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途末路
“调取完毕，需要语音播报吗？”
“不用了。”
虚拟ai投影助理爱莲娜迅速缩成大拇指大小，悬浮在卢温手机的角落。
卢温睁开眼睛，大概浏览了一下爱莲娜给他调出的菜单。
在他附近有两个b级的任务，一个a级的任务，三个e级的任务。
a级的任务不是及时任务，是个长期的待处理问题，需要解决一名行踪不定的、强大的异能恶人，或者说异能分歧者。
而那个海兹乌德区有关丧尸的事件，任务等级是e级，目前还没有职业英雄接取。
卢温点开之后，略过任务介绍，直接下拉到页面最底侧。
“嘶……200活跃度……爱莲娜，我还差多少？”
“以你现在的等级，完成本月的活跃度很容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想有一个和沃斯公司谈判的筹码，据我估算，你还需要1549点活跃度。
不过，我这里还是给你客观的建议——不要这么做！”
“一千五百多活跃度……”卢温琢磨着，“如果我想快点向那帮杂种证明我的实力的话，我起码要接取一个a级的任务，这样就会获得至少2000点的活跃度。”
但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他需要帮助。
卢温把“英雄使命”app滑到手机程序后台，点开通话记录，他的目光凝聚在69条未接电话上，这些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安娜贝尔·法比安。
“爱莲娜，告诉我安娜贝尔现在的排名。”
“‘地狱行者’安娜贝尔·法比安，s级英雄第12位，该数据每天上午八点更新。
卢温，要不是安娜贝尔，你的异能战队不可能有现在那么高的排名，也早已经被解散，因为除了你，她现在是战队里唯一的一员。
我虽然不能访问她的‘爱莲娜’的数据——那是她的私人信息，但是，我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她一定伤透了心。
如果你是想利用她帮你完成……”
卢温直接关闭了“英雄使命”app的后台，ai助理爱莲娜消失了，她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掏出一枚精密的芯片，插入手机，清除与爱莲娜的对话内容和app访问记录。
卢温倒不是怕沃斯董事会的人听到他骂他们，而是他了解那些人都是一帮畜生，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拨通了安娜贝尔·法比安的电话。
“卢温？”
“我……”
“你xx在哪？！”电话里传来安娜贝尔的怒骂。
“安娜，冷静一下……听着，安娜，我会告诉你我现在的地址，但是，你要保证见面之后不会把我给撕碎了。”
“呵呵，不，卢温，我怎么舍得把你撕碎？我会把你丢进我的地狱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我会让恶魔反复折磨你的身体！让九头龙一口一口地把你反复的啃食！……”
卢温下意识地把电话从耳边拿开，像举着炸弹似的把身子往相反的方向倾斜，听到电话里的嘶吼声稍微平静了下来，他才敢把手机再次放到耳边。
“骂够了没有？”
“没有！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顶着多方的压力，拼命维持我们小队的活跃度，它才没有被解散。
沃斯公司的高层以为我私藏你的行踪，处处刁难、针对。
天哪！我真不知道我坚持到现在为了什么，我还以为你……”
安娜贝尔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是啊，你在坚持什么？离开吧，安娜，以你现在的能力，排行前十的异能战队都会抢着要你的。”
“混蛋！！我坚持到现在，是为了再次听到你的声音啊！是为了‘地狱火’战队昔日的荣光啊！
这些话非得我说出来你才能理解吗？还是你那颗自大又自私的心不愿意承认？
我坚持到现在，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就是为了听你说让我放弃的吗？！！”
可以听出来安娜贝尔的情绪很激动，声音颤抖着，感情真挚而强烈。
卢温攥着手机，低着头，沉默了良久。
手机里继续传来安娜贝尔的声音，但是这次，她的声音温柔如流水。
“卢温，没有人责怪你，是你一直在责怪自己。”
“安娜，其实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和异能战队所做的一切。
那次战斗之后……我的力量便开始无缘无故地消退。
是的，我察觉到了，但我太过于自负和自尊了，没有向你们坦白这件事。
紧接着，我的隐瞒导致了一个多月前那个ss级任务的重大失败。
全都是因为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些无辜的生命，那些异能英雄的死亡……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但看在以前我是你老队长的份上，你愿意带带我吗？
如果完成一些任务，我相信，我依旧有和沃斯谈判的机会！”
电话另一头的安娜贝尔破涕为笑。
“愿意！卢温队长。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欢迎回来！”
“不，安娜，现在，你是队长。”
“老地方？罗曼的牧羊人咖啡馆？”
“呃，我现在在洛圣都的海兹乌德区……”
“你可真能跑……你和我一个在米国最西端，一个在最东端。
不过没事，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给我发来具体位置吧，我现在就过去，碰头地点你来定。”
“安娜，记得清除这次的对话记录。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怎么受沃斯高层的欢迎。只有我们先一起合作，赚点活跃度，才有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明白！”
挂断电话，卢温把见面地点发送给安娜，然后照常清除数据。
然后，他把攥紧的拳头举到眼前，一用力，拳头再次燃起火焰。
“他妈的，又弱了……”
披上睡衣，洗漱完毕，卢温把双手撑在脸盆上，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颓废模样。
啪！哗啦啦……
他锤碎了玻璃，却不小心在手上划了一个口子。
“谢特！真是越来越废了。”
一个多月前的卢温，这种程度的伤口，完全痊愈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而现在，则需要几个小时。
他不得不找到绷带把伤口给包扎一下。
抽出床下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的是他“伤痕累累”的战服，它承载了卢温昔日的荣光。
“你真是个畜生啊！卢温！”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如果安娜发现了我是在利用她完成a级任务，她会怎么想呢？
不！这是我最后的挣扎，也是我最后的尊严，职业英雄的执照……是我最后的底线。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丢！
对不起了，安娜……”
轰！
“不好！”
卢温的小公寓的门被炸开，一群装备精良的武装战士同时从烟雾中冲进来。
他们在房间四处搜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他们统统望向不远处打开的窗户。
突然，从武装战士身后窜出一个人影，这个人的淡蓝色风衣如窗帘一样飘动，他毅然决然地从窗户跳下，直追卢温。
“妈的，那个不要我签名的贱婊子！一定是她告知了沃斯的人我在这里。哎，都怪我，最近脑子也不好使了，怎么会向那种人暴露身份呢！……”
卢温破口大骂，他想起昨天找的那个ji女，因为钱不够，他就拿自己的签名抵账。可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卢温了，签名也毫无价值，反而被ji女羞辱了一番，
他慌忙地钻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呵呵，我堂堂‘火拳’卢温，竟然像条狼狈的狗一样被沃斯的那帮废物追着跑。”
在大型垃圾箱后面，他掀开某个物体上的帆布，霎时间出现一辆风格迥异的巡航型摩托车，流畅的线条，红黑的配色。
从窗户上跳下的人也追到了巷口，只听到巷子里发出轰鸣地“嗡嗡”声，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在低吟咆哮。
嗖~
一团“火焰”呼啸着与他擦肩而过，就在那一瞬，卢温瞟到了这个人的面孔，不经意间放大了瞳孔。
那人有着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蓝色的瞳孔——头发是直直得竖起来的，眉毛上残留着似乎永远都不会融化的蓝白色冰晶，眼神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冰爆’莫里斯？！”卢温在心里诧异地惊呼。
莫里斯举起散发着寒气的右手，挥手间几枚硕大的冰锥迅速飞向卢温。
卢温驾驶着摩托车左躲右闪，勉强把所有冰锥都规避了过去。
“莫里斯那家伙竟然加入了专门为沃斯公司干脏活的特工组织？往日的冰火二人组，现在真的到了‘冰火不容’的地步了啊！哈哈！”卢温苦笑着。
这时，他身后响起‘咝咝啦啦’冰块凝结的声音。
莫里斯双手喷出寒冰，寒冰凝结成冰雪滑坡，他正在冰面上快速滑行，速度几乎赶上了卢温的摩托车。
“队长！！停下吧！这样就没有人会受伤！”
“别他妈叫我队长！你离队的时候，怎么想不起你的队长呢？”
“卢温！没有人愿意离队！是你先抛弃了我们！”
“别把所有锅都甩在我头上，安娜为什么坚持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卢温感到菊花一凉，下意识地把车子开向一边闪避。
哗啦啦……
冰锥砸在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碎成冰晶。
“哈哈，小子，被我骂急眼了是吧？……”卢温余光瞟到了车把上空荡荡的支架，“不好！我手机呢？！”
就在他刚才躲避冰锥时，手机支架刚好碰到了旁边轿车上的后视镜，连带着手机一起如同冰锥一样粉碎了。
卢温慌了，他是个纯纯的大路痴，本想把莫里斯引到和安娜贝尔见面的地点，这下可好，“狗咬乌龟——找不到头”了，那他只能“荒原上牧马——走到哪是哪”了。
“你都放弃了你自己一手建立的战队，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替你这个软弱而又自大的家伙坚守呢！你这样的人，我都替安娜感到不值得！！！”
莫里斯在后面紧追不舍，时不时便甩出几枚冰锥。
他的目的是让卢温减速然后停下来，要是使出全力的话，卢温早嗝屁了。
道路上还有很多行人和车辆，也极大的限制了莫里斯能力的发挥。
就这样，两人追逐着经过了几条街道。
卢温在一处十字路口转弯……
好家伙，前方浓烟滚滚，鬼哭狼嚎，再看看路边那一闪而过的路牌——
“山核桃街”
这可是“要饭的走到悬崖边——穷途末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