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意
悲伤死死堵住了情绪的宣泄口，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说什么无妨
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什么都看不到干脆闭上眼睛吧，只是眼泪依旧不住的涌出眼角。
“对不起……”
一切的愤怒不甘，都源自自己的无能为力。
某位诗人曾这样讲过，颜清深表赞同。
要是如果若能
可叹假设永远是假设，欺骗自己有什么用？
杂乱的思绪不断涌起，自记忆的海中不断上浮。
“如果咱俩考不到一起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怕，明明已经准备的很好了，但是就是怕出什么意外。”
“高考完去什么地方放松一下吧！”
“怎么样怎么样？快说多少分？
大善！一起去牙城了！嘿嘿”
“哥你不参加个什么社团嘛，我看大家都有的，新媒体怎么样？我好喜欢这个，一起吧。”
“后悔了后悔了，哥你要不要连我那份一起做了叭”
“好难啊这题，等上岸了一定得好好出去玩玩。”
“一定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对吧？
形而上学，不行退学，一起搬砖！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段段回忆紧紧压在胸口，将心脏一片片剥了个鲜血淋漓。
五感连带着“全视”像是丢失了全部的信号，对环境没有一点点反馈。
只剩交织混乱画面声音，一遍遍的泛起涟漪。
颜清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瞳仁像是滴血一般泛起殷红，逐渐沁染了整个瞳孔，接着再也无法抑制的涌动着充满了眼眶。
等到再次睁开，原先人类的瞳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暗红底色上一对殷红的竖瞳。
一个意识的沉沦，释放了另外一个灵魂。
“嘿嘿。”
挣扎着站起身来，手中的透明匕首涌动塑形，水晶与金属的光泽交织闪烁。
变回了最初的样子，合上的小小折刀是比什么都更加合适的精致挂件，透明的刀刃化作了水晶棺椁包裹其上，宣告着什么东西的死亡。
“睡吧睡吧，愤怒这种情绪就应该交给我。”
将吊坠挂回颈上的项链，晃了晃脑袋渐渐熟悉了现实的感官。
“真是逊，经历这么点小事就不行了，还得哈哈！在这啊宝贝。”
说着拎起了地上的钉头锤掂了掂，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始摩挲着其上繁复精细的花纹。
“不错，哈哈，不错！还差一件！”
不知名的意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拖着钉头锤向来时恐狼的位置走去。
恐狼还被颜清离开时的命令约束在原地，不过看这摇头晃脑局促不安的样子显然一个命令无法困住它太久。
只是精神还未脱困，就有一位新的杀神携着凶器款款而来了。
恐狼瞥见来人，停止了意识层面的反抗，有些疑惑，气味上还是同一个生物，怎么给狼的感觉如此陌生？
不知名的意识盯着眼前的大家伙，笑着抡起钉头锤，又突然放下，带着更盛的笑意走近，随后一跃而起抓住了恐狼脑袋上的毛发。
“趴下！”
精神层面的命令炸响，恐狼应声俯首，两者同时落地，看起来像是被小小的人类一把摁到了地上。
“别动别动别动！”
不知名意识不断施加着命令，一边大笑着催动“匠魂”。
“匠魂”塑形的目标是恐狼的骨头，其眉心已经有一束骨刺刺穿皮肤钻出，并且越来越多。
恐狼只觉头皮发麻，致命的危机感要比痛觉神经的跳动更令狼痛苦，喉间挣扎着发出噜噜声，四肢不住的颤抖，却依然被一遍遍不断增强的精神命令压到地面无法脱逃。
莹白的骨质越来越多，开始逐渐向颜清梦境中那把狰狞的攻城战锤演化。
巨兽喉间的呜声逐渐变大，已经接近实质性的咆哮，求生的意志逐渐超过了精神的压制，后腿蹬了蹬地面像是要挣扎站起。
可惜，等到完全挣开了精神控制，全身的骨头已被剥离的差不多，再也无力动弹，痛苦的嗥鸣也只持续了一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全身的骨骼脱离自身，演化成了一把狰狞的战锤。
而这些骨质原先的主人已经化作了一摊趴在地上的烂肉。
没有了骨骼的支撑，五脏六腑都被自身巨大的质量压扁，如同牙膏一般自口中被挤出。
完好的神经系统每时每刻都在忠诚的传递着无法想象的痛觉，却因为同样被压扁的肺部没办法吼出哪怕一声。
痛苦与窒息不断摧残着这头曾经乎啸山林猛兽，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大滩蠕动片刻的肉，停止了生命。
未知的意识非常得意这种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摧残，饶有兴致的看完这场生命秀，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作品。
此刻，巨大的攻城战锤还在进行最后的工序——雕刻繁复精美的花纹。
细致的纹路张扬夺目，这正是他所追求的，极致的凶残与极致的精巧。
片刻之后，艺术品打造完毕，纳入手中抡动几下，轻松自如。
正在满意地观赏着两件绝佳的凶器艺术品，远处阵阵嗥鸣传入了耳中。
“谁！”
……
“我叫张致远，长官。”
一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如是说到。
其面前坐着一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性，正在阅读着张致远递上来的文件。
其上正是对牙城搜救行动的报告，最后一页附着一辆装甲车的照片，车辆完好无损，而车内的士兵以及八名学生已是没有生命迹象。
其下文字给出了搜救任务失败的结论，装甲车在距牙城森林边缘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被发现，由于牙城森林至今仍在继续扩张，当时车上的一众人可能距离逃出升天不过咫尺。
啪的合上文件，桌上还摆着几份类似的文件，是绯洲其余出现奇异地形地区的搜救报告。
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目前局势空前紧张，波及全球的空间层面攻击几乎葬送了人类全部的工业基础，异界兽灾，无线电波通讯受到未知干扰无法工作，南半球整体失联，跨大陆磁轨无一幸免，大洲间的通信能力几乎为零。
与此相比，这些个“与世无争”的禁地还算是温和不少了。
中年男性抬起了头，将文件递了回去。
“张致远同志，将牙城也划入禁地吧，普通人以及三级以下欲徒不得入内。”
“可是长官，我们连二级欲徒都没几个……”
空气突然凝重了起来。
“没明白我的意思吗？现阶段任何人不得入内，牙城宣告……
无一生还！”
……
数千公里外的牙城森林内，未知的意识正要前往嗥鸣发出之地一探究竟，却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胸口。
“喂……不至于这么快就要醒了吧？让我多玩一会吧。”
静待了片刻，懊恼的神色瞬间向喜悦转化。
“对嘛，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说着，扛着攻城战锤向森林深处走去。
夜色如墨，悄悄浸染了整片天空，血色的人影摇晃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