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首都收容所
极昼到来，黑夜与明月消失，白昼与烈阳长存，温室效应加剧，气温越来越高，即便是将车内的空调调整至最低温度和最强风力，也不免觉得有些燥热。
她这一路开得很顺手，都用不着开夜灯，自然是因为这天就没有暗下来过。
当然，此后也不会再暗下来……
李滢进城时看到首都的繁荣，不由得有些感慨。
再看这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李滢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经历末世，只是到此一游。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眨了眨眼，交通信号灯由红转绿，排列有序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发动行驶起来，李滢跟上他们的步伐，平稳地前往收容所。
因着收容所并不在首都的市中心，自然不会遇上过于拥挤的交通路段，所以李滢只开了一个小时，很快便找到了庆利路29号。
这里显然是刚刚翻修过，建筑即使重新刷上了崭新的漆，也难掩从前的破败古老。
首都的房子多是这样四合院模式的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延续下了从前的历史痕迹，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但显然，这里根本不能够所容纳那么多的收容者。应该只是这收容所的冰山一角。
她根据门口安保人员的指示，将车停在了相应区域，随后便下车，徒步进入大门。
现在来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也都是开车来的，有拖家带口的，也有西装革履的，更有如李滢一般只身前来的。
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缺钱。
毕竟收容所的消息并没有家喻户晓，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住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李滢本是想随便拉个人来问，但这样未免过于唐突和奇怪，甚至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和多余的目光所及，所以她找了刚才指路态度良好的安保人员。
从空间拿出一包烟递给门口的安保，安保顿时两眼冒光。
毕竟，如今的末日，烟酒对于普通人来说，皆成奢侈品。
即便是市面上还在售卖，价格却已经翻了好几番。
保安小心翼翼地将那包烟放进随身携带的腰包内，而后谄媚道：“美女，你这是……”
李滢只皮笑肉不笑，说道：“我想打听一下这里。”
安保拿人手短，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儿是收容中心。你要是想办理入住就在这里办，不过——”
“收容中心的住宿分成两块儿，一块是集中营，给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人住的，还有一块儿就是地下城临时过渡中心。”
李滢听到地下城三个字，眼珠子快速转了转。
“美女，我看你这身份也不一般，你要是可以弄到他们要的东西，你就能住上过渡中心了。”
“我是没见过，不过我听他们说，过渡中心里面的房型选择更多，单人间、别墅、复式楼、排屋、高层应有尽有。而且啊，之后地下城造好了，还能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早住进去。”
言下之意便是：集中营是类似集体宿舍的存在，而过渡中心则是类似从前人们拆迁后的临时安置房，真正的安置房则是不久便建成的地下城。
安保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美女，你要是想住过渡中心，就直接去右边那个小窗口，然后给那个大姐点好处，她就会告诉你应该准备些什么了。”
“多谢。”李滢神色自若大步向安保所说的那个窗口走去。
刚走进大门，还没来得及纳闷怎么古建筑装了个格格不入的现代风格自动门，一袭沁人心脾的凉意便令李滢仿佛置身冰窖一般，瞬间凉快了不少。
李滢不免暗讽，其他城市都在面临限制甚至断水断电的危机，而首都收容所的一小处不起眼的半城郊地带，却能享受如此好的待遇。
也没多站，李滢坐在了对应窗口外的椅子上。
窗口里坐着一位精明长相的中年女人，李滢也不笑，只是礼貌问：“你好，我想住过渡中心。”顺便将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枚纯金的戒指从窗口递了过去。
女人的双眼泛着精光，瞬间堆起了几分笑容，但却是谄媚虚伪的笑，拿起一张表格递给李滢，说道：“小姐，您可以看一下入住的条件。”
李滢接过仔细浏览了一遍，只觉得真是世道变了，如此荒唐之事也做得出来——
住在过渡中心的居民，可以在地下城建成后优先摇号，优先入住。
但要想住进来，必须符合以下两个条件之一：
一，从事科研工作人员，签订与收容所的劳动合约，通过劳动免去房费；
二，缴纳不同价格的租金，可用钱或物资置换。
李滢粗略地看了看各个房型所对应的价格，虽然通货开始膨胀，但好在钱还有些用处，过分是过分，但好歹她是不缺钱的。
于是她做了决定，说道：“我要租一间单身公寓，面积在50-75平米即可。”
“好的，请问您用什么进行支付？”
“刷卡吧，可以自动续租吗？”李滢拿出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一百万，按照表格上写的单身公寓租金在5w-10w之间，这张卡能支撑大半年。
“当然支持的，过渡中心只是临时性的，等地下城竣工后便能搬过去了。届时倘若收了不满一月的租金也会悉数奉还的。”女人解释道。
李滢点点头，工作人员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刷了卡登记了身份，给了李滢一张门禁卡。
“这张门禁卡请收好。这是通往过渡中心必备的，只有过渡中心里面的居民才会有，其余集中营的人是没有的，也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争执与麻烦。”李滢在对方讲解的同时眼睛瞥到了对方的工作牌，面前这个中年妇人，叫徐亚丽。
“你拿着门禁卡进去之后就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去看房，之后便在中心内办理手续即可。”
“之后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这个窗口来找我，我叫徐亚丽，你可以喊我徐姨。当然，最方便还是直接找过渡中心的工作人员就行。”
“姑娘，我看你跟我女儿年岁相仿，提醒你一句，白天把吃食都买好，晚上就别出门了，早点睡觉，多备些物资在家里。这里还有的乱呢。”中年女人收起精明的目光，露出一丝和蔼而又耐人寻味的微笑。
李滢回她一笑，说道：“多谢，徐姨。”
而后在对方递来的收容所地图指引以及导航带路下，十几分钟的车程过去，两座形成鲜明对比的类似广场的建筑，屹立在她的面前。
李滢看着那座装潢新颖，门口的牌匾之上印着鲜明的四个字“过渡中心”，心中萌生出一丝兴奋：过渡中心都来了，地下城还远吗？
无边无际的天空，无边无际的纯白，极昼会持续多久李滢不知道，但不论多久，她都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