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爸，我摊牌
玩和吃，就是他在这个年龄段的兴奋剂。
做了二十几年兄弟，他一直都被程峰拿捏的很死。
“峰峰，山山，早点睡觉，明天妈妈带你们去菜地里抓蚯蚓喂鸭子。”
这时候妈妈过来说道，看样子看电视的叔叔们已经走了。
爷爷奶奶也回来了，正在整理床铺。
随手一捞，一人一个就把兄弟两人捞上了床。
两兄弟一直是爷爷奶奶带着睡的，直到8岁以后才自己睡。
“妈妈，明天我不抓蚯蚓，哥哥要带我去玩。”
小程山挣脱奶奶的怀抱，滑溜地跳到母亲面前说道。
妈妈看向程峰，见他点头，当即板起脸：“不行，家里的活很多，你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不”
程山很倔强。
程峰拦住了他，看着母亲：
“明天我们先去抓蚯蚓喂鸭子，抓完再去玩儿，但菜地里的就不抓了，留着它们可以增加土地肥力，我们去别的地方抓。”
“你看看你哥多懂事。”
“哥哥，明天不是去玩儿吗？”
母亲走后，程山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抓蚯蚓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最是一年春好处，最是一年秋色好。
但凡这两个时节，农村的生活节奏比起大都市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上七点左右，父母和爷爷就吃过早饭开始一天的忙碌。
只有奶奶留下来带程兮，顺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程峰从家里敲了一块茶树渣，弄成粉末，倒在沸水里搅拌均匀。
“山山，走了。”
两兄弟一人一桶这种沸水，沿着乡村道路两旁的田埂一路过去。
遇到比较疏松的泥土就倒一小勺下去。
那效果，没几分钟，蚯蚓就哗啦啦往上钻。
一小时不到，两个小桶已经装满了蚯蚓。
小鸭子们似乎闻到了腥臭味，张开小翅膀，欢快的步伐跑过来叼起一只只蚯蚓，嗦面一样吞入腹中。
这时候大鹅也过来凑热闹。
它们就喜欢欺负鸭子。
可是有程山在，快准狠，一把掐住大鹅的脖子拖行好几米远。
农村有三霸，熊孩子却是王炸。
“妈，我带山山去玩了。”
程峰冲菜地里的母亲喊了一句。
“嗯，去吧，小心别摔跤。”
“去吧，玩可以玩，但你每天都要记得写作业。”
碰巧，爸爸路过家门口，顺带提醒一句。
“爸，这学期，每次我都考100分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看着父亲的背影，程峰许下承诺。
听到这句，他能明显感受到父亲的肩膀抖了一下。
得到父母的准许，
程峰带着弟弟走出家门。
玩是不可能玩的。
他和程山各提着个袋子，走遍村子各个角落，就为一件事，捡废品。
“哥哥，这个要吗？”
“要，这个叫啤酒瓶，可以卖钱的。”
“钱是什么？”
“换糖果吃的东西。”
“那这个要不要？”
“这是人家扔掉的废书本，也要。”
程峰说完，把一个垃圾桶也翻出来：
“这种塑料的东西也要，咱们先捡好，堆到牛棚里旁边那个栏里去。”
“哥哥，我好累，我们捡这些东西干什么？”
“都说了卖钱给你换糖果吃。”
没好气地哄着弟弟，他没想到捡个废品还挺累，主要是年龄太小了，身体动力不足。
“程峰，你们在干什么？”
得，又一个来问的了。
同村的王德辉和肖平，是程峰同班同学。
由于家里条件比较好，平时吃饱了没事儿干，就爱找乐子。
小的时候比较倔强，遇到这种情况经常直接来一句：就不告诉你。
然后，没少跟这两家伙打架。
但现在嘛，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德辉，肖平，你们来的正好，咱们一起玩吧。”
程峰挂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笑容，
如沐春风，语气和蔼，听得两小家伙就感觉很舒服。
“捡垃圾有什么好玩的。”
“来嘛，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啊，很好玩的。”
不由分说，程峰把他们俩一把拉过来，莫名其妙的，就跟着干了起来。
哄孩子是门技术活，又打又骂的反而容易触发逆反心理，你得循循善诱，得忽悠，得满足孩子的虚荣心，这样，小孩子干什么都得劲。
恰好，程峰就是个中好手。
时不时的一顿夸奖，小程山再多叫几声哥哥，路过的叔叔婶婶们夸小朋友聪明。
那心儿甜的就像是喝了蜜一样。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看这几个小家伙捡的这些废品，就知道是要用来卖钱。
每月中旬，镇上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就会开着小三轮到各个村去收废品。
但往往收不到多少，因为小孩们不懂区分，稍大一点的孩子，到了五年级就得去镇上当住校生，大人们又不愿意干，觉得浪费时间，导致一些可回收的废品根本无人理会。
现在程峰每家每户去翻，大人们乐见其成。
谁会跟几个小孩子计较，人家会帮你清理，求之不得，反正放到最后也是一把火烧掉。
这就是一块没人争抢的小蛋糕。
程峰没打算独吞，原本就打算拉上几个小伙伴一起搞，现在跟这些小朋友处好关系，对以后的计划也很有帮助，得为长远考虑。
四个人忙完上午，吃过午饭下午接着干，把所有收集的废品分类码放好，方才停歇。
“来，这是我家的艾叶米果，你们拿回去尝尝。”
收拾好，程峰去家里拿了一把米果分给两个家伙。
这东西，一个人吃容易吃腻，但多几个人一起吃，又是干完活后，那就是一绝。
当场，四个人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笑。
友谊的小船不就建立起来了嘛。
“跟你们说个事儿好不好。”
“干啥，还有米果吃啊，快拿来。”
王德辉嘴里塞着吃食，含糊不清地说道。
“有，说完事情，我再给你们两个米果。”
“说吧。”
肖平刚吃完一个米果，问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叫我峰哥好不好。”
“可是我比你大两个月。”
程峰贱兮兮地笑着：“没事，叫着叫着就习惯了，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