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法抑制1
“过去你耻于放下上尊的脸面，难道指望将来她不计前嫌？可笑至极。你若真心为她好，别阻拦我。”
砰——！
“主人！”
酒杯在惨白的指间砰然碎裂，西猊惊于鲜红血液渗出，大叫出声。
若是平日，这种小儿科的利器绝无可能伤及主人分毫。
那恶貅！果真不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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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新的混合花香随着风过，梦中人扬起下巴闭目猛吸一口，几秒后，又畅快长呼了出去，哗，好惬意自在。
仰夏今夜睡得急睡得早，叫佳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叨叨她终于转性了，不打算把自己熬死了。
睡前，仰夏躺在床上，反复默念罹灭的尊称，一不留神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眼时，她急忙向四周看去，这才心安了：又是那天一般美不胜收的好风景。
可惜，却没见那贵人半个影子。
闲着也是闲着，她便坐在小河流水的草地边上，独自享受着这份宁静美好。
“这也不行啊。果然真是，想梦到什么，反而最难梦到。”仰夏百无聊赖地在手里编起了花环，嘴中喃喃道：“唉……无所谓啦，反正牌位立了，我这心意到了就行，罹灭上神应该可以理解，不知者不怪嘛。”
以后要是回到了天上，神尊大人还想给她穿小鞋，她就给他看牌位的证据照片，把他堵回去。
“理解什么？这个木头疙瘩”
背后响起的声音清冽磁性，尾音带一些细微的下沉，仰夏背脊一凛，连忙反身蹦起来，绷得板正如同一支不锈钢旗杆。
身着月白袍的他正踱步而来，距离不近，方才的声音却好像靠近耳边说的那般清晰悦听。
仰夏着急忙慌，连忙抬手给他变幻出了一把宽敞舒适的老爷椅，接着，露出一个极谄媚的笑容。
好在刚才她已经提前试验过了，这个梦她多少还是能做点儿主的。
“神尊大人，您竟然真的来了！啊呀，蓬荜生辉啊！”她陪笑道，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狗腿。
罹灭轻飘飘地瞥了老爷椅一眼，几乎看不见他任何动作，椅子“嘭”地一下，着了，业火灼烧下很快化成了灰烬。
“这……”仰夏脸一白，这特么什么意思，拒绝她的示好么。
不会吧……
这么直白？那她以后的神仙生涯岂不是完蛋了。
“你先说这是什么？”罹灭勾动食指，仰夏宿舍的阳台一角好像被方方正正地切割了下来，极其诡异地放置在了他俩身侧的草地中央。
那个刻有罹灭尊位的长生牌，还有香炉及香炉内烧得只剩把儿的三根线香，这样杵在那儿，看起来确实有点尴尬。
被这么一问，本来理直气壮的仰夏脸红起来。
呃……
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
糟了，莫非是刻错了内容……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没有诚意，没有供奉名贵水果、燕京烤鸭什么的……
“这……这个、就是小仙给您准备的牌位么……就，就是感谢您不计前嫌救下小的狗命，还送小的重要的任务道……”
罹灭静静看她支支吾吾的心虚模样，不发一语，末了，打断她道：“不需要。”
真不是嫌寒酸吗，那太好了……
省钱了！
仰夏眼神一动，可能是偷乐得太明显，罹灭地看着她的神情，好像在审视一个偷到奶油正往嘴里舔的猫。
发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仰夏连忙收起那一丁点的笑意，立马严肃起来。
可不敢胡思乱想，万一他要是有读心术呢！
“咳……有恩不报不是我仰夏的做派，可是人间这些东西，对于您来说肯定都只是一些俗物，上不了台面！不然这样……我姑且先献上歌舞一首聊表心意，等小仙日后回到天上，一定再好好搜罗天界宝物送给您！”
本以为是荒诞至极的提议，她也就随口一提，想着罹灭上神多半会以公务繁忙拒绝她，没想到罹灭听罢倒是饶有兴味的神情，竟自行幻出玉凳一枚，抱臂坐下，一副等待演出开场的模样。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拒绝啊。
不是吧，听过仙乐的大罗神仙还要受这份虐干什么啊！他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点榨菜白粥解腻……吧？
一向坦荡的仰夏在他的注目下变得异常局促，恨不得跳回十分钟前把自己扇醒。
呃，似乎现在扇似乎还来得及……
“你在想什么？”罹灭看着她：“后悔了？”
“呃……如果我说后悔了……”
“没有这种‘如果’。”
仰夏脸一垮。
好吧，既然话已经放出来了，她也不是那种自己打自己的脸的画饼人，那就厚着脸皮上吧！
“呃……那我开始咯……”仰夏深呼吸一口：“下面，请欣赏！——手语舞！《听我说谢谢你》！”
好在是梦里，再加上不知此刻面对的神尊是否只是自己的臆想，仰夏边唱边舞，也没觉得羞耻到没脸见人的地步，毕竟，在学生时代她也是上台表演过大合唱的。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双手比出个心，还有闲暇偷看对面牢牢锁定自己的那双透亮深沉的眸子。这位尊上今天的造型十分慵懒，好似没有心思认真打扮，却依旧绝世风采摄人心魄。
都说看美男延年益寿，不知看美貌的神仙，是不是有加倍功效啊……
仰夏心里感慨道。嗨，不管有没有效果，反正多看几眼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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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岁月变幻，爱你唱成歌……”……
此去经年，人界的唱词越发直白了。虽然谈不上雅致，但直白也有直白的好处，这词里的语句，在他与她成婚之后，也从未听她亲口说过，没想到在这里竟听着了。
看着肉体凡胎的钟予在自己面前卖力地蹦蹦跳跳，如此虚伪谄媚的笑容，让罹灭不由得想起见过唯一一次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颜……
那日她站在云海之巅，霞光夕照，映在她光洁无暇的面庞上，扬起的嘴角，角度正好，把他失落的心烧得滚烫，而正也是那日，他的禁魔之力瓦解，无法控制的熊熊业火如同他的妒恨之心，将阳景宫一切活物都烧成了灰烬。
他恨，让她露出真心笑颜的人，怎就不是他。
他为她搜罗了天界最珍贵的首饰奇珍，收藏了人间地界最难得一见的文书手稿，他为她学会了弹奏乐器……所有种种，换来的只有她虚情假意、平静客套的笑容。
她说，“夫妻共处自有缘法，断灭嗔心，魔障乃除。”他无数次想闯进神狱问问她，若无真心，何必以此话敷衍于他。
钟予，缘礼元君，你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若无真心，何苦应下天帝的赐婚，日日陪伴于他身侧。
若有真心，为何从未表达过爱意，又是为何……将性命交托在那毛头小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