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资助
越珩神色认真,清淡的语气难掩狂傲:“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哪怕是越凛也奈何不了他,至于越夫人……
他呵呵一笑。
更不用提了。
他敢这么狂自然是因为有资本。
这帝都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越珩从小便不受宠爱。
不然越凛为什么狠心把亲生儿子丢在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两年才接回来呢?
但难不住人家优秀啊,又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初初创业的时候,越珩隐姓埋名,遇到不少阻碍和挫折。
他愣是没有依靠家族力量,一个人杀出重围成为帝都商业圈中最大的黑马。
如今摇身一变,变成禁欲矜贵的商业新贵,过去那些看低他的人不得不对着他摇尾乞怜,看他眼色行事。
盛泽的发展更是蒸蒸日上,知道内幕的人谁不夸一句越珩年轻有为。
况且越家只有这一个继承人,就算越凛再不喜欢越珩,到最后那些家产还不都要交给这个能力出众的儿子?
冲着这个点,有点儿眼色的人也不敢轻视随意越少爷,某些妄想攀高枝的人暗戳戳思量。
嫁进来就是稳稳当当的豪门太太,有这么个机会谁不想争一争?
祁婉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坐在价值不菲的沙发上时,心底的欲望和野心达到顶点。
只是她掩饰得很好,面色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地上铺着柔软的深红色金丝线边手工地毯,茶几上一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茶具价值连城。
至于墙上挂着巨大的油画,据说是越总花几千万为博夫人欢心从拍卖行拍下的。
拐角处,珐琅瓷花瓶古董作为装饰被人毫不在意地摆在柜子上。
连家中佣人穿的衣服也是大牌,足以窥见越家的底蕴与富贵。
寇姨礼貌地笑,并没有因为她的衣着而露出鄙视的眼神。
“祁小姐,夫人午睡还未起,麻烦您稍等片刻。”
少女温顺地垂下眼,像没有脾气:“没关系,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等再久也应该。”
寇姨笑容不变,黑发盘得一丝不苟,两手交叠立在一旁。
祁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越夫人才神色慵懒由佣人簇拥下楼。
即使已经嫁人并且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她眉宇依旧透着少女的娇气,性子单纯被人宠得不谙世事。
越夫人宛如少女般白嫩的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一丝泪,举手投足间贵妇气质尽显。
见到越夫人下来,少女拘谨地站从沙发上站起来。
越夫人摆摆手优雅地落座,嗓音娇懒:“不用拘束。”
祁婉乖巧地听话,只是手略显僵硬地捧着茶杯不敢动弹。
到底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小姑娘,越夫人不免心软,声音放柔:“听寇姨说,你是来道谢的?”
祁婉:“是,当年要不是夫人慈悲心肠资助我读书,我……我也不会有现在。”
说着,她仿佛忆起从前的艰难,柔弱坚强的眼睛里有泪珠打着转儿,瞧着楚楚可怜。
越夫人眼眶微红,眼中已然含泪。
她看过这个女孩的资料:家庭贫困、父亲是个赌徒,母亲懦弱不堪,一不顺心便对她拳打脚踢。
下面还有个八岁的弟弟,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用药吊着一口气。
这孩子小小年纪出去打工,为弟弟与母亲挣得生活费和医药费。
可这么小一个的孩子能挣多少钱,就算好不容易赚到也会被那个畜生一样的父亲抢走拿去赌博。
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明明父母亲人尚在,却活得连孤儿院的孩子都不如。
越夫人瞧这孩子实在可怜,便一力承担她上学的费用,有会给些钱补贴家用。
想着或多或少能帮上一些,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出息。
越夫人用精致的丝帕擦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动容地握住她略带粗茧的手。
感受到娇嫩的手心被刮得生疼,她顿时心疼得更厉害:“你今晚就留在这儿睡下。”
“寇姨,去把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
寇姨恭敬道:“是,夫人。”
……
越珩说完那句话后,穆母陷入长长的沉思。
穆璟玥冷冰冰地抛出几个字:“如果你护不住她,我必让你与她一刀两断。”
越珩同样回了句:“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一个眼神冷漠至极,另一个幽暗如深潭。
二人对质时眼底噼里啪啦溅着星火光。
黎川又出来和场子:“哈哈哈,这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没人理他,黎川有点尴尬。
他眼角余光瞥向夜君绕。
看戏许久的妖孽男人倚在靠背上,懒倦敷衍:“对,一家人。”
舒柠忙不迭点头。
穆璟玥瞧她乖巧的小表情,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受,便低眸不再出声。
结束后,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黎川咂摸着嘴,这顿饭吃得叫一个跌宕起伏。
他瞅了瞅难舍难分的两人,觉得自己一个大灯泡站这儿好像有点亮。
于是识趣地上了夜君绕的车,男人十分嫌弃地看他一眼。
“系安全带。”
黎川寄人篱下不敢出声,苦哈哈地系好安全带。
内心愤愤不语,要不是家里老爷子为了报复把他的限量版宝贝车扣下,他能这么卑微天天蹭别人的车吗?
谁不知道黎川最爱他那些宝贝车,每天睡觉前还要和它们贴贴,完全是把车当老婆一样对待。
拿捏住他的车仿佛捏住了他的命根子。
更何况没了车以后出门怎么办?靠两条腿吗?
当他气冲冲地跑去质问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河边悠闲钓鱼,轻描淡写回道:“你可以坐公交车体验一下生活。”
黎川气得脸通红,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老爷子突然发难的原因。
直到管家提点了一句,他骤然想起之前那瓶贵得吓死人的红酒。
气势一下子弱下来,心里嘟囔着,这么久之前的事了,老爷子怎么还记得。
能不记得吗?
那瓶酒是黎老爷子酒窖里最珍贵的一瓶,平时他都舍不得喝,只有在他那些老伙计来的时候拿出来炫耀一番。
如今倒好,全被这小崽子给嚯嚯了。
他没拿刀宰了他已经算他顾念这么多年的爷孙之情,只是把他的命根子断了而已。
如今黎川可谓是过得惨兮兮,连生活费都要靠他哥的接济。
所以平时能蹭车蹭车,能蹭饭蹭饭。
堂堂一个大少爷落魄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不过都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