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安南和占城
“此行以陛下的旨意为重，我军当马不停蹄，奔向苏门答腊。”
郑和庄严地宣告。
这也意味着，暂且不会登上吕宋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大明舰队途径的无人岛屿，当为大明所有。”
“其一，在岛屿四面，立石碑为证。”
“其二，大致地计算经度纬度，记载在航海志中，描绘岛屿样貌，编撰成籍。”
王守敬在得知结论后，没有气馁。
他提出了新的看法，要将整个南海收入囊中。
“这样的一本书籍，就称为《万岛图》。”
“等到返回京师，献给陛下当做贺礼。”
王守敬继续补充。
朱棣雄才大略，说得难听一点，叫好大喜功。
他对于领土，也有一种炽热的情绪。
这是帝王所具备的基础素养。
如何证明功绩？
领土扩张是最好的选择。
下西洋的舰队奉上《万岛图》，朱棣一定会欣喜若狂。
“好主意！”郑和振奋地答应下来。
王守敬提前派遣勘探船只，去往南洋诸地。
时间一到，庞大的舰队缓缓驶离广州，奔赴安南。
万顷碧波荡漾，旗舰乘风破浪。
忽然，有瞭望手看到了一只庞大的海龟。
水手们纷纷出动，想尽一切办法，要将海龟弄上甲板。
要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捕捉到新鲜的肉食，是极其艰难的。
海龟丢到船舱里，能够活很久很久。
哪天航行遇到了危险，无法靠岸。
这将是一道难能可贵的美味。
“一、二！”
随着士官的呐喊，将士们齐心协力，将这沉重的大家伙，弄到了船上。
有人牙龈都咬出血了。
巨大的风帆，好似海上的堡垒，纵横睥睨。
明军舰队的强大，足以称霸一域。
沿途自然不可能遇到什么阻挡。
庞大的宝船，在海上疾行。
桅杆巨木，被狂风吹出扎扎的声音。
操帆手气势如虹，舰队的突进排山倒海。
数日后，大明舰队抵达了安南。
一部分舰队由另一位副使王景弘率领，直奔占城而去。
占城和安南都处于半岛，是两个敌对的势力。
占城在南，安南在北，他们曾经过无数次战争。
太祖朱元璋驱逐鞑虏，恢复神州后，试图建立华夷秩序和稳定的朝贡体系。
安南与占城发生战争时，他曾派遣使者调停。
占城最强盛的时候，是在制蓬峨的统治时期。
他多次发动对安南的战争，曾三度攻陷安南国都升龙，击毙安南君主陈睿宗。
后来制蓬峨战亡，占城一蹶不振。
罗皑成为了占城的统治者，薨逝于1400年。
占巴的赖继承了王位，王国势力愈发衰落。
安南屡次三番攻打，占巴的赖抵挡不住，干脆向大明求援。
要论亲近，大明与占城的关系更密切。
朱棣有意推动合作，限制安南。
郑和抵达安南港口后，与安南使者范巨论会面。
“天朝使者莅临安南，蓬荜生辉啊。”范巨论筹备了大量的物资，供给大明舰队。
他顺势邀请道：“吾王在升龙恭候多时了，请使者移步。”
“皇命在身，不敢耽搁。”
郑和十分干脆地拒绝了范巨论的好意，意味深长道：
“我大明舰队在海上，就是一座城池。”
“每天消耗的物资堆积成山，非是安南所能够承受。”
范巨论的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大明舰队号称五万人，可不就是一座城池吗？
从港口去往安南国都，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郑和若真的应邀前往，往返大概需要七天。
安南如何承受这样的物资消耗？
光是将物资搬上船，恐怕就需要征召几万劳役。
大明财大气粗，光是舰队就能够镇压一切。
很难想象，与大明为敌的国家，将会何等地恐惧。
难怪大明能够驱逐元蒙，成为新的世界霸主。
仅仅是力量的一角，就不是安南能够承受的。
庞大的舰队所带来的威慑力，范巨论深切地感受到了。
哪怕仅仅是物资的消耗，就是一个“大国”无法承受之重。
安南何德何能？
“如果大明皇帝知道了安南的欺骗……后果不堪设想！”
范巨论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范大人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郑和看到范巨论神色变幻，不禁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不能邀请圣使到国城，王上恐怕要失望了。”
范巨论搪塞过去。
郑和也没有追究，二人浅谈一会儿，便兜转到了港口。
范巨论远远眺望，心神震骇。
一座座跨海巨舟，宛如山岳一般巍峨，气势雄浑、非凡。
“大明国力强盛，非同凡响啊。”范巨论去过大明，见过朱棣。
他知道大明的繁华昌盛，远远超过安南。
可对于大明的军力，没有太多的了解。
现在看来，明军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安南能够抵挡吗？
等到大明舰队离开港口，范巨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立即向太上皇胡季犛汇报。
胡季犛做贼心虚，他将王位让给了次子胡汉苍，仍执掌朝政。
他的祖先为浙江人，后移民实边，胡氏逐渐在安南崛起。
“明军威武，舰队横跨海疆，霸道不可匹敌。”
“陛下应当做好准备。”
范巨论作为胡季犛的心腹，自然为他考虑。
“封锁消息，不可走漏了风声。”胡季犛厉声道。
他曾上书大明，称陈朝子嗣已绝，这才建立起胡朝。
典型的欺上瞒下。
只要没有走漏风声，再过几十年，胡朝坐稳了江山，则可高枕无忧。
毕竟几十年后，才跳出来陈朝余孽，只要胡朝一口咬定，他们是假冒的。
大明也无从查证！
“遵旨。”范巨论沉声道。
“大明根本不在乎谁执掌安南，只要表示恭顺，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朝上国嘛，面子给够即可。”
胡季犛故作镇定，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直以来，中原王朝的敌人，都在北方。
谁会在意小小的安南呢？
“立即停止对占城的战事，这段时间不要惹出祸患来。”胡季犛吩咐道。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