或许……是某个‘幽灵’也说不定。
纵使思绪万千、安室透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他的视线从柯南身上挪向夏目脸侧的红痕，语气充满担忧，“夏目没事吧，抱歉刚才没收住动作。”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能躲开。”右手摸上隐隐作痛的侧脸, 指尖上的触感说明没有破皮，估计只是被蹭红了一点，夏目听到对方的道歉忙摆手回应。
还没自己大腿高的小男孩挡在身前，夏目绕过去蹲下，手掌顺势揉着对方茂密的头发，暖意在胸口萦绕，“谢谢柯南，不过刚才的情况确实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如果真的发生暴力事件，小孩子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行啊。”
“唉！”一边被摸头一边听完夏目解释后的柯南忍不住发出惊呼，难以言明的目光投向静静站在旁边的安室透。作为组织的代号成员，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地答应萩原警官啊？还有波洛的工作也是，就算为了接近大叔他也扮演得太敬业了吧，组织成员完成任务都这么拼吗？
“这里应该备的有常用药，虽然没破皮还是涂点消肿药比较好。”安室透指着夏目的脸，出于礼貌没有碰到红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擦过去的瞬间他能接收到指骨那传来的触感；自己手上没一点事，但许是青年肤色太过白皙，那红痕被衬托得格外夸张。
总之还是上点药才放心，也免得研二那家伙看到后找自己麻烦。
“谁要涂药？发生什么事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室透背着光缓缓闭上眼睛，真是糟糕啊。
萩原研二刚靠近门口就听见好友关于涂药的话，台阶附近一眼望去只有三个身影，武力值最高的好友伸手指着的——是夏目。
他迅速走到夏目身前，对方脸上的红痕映入眼帘，看着不像是摔倒弄伤的，“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娘口三三已经先一步跳进自己怀里，夏目仔细把沾在它毛发上的树叶拿下来，低头避开萩原研二的眼睛，终于斟酌好缓缓开口。
“其实是我出来看见他们后误会安室哥哥要打人，就叫出声想制止他，没想到会影响他们还让夏目哥哥受伤了。”柯南拉着萩原研二的衣角解释，但这也不妨碍他给波本制造点麻烦。
“后面知道他们是在训练，但当时安室哥哥真的好凶啊，感觉他一拳就能把人打翻。”
“原来是这样。”萩原研二没说柯南什么，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好友身上。
“是我自己没能及时躲开，幸好安室先生反应及时才避免了更糟糕的情况。”夏目主动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不管是答应帮忙的安室先生，还是跑出来制止的柯南，他们的行为都是出于好心，他不能因为结果去指责他们的好心。
“知道了，”萩原研二揽着夏目的肩膀把人带上台阶，“意外而已我又没说什么，先回去上药。”
听起来没什么状况，然而他在夏目不注意时瞥了好友一眼。道理归道理，这种自家孩子被打了的情感可不是道理能克制的。
曾经的警校第一居然会因为意外打到人，真是没想到。
“我也回去了。”柯南跟着两人跑进去。
安室透盯着柯南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手痒，真想把这小鬼收拾一顿。
夏目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榻榻米上已经整齐铺好了一排被褥，先洗漱完的几人早就钻进了被窝里。
毛利小五郎睡在最里面，旁边依次是柯南、安室透和夏目，萩原研二位置最靠近门边。就算在没有危险的环境里，人类还是喜欢把小孩交错着保护起来。
“小夏目快过来，胖太已经帮你暖好被窝了哦。”萩原研二掀开旁边的被子，露出里面毛绒绒的一团。
反手把门合上，夏目看着猫咪老师扑过去打人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它绝对是受到了什么诱惑，“萩原先生，都要夏天了晚上不冷。”
“山上可不比城里，晚上气温低。喂！胖太你又偷袭！”
叹了口气，夏目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没有阻止闹起来的一人一猫。在与娘口三三相处这方面，萩原先生和名取先生真的很像啊，就是他语言不通还能吵架挺神奇的。
夏目朝门口的方向侧躺着，猫咪老师圆球状的短尾巴就在眼前摇晃，最边上毛利侦探开始发出打呼声，他和萩原研二在房间另一头压低声音说话。
“没想到会有和小夏目一起躺在榻榻米上谈心的一天，幸好这次不是小阵平陪你出门。”萩原研二含着笑意感慨。
也不知道萩原先生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夏目下意识在黑暗中寻找对方的眼睛，也把自己的疑惑直接传递了过去，“唉？”
“因为啊，是小阵平的话今晚肯定不能陪你睡前谈心，这么特殊的一晚直接睡过去不是太可惜了吗。”毕竟你另一边躺着的可是他在警校时永远的打架对象，当着对方的面小阵平可不好意思做知心大哥哥。
“可是我觉得松田先生会。”夏目哪知道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想了会他肯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棕色眼眸在黑暗中隐约亮着清澈的光芒。
绝对不可能！萩原研二和安室透遥遥对视一眼，克制住涌出的笑意。
在这偏远山林仿佛隔绝了一切城市夜晚的灯光和喧嚣，安静下来后似乎还能听见外面风偶尔经过的声音。一片寂静中，睡意渐渐漫上来。
“晚安，三三、萩原先生。”
听到夏目的话，萩原研二伸手帮他把被角扯上去，声音轻柔，“晚安。”
猫咪老师挪着位置把自己贴在枕头附近，爪子落在夏目肩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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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驱散了夜晚的黑暗，两辆警车行驶在光线斑驳的林间小路上，最终停到林川宅门口。
木藏管家听见门铃声去开门，门口站着昨晚刚离开的山村警部、还有他身后穿着制服的几名警察。喉结微动，他脸上的表情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山村警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知子的案件有进展了，”山村操上前一步，“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跟我们回警局吧。”
“你、你说什么！”眼中闪过惊慌，木藏管家被警察的动作逼得退进玄关。
“你不会以为自己能瞒过所有人吧？”
听到声音回头，他就看见那个叫萩原的东京警察靠在墙上，旁边是满脸震惊的林川夫妇，其他人也跟出来站在旁边。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即使被揭穿，没找到决定性证据前，每个犯人都在负隅顽抗。萩原研二抵着后槽牙沉默了几秒，人性如此，所以他更愿意和炸弹打交道。
两份证据的检测结果已经传送到手机上，他盯着木藏管家直接从密室说起。
“你在仓库门上耍的把戏还真是差点成功了，也不知是不是天意，正是在与知子小姐的熟人了解情况时，我们意外想通了密室的陷阱。干洗店老板向我们说起知子时，总是会东扯西扯到一些琐事上，有一次林川夫人和服上的绣线被勾坏了，是知子陪她去道歉想办法弥补她一直记在心里。”
“然后她还不停埋怨自己的粗心，明明两个地方被勾住了她却只解开明显的那处，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木藏管家沉着脸，没有接话。
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萩原研二继续说：“你在仓库那玩的是相似的把戏，看起来拉门是被明显的木棍抵住，让警方围绕木棍进行调查，实际上门是被靠近轨道那里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抵死，也让密室可以在关门后形成。你在案发后趁乱把东西放回架子上，昨天察觉到危机又趁我们下山时把东西藏进了山林。”
没错！柯南站在人群中悄悄点头。昨天下山时他也发现了这个把戏，但波本那家伙在他根本不好行动，试探到萩原警官和自己想法一致后才放下心交给对方找证据。
“所以说你们这也就是猜测，就算是真的那当时进仓库的人都有可能啊！”木藏管家听完就大声反驳，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把矛头指向其他人。
“你急什么。”萩原研二抱着手臂看过去，视线像利刃一样扎到他身上。
“刚解开密室时我也不能确定犯人是谁，不过在生鲜店老板那得到了线索。他说知子前段时间难得向他咨询了当地采购的价格情况，而那天在知子的挂历上又恰好是用代表最糟糕的黑色来标记。”
萩原研二拿出一个本子，看封面像是女生的东西，“采购再加上知子咨询后心情不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平时负责全部采买事宜的你。回来翻阅账本，虽然很隐蔽但那里面的问题可不少，这几年你仗着被信任、利用采购机会私吞林川家的金钱，被知子发现后你选择将她灭口。”
“证据就是这本子中的某页白纸，它的前一页被知子用来写给你的匿名信，用铅笔涂黑处理后能还原前一页的内容，如果你不主动向林川教授坦白，她就会揭穿你的行为。”
“你最好别反驳安静听着，我现在可没心情陪你浪费时间，”萩原研二走上前、表情严肃，“经过笔迹鉴定，知子遗书里的每一个字都和还原的匿名信里一模一样，可以断定是照在上面临摹的，只有她写明的收信人也就是木藏管家你才能做到。”
“并且，你藏起来的东西已经被警方找到了，上面的痕迹证实了密室的情况。最关键的是，上面有你的半枚指纹。接下来警方只要从你能获取毒药的途径入手，还能找到更多证据。”
山村操掏出手册打开，对着木藏管家补充，“其他科调查你的财务状况也确定你存在经济犯罪的行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被指控的人低下头，整个林川宅顿时陷入沉默。仿佛沉默了很久，木藏管家沙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写匿名信有什么用，我没花多少时间就确定了信是知子写的；她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退让，我只能选择让她永远闭嘴。当我悄悄以忏悔的名义约她仓库见时，她丝毫没有怀疑，甚至对我碰过的水也完全没有警惕。”
“真不知道是我傻还是她傻。”明明已经擦过一遍，证据上还是留下了自己的指纹，看来终究是自己傻，百密一疏。
夏目抱着猫咪老师站在角落里，眼底倒映出林川夫妇悲伤的神情。
破坏这个家的人，杀害了想保护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证据就在那，看起来一查就能发现，但群马警方之前没调查也是因为被误导成自杀案件，那也就没有要调查嫌疑人的后续进展了。
案件结束了，但案件引出的情感以及林川教授已经铺垫的一些故事、妖怪为什么在这里对夏目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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