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晶石
一路前行，也一路看着青蓝的天空逐渐变暗，星光取代了青空。
夜下的城也逐渐有了城的样子，越靠近目的地，灯火就越多，也越发的热闹。
颜清也得以摘下黑袍大大的兜帽，抬头打量着夜色下的景象。
“前面那座高楼！就是不思。”
椋的声音有些激动，大概源于对人类造物的认同感吧。
只是这所谓高楼不过六层，对于见惯数百层宇楼的颜清来说还嫌矮了。
自己大学的宿舍也是六层，只是因为层高的原因看起来不如不思罢了。
不过作为a字城最高的楼，在其他建筑的衬托下还是显得高贵了一些。
前方的道路突然收窄，颜清的视线就完全被聚拢的人挡住了，颜清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二十年一点个子没长。
人类进化真的给颜清落下了，周围一米九两米的壮汉比比皆是，连椋这个小孩儿都有一米七，之前一直以为这孩子是发育的好呢，没想到是全人类长大个。
话说成年人也长个这符合生物学吗？
未知的东西依然很多，但是只要肯探索，就肯定会越来越多。
不思带动着周边的地段，热闹非凡。
颜清被人群挡着视线，实际上如果开启【全视】问题基本就能解决大半，现在的【全视】可以凭借精神力硬怼到百米的半径。
只是总觉得用全视穿透其他人会很不礼貌，也就一直没有做过。
缓缓跟随人群移动，走出了狭窄的路段，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中便可看到横卧在宽阔道路边的不思。
颜清最感兴趣的就是斗兽场，只有这个是联邦时代不曾有过，而降临时代众多的奇兽一定会催生出来的娱乐项目。
严格来说联邦时代似乎也有斗狗斗鸡，但是颜清对其不是很有兴趣。
不思门口人群进出，络绎不绝，与b字城内的日落而息有着鲜明的对比。
颜清两人也走上前去，蛮是高级的大门前是十二级台阶，前六级是普通的水泥风格，后六级则是不思在a01独有的大理石台阶，中心铺着艳红的地毯，仿佛走上去就与城中的平凡作别，进入享乐的天堂似的。
台阶的交界处放着三块立于金色立杆上的半透明晶石，巴掌大小，分别呈白，浅红，大红色。
据说是上平的研究产物，对精神力极为敏感，掌权附势者接触后使用权或者势可以点亮。
自左而右想要点亮需要的精神力质量增高，根据此来展现新人类的实力强弱，不思对新人类会有完全不同规格的招待。
三块晶石第一块对应着附势者，后两块对应着掌权者，当然附势者也可以提升，经过一次质变后便可以点亮第二块晶石了。
实际上，不思放第一块就可以了，附势者在牙城都是极稀少的强者，不必说掌权者了，不思也只接待过附势者，第三块晶石从来都没被点亮过。
放三块也大抵有展示财力的意味，这种晶石的价格不菲，也同时表示不思有招待掌权者的能力。
而作为牙城少数能够测试实力的地方，自然也会引来强者挑战，起到广告的作用
椋这么解释着，颜清点了点头，原理不难猜，三个晶石大概和电灯差不多，中心是用于能量转化的精神力-光能模块，以及三个阻值不同的“电阻”，或许外面的晶石壳还可以隔绝内外创造精神力环境。
颜清对这个兴趣蛮大的，迷失的二十年里他基本都在研究精神力，但更多的研究方向还是精神域中的现象，毕竟每次清醒的时间都不多。
可以类比导电性，自然界中的不同物质有着不同的导电性，大概也有着不同的精神力通过性。
只是大概绝大部分物质的精神力通过性都很差，所以精神力出体消耗非常大，需要通过符文链接精神域，以精神域为中介施展不同的权。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精神域和现实世界精神力性质的差异就能解释大半了，那么在真空中是否释放精神力出体就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呢？
几颗晶石就给颜清带来了不同的思路，不禁对上平有了些向往。
当然眼下颜清对这几块晶石的的兴趣也很大，不止是对结构的好奇，对其功能也很有兴趣。
反映新人类实力强弱，自从发现【权】会有质变性的阶段性提升，颜清就对实力的位阶十分好奇，但是这是一个相对性的问题，不是一个人可以研究明白的。
抱着些许期待的心情，颜清向第三块晶石走去，转头看着椋向着第一块晶石，才想起来这孩子也是新人类。
按照椋所说的附势者也十分稀有，如果没有被派去禁地大概会因为领悟了势而整个改变家庭的命运吧，主城的所谓大人对禁地有什么图谋呢，竟然舍得放弃一个稀有的附势者。
颜清向第三块晶石走的动作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虽然这块晶石从没亮过，但是还是偶尔会有附势强者来尝试。
想要点亮不属于自己实力层次的晶石，那些强者无不奋力催动自己的能力，看上一次就算是见过大世面了。
周围的众人纷纷让开了些空间，防止被误伤。
颜清来到晶石前，入手。
看起来棱角分明的晶石摸起来却是很温润的触感，像是玉一样。
晶石附近都没有了人，【全视】发动，将三颗晶石全部笼罩，将晶石内外的结构摸了个清清楚楚。
通体都是未曾见过的物质，有三层结构，外层便是手感像玉的物质，大概是有着引导精神力的性质，在精神视角下，【全视】散出的精神符文结构在晶石中有微微的牵拉变形。
中间一层应该就是之前猜测的“电阻”功能的物质，第一颗晶石没有这层结构，中心之外全是外层的手感类玉物质，第二颗与第三颗的区别也就是中间层的厚度不同。
自己手握的一颗几乎全是“电阻”物质，外层的物质只有薄薄一层，而第二颗相反，这也是三颗晶石呈不同颜色的原因。
到了颜清最感兴趣的晶石中心，颜清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不是通过眼睛看的，但是这种小动作类似“按键越用力伤害越高”，有着心里暗示的作用吧。
很令人惊奇，中心的结构出乎意料的简单，一个壳子向内突起一点，像是将外层进入的精神力都汇聚起来一样，突起上是一根很细很短的丝。
这不就是，灯泡？
当然也能看出来利用精神力和电能的做功方式不一样，将电能理解成河流，有通路有势能，流动起来才能做功，精神力不需要通路，也不同于热能会辐射传递，它甚至可以直接实体化，这么一看更像是物质了。
也不对，凝实的精神力不像是真的实质化去接触物质，而像是精神力凝实到一定程度后会形成类似磁场的东西，阻止其他物质靠近。
斥力就是弱核力和电磁力，又好像没有真的形成物质，那凝实精神力用以做功的力大概可以归为电磁力？
将全新的未知体系纳入已有的科学体系任重而道远，而颜清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罢了，求知欲越强，便叫他越对北境上平心生向往。
周围的人看着颜清握着第三颗晶石，微微皱着眉状若沉思了好一会，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历来尝试第三颗晶石的强者都需要很长时间蓄力准备。
有人挑战第三颗晶石的消息慢慢传开，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没人在意能不能亮，那玩意从来也没亮过。
大家是来看附势强者展示能力的，当然，不思历史上也是有不长脑子的普通人去触碰珍贵的晶石的。
那也无所谓，今晚的节目就会变成虐杀人类表演，弥补大家的失望，不少人甚至更期待这个。
这时，颜清也从对晶石的研究思考中抽回了心神。
话说，散出【全视】的精神力也应该被核心转化为光能，但是正如之前所看到的，颜清现在对精神力的使用是凝实的，外层的引导物质也只能微微作用而不能将精神力导入中心，甚至穿透中心结构的精神力都没办法被晶石利用。
也就造成了现在明明已经使用了权能，却完全没反应的现状。
“呼”
颜清呼了口气，慢慢操纵一丝普通的精神力探向晶石。
周围的吃瓜群众看颜清的样子是准备开始了，纷纷瞪大眼睛，又往后退了退，踩到人的，推搡的，引起一阵喧闹。
颜清没有受影响，依然细细的控制着那一丝精神力，通过了指尖，渡到了晶石上。
精神力接触到晶石外壳的一瞬间就被散开铺在了晶石表面，随后经过“电阻”导向中心。
一切的过程在精神视角的【全视】中被剖析透彻。
随着精神力到达了中心，晶石微微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围观群众的眼睛再次睁大，正准备惊呼一声“亮了！”
颜清也看到了光，退出精神视角，准备以正常的视角观察一下，心中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闭眼。
“嗡！”
第三颗晶石突然爆闪出炽白耀眼的光，简直像一颗小太阳，照的附近都像白昼一般。
颜清闭着眼睛都感觉眼前炽白一片，赶忙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这才好一点。
周围的吃瓜群众就没那么好运了，好像近距离直视了太阳的威光，一个个被惊的大叫，捂住眼睛。
炽白的光只持续了几秒钟，颜清感觉眼前慢慢变黑，放手睁眼，还是黑，勉勉强强能看着点 东西。
这时候就没必要讲礼节了，【全视】延伸至五十米半径，方圆百米的事物尽收眼底。
刚刚那种世界被光塞满，但是依然可以用【全视】视物的感觉很是奇妙。
颜清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晶石，其他结构还算完好，但是中心突起上的细丝消失了，再向里面输入精神力，精神力只是被导入中心，没了其他反应。
看来是承受不了，坏掉了，像灯丝被烧断一样。
周围的吃瓜群众就倒霉了，本来就没有防备，被强光刺了几秒，即使光已经熄灭也要短暂失明。
而好死不死这晶石在台阶中间，人又聚的太多，摔倒的摔倒，踩踏的踩踏，还有顺着楼梯滚下来的，这下子热闹了。
“萧先生！萧先生！”
椋也在其中，又是站在前面直面威光，一下子看不见了，又感觉周围有人推搡，实在害怕被踩到或者摔下楼梯，当下绷不住了，大声喊起颜清来。
颜清顺着声音找到了椋，十八片形状各异的金属贴到脚底与腿部，托着颜清腾空，飞到椋身边，一把抓住了椋的胳膊，小家伙正弯腰屈膝降低重心，一只手不住的揉着眼睛试图恢复视觉。
“抓住你了，别怕。”
颜清熟悉的声线叫椋心安，当下也不再慌乱。
手上发力，向上一拉。
没拉动
椋看不到颜清在空中，只道颜清要他起来，还配合着直起了身。
颜清被尬到了，这小家伙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重。
这时不思里的人大概也反应过来了，门中冲出几个穿着制服的壮汉，迅速穿过人群，来到三个晶石旁边用身体护住了放晶石的柱子，期间碰倒了不少人，叫混乱的现场更加混乱了。
“这么真实的吗？”
颜清想着，三十六片金属尽数贴合到位，辅助发力，把椋拽到了空中。
地面上混乱一片，颜清拉着椋在空中作壁上观，道不尽的优雅。
过了好一阵子，人们渐渐恢复了视觉，混乱的场面才得以控制，一个个仰视着仿佛直立虚空的颜清。
普通人与新人类当真是云泥之别，纵然在不思进出的都是在a字城非富即贵的人物，此番被颜清弄的丑态尽出，也未有什么怨言，一个个看着空中超凡的身影，眼含热切。
反倒是颜清动用权能飞到了半空中，避免被卷入凡人的混乱。
“还觉得我是英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吗？”
颜清的语气有点逗小孩的意味，椋却沉默了一会，好像是在思考。
“起码，先生对我来说是英雄。”
颜清倒也没有破灭小孩儿梦想的恶趣味，没有继续。
不思大门中走出更多身穿制服的人，开始疏散人群，台阶上渐渐空了。
“不想小小的不思也能有先生这样的强者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对空中的颜清拱了拱手。
衣着和动作不太相符，看着有些奇怪，不过等场面被控制住了才出场，只能说这人也是懂优雅的。
颜清带着椋在晶石旁落地，那男人也连忙下了六级台阶，和颜清高度齐平。
一边带着些恭敬的开口：“在下江福，是不思的经理，先生光临不思真是荣幸之至，不如由我带先生游乐一番？不思里好玩的还是不少的。”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第三颗晶石，掌心微微发热，散逸出些许精神力，如泥牛入海般进入晶石。
动作是隐蔽的，但是被【全视】尽数捕捉。
这位江经理是附势者，大抵是在检查晶石，但是以他的精神力并不能突破“电阻”层，只觉得和平常别无二致。
颜清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稍等一下，这孩子刚领悟势，让他试下晶石。”
颜清是看出来椋很想试试晶石的，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影响叫他再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