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乱碰瓷
狭小的旅馆包间内，水鬼跪坐在一个角落里。她偷偷觑了一眼床上的少女，见她已经半天没动静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位置，想要溜出房间。
一桶卷纸从床上飞起，朝着她的头砸来。
“别乱动。”白稚水泛着冷意的嗓音响起。
水鬼：“……”
您完全不睡觉的是吗？
白稚水翻了个身，将面孔朝向水鬼，打了个呵欠：“一个晚上试图逃跑九次，你累不累啊你。”
“……”水鬼无语。一个晚上逮我九次，你闲不闲啊你。
“你到底想要把我绑到什么时候？”水鬼委屈，“不瞒你说，别看我这样，但我上头还是认识些鬼的。你这么对我，我上头的人一定会给我找回场子的。”
白稚水嗤笑：“你认识谁啊？”
水鬼一昂脖子：“说出来吓死你，他可是鬼王之五！”
“……”白稚水重新闭上眼，“就他啊，好的知道了，我等他来给你找回场子。”
大不了到时候连着他一块打。
水鬼：“……”
她为什么那么冷静啊喂，她完全不怕的吗？那可是鬼王啊鬼王，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鬼王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第二天一早，白稚水拉着水鬼挂件离开了旅馆，朝着游戏城走去。
“你怎么不去上学？”水鬼疑惑，“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在这个时间去游戏城玩，你怎么玩的下去呀你？”
白稚水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在游戏城薅了几百块钱的羊毛，白稚水在商场六楼买了一碗草莓冰沙，又点了一个中份大盘鸡，在水鬼幽怨的目光中，一边开炫，一边想事情。
根据以往的经验，像眼下这种幻境，陷入其中的人之所以久久不能出去，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个，还没解决幻境主人的不甘与怨念。第二个，事情还没发展到冲突点。
前者好办，只要麻溜地解决问题，之后就能立刻离开幻境。后者就比较麻烦了，要等着事情一步步地推进发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暂时没搞清楚眼下是哪一种情况，白稚水只好继续找线索。只是幻境里的一切虽然都是假的，但身体所反馈的感觉却是真的。
饥饿、疲惫……如果不满足这些负面感觉，她幻境中的身体是真的可能会撑不住。
点了点手中的钱，数十张大钞加零散几个钢镚，总归1568元，白稚水叹息一声，决定吃完这碗饭，就去打工赚钱。
水鬼将一张脸凑近大盘鸡，幽幽道：“你怎么忍心让我看着你吃……”
白稚水瞥她一眼：“我可太忍心了。”
水鬼两行冰冷的泪水胡乱地拍打在脸上，直接痛哭出声，别人听不到她的声音，白稚水却是听得到的。在水鬼呜呜咽咽的伴奏中，她一时之间竟以为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席。
“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白稚水扶住额头，扔给她一块骨头，“吃吧吃吧。”
水鬼：“……”
“怎么，是不喜欢这个吗？”白稚水叹息，“你怎么还挑食呢？”
说罢，她扔了一块八角过去。
“吃吧吃吧，别客气。”
水鬼：“……”
“这个也不喜欢？”白稚水更无奈了。
她只好又耐心地剥开土豆皮，扔给了水鬼。
“吃吧吃吧，别跟我客气。”
水鬼：“……”
“你看看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有一样是能吃的吗？”水鬼红着一双眼，“连顿饭都不给我吃，饿死鬼了你负责吗？”
白稚水：“虽然但是，你本来就是死的呀，我警告你，不要乱碰瓷哦。”
水鬼咬牙：“你再这样，我会往你饭里吐口水的。”
哪料她话音未落，就被白稚水提着衣服，一把拖到地上。
将脚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的身上，白稚水面无表情：“这可不怪我，你先恶心我的。”
苍天有眼，她只是想好好吃顿饭，是这鬼先不讲鬼德，莫名其妙恶心她的。
吃过饭后，白稚水打算去附近的小公园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摆摊的地方。
考虑到她这身校服实在招眼，白稚水找到一间服装店，跟老板娘进行了一番激烈地砍价，最终以八十块钱的价格拿下两件卫衣，两条裤子、另外还白饶了一块硬纸板。
在试衣室换好衣服，白稚水拿着手机，找到附近的小公园。在一条巷的摆摊算命摊子之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拿着从服装店老板娘那里要来的硬纸板，写下“摆摊算命，不灵不要钱”几个字，然后一揣手，开始等客人。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跑来摆摊算命，跟一堆在这呆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油子抢饭吃，一时之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
旁边的白胡子老道士上下打量她：“姑娘，你这……你应该还在上学吧？”
白稚水张口就来：“我三十了。”
言下之意，早就已经不上学了。
白胡子老道士先是一噎，随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指点道：“该读书还是要读书的，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白稚水反问。
白胡子老道士捻捻胡须：“你的路应该你自己走，只要不应该在这里坑蒙拐骗，怎么走都是好的。”
“你可能是坑蒙拐骗。”白稚水双手托腮，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但我肯定不是。”
“嘿，你这孩子。”老道士气结，他朝着白稚水身后看了一眼，道，“你还给别人算命，你自己身后就跟着脏东西呢！”
闻言，白稚水难得一怔。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水鬼，又看了看眼前仙风道骨的老人。
她这是，遇到行家了？
“你说我后面跟着东西。”白稚水试探，“你能看出是什么东西，是男是女，是成人还是孩子吗？”
这问的就有些细致了，老道士卡壳半晌，随后梗着脖子：“你问那么多，你得付钱啊！”
“我不付钱。”白稚水起身，在老道士的摊子前落座，“你最近不也遇到烦心事了吗，不如我也给你算一卦，我们两两抵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