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过于厚重的滤镜使我眼盲
倩姨看着小成的身影，难受道：“要是这孩子还活着，这会儿也该到11岁了。”
可惜，他死在了6岁那年，从此永远便是这副小小的身体。
白稚水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现在已经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你们母子俩会永远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也是。”倩姨拭去眼角的泪，笑道，“说吧，是什么事？”
白稚水道：“听说鬼市偶尔会有一些稀罕东西卖，您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渡鬼石的东西在卖。”
“好，我会留意的。”倩姨点头，转而又道，“婹婹，这东西有什么用，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我在书上看到的，具体用处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没描写清楚，所以我才想弄一块看看。”白稚水道，“倩姨，我不是跟您提过吗，我跟朋友一起办了一个论坛，我负责知识支持，他负责技术支持。”
“我最近想丰富一下论坛上的词库，因为上面对鬼界的东西描写的太少，所以……”
倩姨叹气：“你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做什么事都精细认真，非要一查到底。”
白稚水双手托脸，微笑不语。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鬼五围着沈阙然转了一圈，“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全阴之体的小妹妹呢？”
“怎么，看到是我，不满意？”沈阙然瞅他。
鬼五耸肩：“哪能啊，不过就是想那个妹妹了嘛，你好好算算，她这都多久没来了！”
沈阙然扯扯嘴角。
来了干嘛？
超度你吗？
现在一口一个想她，等知道她真实身份之后，怕不是要气得咬死她。
“小六，不是我说你。”鬼三对着沈阙然指指点点，“你这孩子，当了一回人类，就跟我们生分了。平日里也不见你来鬼界看看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又板着个死人脸，啧。”
“……”沈阙然微笑，“大家都是死人，不带这么五十步笑百步的。”
“三哥你就别抱怨了，小六至少还知道回来，小七呢？他现在也该觉醒了吧，结果一回都没见他回来过！”鬼四一拍石桌，“我看他是不打算再认我们了！”
“吵吵什么？”坐在最高处的鬼一点了点太阳穴，“我们也不是没有派人找过小七，结果怎么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完全没有音讯！”
他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瞳：“我看，小七是被什么人给困起来了。”
“大哥说的对。”鬼二道，“小七毕竟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怀疑他有了二心呢？”
“不过是重新拥有了肉体凡胎，当了一回人类，不至于背叛我们，小六，你说是吧？”
莫名被cue的沈阙然：“啊对对对。”
“七鬼王一日不能重聚，鬼界的势力就一日要比另外两界低一头。”鬼四嘟囔，“老子真是受够了这么窝囊憋屈的日子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威风，想杀谁杀谁，想干嘛干嘛。”
沈阙然：“……”
你厉害，你了不起，你怎么不上天呢？
还想杀人就杀人，他现在就是人类好吗？当着人类说这个，你觉得合适吗？！
好奇怪，他以前当鬼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自己这些兄弟都是傻子，难道是感情滤镜太厚，导致他模糊了双眼？
沈阙然深感无奈。
“你们先聊。”沈阙然摆手，“我要去我房间收拾一下。”
你们继续胡扯吧，我要去做点有意义的事了。
白稚水在倩姨那里待了很久，才在沈阙然的传音催促下离开。
到了沈阙然的住处，白稚水将面具一扔，盘腿坐在已经被沈阙然收拾过的飘台上，看他拖地。
“师兄，仔细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做起家务来那么熟练自然。”
“呵呵。”沈阙然挺直腰，控制不住地吐出刻薄话，“你要是能帮我做点什么，我做起来会更自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起身，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咯吱响。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白稚水嗑着瓜子，边吃边道，“你小时候，师父没教过你吗？”
沈阙然：“……”
他把手里的拖把一扔，也不拖地了。
走到白稚水的身旁坐下，沈阙然道：“我们说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来鬼界。”
“你每次都是这么跟我说的。”
“……”沈阙然气结，“这次不一样，五哥已经开始关注你了，这次我来，他还跟我打听你的情况。”
“婹婹，几个鬼王的手段，我比你要清楚的多。你别看他们平日里对你照顾颇多，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真的完了！鬼界人界两头牵扯，对你没有好处！”
小了。
格局小了。
嘿，没想到吧，她还是准妖后。
白稚水：“师兄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太晚了。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我现在在鬼界已经认识了不少人，且不提鬼王对我的关注。”
她扭过身，猛地一拉窗帘，指着外面正在巡逻的怨魂士兵。
“师兄，你忘了吗，它们是由谁统领的？”
沈阙然：“……”
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地向后一靠。
“算了算了。”沈阙然揉了一把脸，劝自己，“送佛送到西，送佛送到西。”
亲口承认的师妹，含泪也要照顾好。
要怪就只能怪他倒霉，当初师父说要给他找个师妹作伴的时候，他就不该有任何期待的！
“师兄。”白稚水将瓜子壳聚在一起，叹了口气，“我见到宗政亦了。”
指尖一动，沈阙然不动声色：“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白稚水将瓜子壳一个一个掰断，“我觉得他还在恨我，啧，小气鬼。”
少女白皙晶莹的面庞在黑暗里模糊不清，语气却明显低沉，年少时的玩伴憎恨她的抛弃，让她不可避免的感到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