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苏紫烟自杀
全场的人，心态炸了。
没有什么比这两百颗头颅更加令人震撼。
他们召开会议，百般为难。想着如何应对白玉商会而束手无策的时候。担心处罚白航会得罪白玉商会的时候。
凌杰转眼让人送来两百颗头颅。
白玉商会，在两个小时内，被凌杰全部灭绝。
天呐！
这就是凌杰的实力么？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死也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特别是苏紫烟，更是心痛不已，捂着心口，身体都在发抖。
这一次来汉江，苏紫烟除了为百草堂的事情外，也是为了面见凌杰。想着和凌杰消除误会，希望可以重修旧好。
结果因为自己的见识浅薄，说错了话，误解了凌杰，伤害了凌杰。
却造成这样的后果。
如果凌杰对自己生气，发飙，甚至动手打骂。苏紫烟都可以忍受，甚至求之不得。
可凌杰看都没看她一眼，更没有和自己争辩，直接撇清了红盟商会。
说了一句，红盟商会和他凌杰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商会的事情，自己权衡。
这让苏紫烟感到绝望。
伤心欲绝。
此刻，凌杰更是灭了白玉商会，还让人送来两百颗头颅。
苏紫烟才豁然感觉到，自己和凌杰，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站在云端，主宰众生的生死。一言令出，可以调动行省总督府行政院的院长，顷刻间灭了三江行省的首富马氏家族。
他一言令出，可以灭了大名鼎鼎的白玉商会。
当自己还在权衡利弊，委曲求全，寻找制衡之术的时候。
凌杰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为何？
因为凌杰自己的崛起路上，就是靠着一次次的生死搏杀走过来的。
武界，不讲道理，分定生死。
苏紫烟惊呆了，痛不欲生。
马腾也呆若木鸡，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自己在干什么啊？
刚刚还想着怎么应对白玉商会，结果凌杰一句话就灭了白玉商会。我马腾在干什么？
如果我能够在现场处罚白航的话，凌杰也不会那么生气。可是我却一次次的犹豫……
“啪。”
马腾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随后喝道：“来人，把白航给绑了。大家跟着我，绑着白航，去红盟会负荆请罪。”
陆海超道：“曹，你现在才知道做点一个人该做的事情啊，你早干嘛去了？什么狗屁会长，我陆海超当初瞎了眼。”
“你说的没错，这都是我马腾无能。我做了商会会长之后，看我变了。我猪狗不如。事不宜迟，我们先得到凌先生的谅解再说。给你们半个小时准备，然后立刻跟我去云顶上，负荆请罪。”
……
苏紫烟的办公室内。
苏紫烟一个人坐在地上，嚎然大哭。
哭的歇斯底里。
一旁的吴佳佳看了十分心疼，上前安慰，可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苏紫烟的哭声，令人心碎。
“紫烟，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而且你并不知道凌杰在汉江之内所经历的事情。你是无辜的！”吴佳佳紧紧的抱着苏紫烟。
苏紫烟手里拽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她一边看文件，一边眼泪狂涌。
这份文件，是方楠送过来的。身为红盟会书记员的方楠，记录着凌杰成立红盟会前后的所有大小战斗。
每次战斗，凌杰受了多重的伤，多大的压力。
记录的非常详尽，预言客观，甚至还有一些凌杰受伤的照片。
苏紫烟翻开这本文件，仿佛翻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了解了一个全新的凌杰。
看着凌杰所经历的这些生死危险，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
苏紫烟只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积累了两年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流。
每次看到惊心动魄的地方，苏紫烟不住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吴佳佳道：“好啦，你都哭了半个小时，现在我们跟着马腾去云顶上请罪吧。”
“走开！”
苏紫烟猛的推开吴佳佳，一字一句的看完全部的文件。
最后，苏紫烟失声大哭。
过了很久，苏紫烟这才稍微恢复情绪。
“紫烟，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还去不去云顶山？”吴佳佳道。
苏紫烟擦干泪水，快速走到办公桌下，打开一个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冷冷道：“白航呢？”
“紫烟，你要干嘛？你从来不摸枪的。”吴佳佳惊呆了。
这个弱女子，怎么开始动枪了呢？
而且曾经的苏紫烟还是个出色的医生啊。
医生的手是用来救人的，怎么能摸枪呢？
“告诉我，白航在哪？”苏紫烟双目充血，仿佛变了一个人。
吴佳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为难的道：“他被马腾绑去云顶山了。”
“走。”
苏紫烟撂下一句话，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紫烟，你这是要去干嘛？你给我站住！”吴佳佳急忙追了上去，奈何苏紫烟跑的飞快。吴佳佳追了好半晌都没追上。
“紫烟你疯了啊。给我回来，别做傻事。”吴佳佳越想越害怕，一路上压根不敢停留。
……
云顶山。
一号院。
凌杰在房间里疗伤。
经过一天的疗养，凌杰的伤势好转的差不多了，起身洗漱，刚刚来到大厅里，就看到桌子上放满了丰盛的午餐。
方楠还在一旁的厨房里忙乎，看到凌杰出来，欢喜不已：“凌杰，你终于出关了。我给你做了一顿午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试试。”
“挺丰盛的啊，我来尝尝。”凌杰兴趣不错，坐下来吃了两口，发现味道不错，不由得多吃了两口。
方楠在一旁伺候的很仔细：“自从上次回来，你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知道，红盟商会伤了你的心。让你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只好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凌杰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无情了？”
方楠踟躇不语。
凌杰道：“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
方楠道：“我虽然没有亲历你在中海经历的那些事情。但我打听过，在中海的时候，他们跟着你同生共死，一起打下了一片天地。按理说，他们这一次的确做的太过分了，但你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点。都是生死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凌杰轻笑道：“我就是要他们认为我很无情，我就是要和他们闹掰，一刀两断。”
方楠大吃一惊：“你真的打算放弃红盟商会了？”
凌杰点了点头，道：“是。”
方楠道：“我感觉还没走到这一步吧？事后你还让人灭了白玉商会，这不是给红盟商会铺路么，我看的出来，你还是心心念念他们这帮兄弟的。在三江行省管辖之下，没有你的支持，红盟商会走不远的。”
凌杰摇头：“你错了，我意识到我们红盟会真正的危机即将来临。红盟会的兄弟都是武界中人，跟着我去同生共死，我还可接受。但是红盟商会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不能和我有关联了。否则，未来一旦被敌人盯上。红盟商会的下场，就和现在的白玉商会没有两样。”
方楠倒吸一口冷气，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青年。
忽然，他对凌杰肃然起敬：“我明白了。你为了红盟商会的这些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所有的痛苦，你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恶人，你一个人当了。为了他们长治久安。”
凌杰轻笑道：“他们在中海的时候就跟着我，这样的生死兄弟，我凌杰自然舍不得扔下他们啊。但，现在他们也应该退休养老了。三江行省武界的可怕，我凌杰未来要面对的人，他们已经无法面对了，跟着我，只是去送死。只要为了他们好，我屠戮白玉商会算得了什么？我做个恶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他们误会我，记恨我，只要可以换来他们的一生平安，我都无所谓啊。”
方楠忽然眼睛湿润了：“凌杰，他们有你这样的大哥，真好。”
凌杰夹了口烟，嘴角带着一抹忧伤的笑容：“只是我这么做的话，对苏紫烟来说，太残忍了。我是因为她说了那句看起来维护白航的话，才公开决裂的。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和折磨，我还不知道。”
方楠：“是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他们不明白。被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他们能不能接受还是个问题。”
凌杰道：“所以，我最放心不下的是紫烟。你以后多关注一下她。在不泄露我本意的情况下，多留意她的动静。如果出现意外，你要及时去制止。”
方楠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放在心上。其实……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凌凌杰点了点头，方楠这才道：“其实站在苏紫烟的角度上来说，她这么做，这么说，完全也是为了红盟商会和百草堂的利益着想。从她的角度来说，她没做错。也在极尽所能的额推动商会的发展。我还让人调查过她和那个白航。是白航一直在追求苏紫烟，苏紫烟从未和他有关系。甚至还很讨厌白航。只是因为白航是白玉商会的人，所以苏紫烟才忍了下来。”
凌杰很诧异的看着方楠。
凌杰看的出来，方楠说这话完全出自真心。
她的心胸很宽广。她和苏紫烟都算是自己的女人。但方楠却从未吃醋，甚至没有半分争对苏紫烟的意思。反而还很同情苏紫烟，处处维护苏紫烟。
其实凌杰知道——方楠也知道，苏紫烟在凌杰心中的分量更重。
因为红盟会接下来的征途更加危险，所以凌杰宁愿在苏紫烟面前做一个恶人也要确保苏紫烟的安危。
而方楠则做了红盟会的书记员，跟着凌杰去冒险。
从这一点上来说，方楠的分量不如苏紫烟。
方楠心知肚明，却从未在意过。
被凌杰这么一看，场上的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
方楠笑道：“好啦，这件事情我佩服你。我会为你保密的。”
凌杰夹了口烟，欣慰笑道：“谢谢你！”
就这时候，丹青从外面紧急的走了进来，大声道：“凌杰，外面有十多个人来找你。他们是红盟商会的高层，说是来给你负荆请罪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凌杰想都没想，直接道：“不见。”
丹青道：“他们绑了白航，此刻集体跪在大门外，请求你的原谅。我想他们应该是真心悔过，不如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毕竟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丹青一般不喜欢说话，但说了，就是重点。
凌杰摇头：“不见。”
丹青道：“好，我去说。”
临走的时候，丹青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天空下起了雨，越下越大。
凌杰咳嗽两声，坐在屋檐下看书。
这是渝水瑶解读出来的上清篇，虽然没有解读完整，但凌杰看了受益匪浅。
几个小时后，暴雨倾盆。
丹青又折了回来：“他们在雨中跪了半天不肯走，我赶都赶不走。还有，你马子从山下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枪，也不知道要干嘛。你还是去看看吧。”
凌杰紧皱眉头，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话我带到了，接下来怎么做你看着办。”丹青态度十分直接，撂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
好在凌杰早就习惯了丹青的脾性，丝毫不觉得不适应。
“凌杰，还是去看看吧。”方楠担忧道。
“好，去看看。”凌杰合上书本，走了出去。
来道红盟会大门口的时候，只见马腾等人负荆请罪，跪在地上。
人群最前方，白航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
凌杰远远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这群兄弟。
“不是我有意要放弃你们啊，而是现在红盟会的格局和需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你们能够介入的。很多东西，画地绝交，各自安好。”凌杰轻叹一声。
就这时候，苏紫烟冒雨登山，手里拿着一把枪，直接走到人群前方，冲红盟会大门道：“凌杰，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
“凌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汉江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我苏紫烟，配不上你。”
“这一次在揭幕仪式上，我为白航驳斥你的命令，真心只是为了红盟商会考虑。”
苏紫烟淋着暴风雨，一字一句的大声呼喊。
“我是个普通人，我是个医生，是个商人。白航一直在追求我，我没有正眼看过他，我没有公开拒绝，只是为了百草堂能够更进一步。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你。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一直以为我这么做可以让百草堂更进一步。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知道只要我请求你帮忙，百草堂可以蒸蒸日上，一飞冲天。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一直想着自己做成一点事情，我一直想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一点成就，让我更加配得上你。让我可以离你更近。”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我这么点小小的祈求简直可笑，我在中海的时候，你称霸了中海。我刚到汉江，你已经是汉江最巅峰的传奇。我才是那个我头顶上的天，我从来都在这片天空下生活。”
“我为我这点可笑的祈求，一次次的伤害了你。对不起！”
“我为了我这点无知的坚强，执着，而感到可笑。对不起！”
“我没想过你原谅我。我来，只是想证明两件事。第一，我没有正眼看过白航，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苏紫烟忽然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白航。
这着实把白航给吓尿了：“紫烟，你干什么啊？我一直深爱着你啊。这两年来，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为你遮风避雨。为你排忧解难。我是你最好的知己，不是么？我爱你啊。”
“你闭嘴！”苏紫烟情绪几乎都要崩溃了。
“紫烟，我们相处了两年。我对你付出了我的一切。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即将结婚不是么？现在我二叔，我背后的白玉商会都被凌杰给灭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怎么能用枪口对着我呢？”
白航满脸不可思议。
“你这么做，无非是想得到我的身体罢了。你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女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苏紫烟态度坚决，冷冷道：“别在我面前提爱，你不配！”
说完，苏紫烟扣下了扳机。
“嘭！”
枪声炸裂，划破暴雨。
白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苏紫烟，平生第一次杀人了。
为凌杰而杀人。
一双救人的手，此刻染满了鲜血。
鲜血飞溅在苏紫烟的脸上，显得格外嫣红。
“凌杰，现在我要证明第二件事。我为曾经的自己感到羞愧，甚至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谢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让我见识了将一个武界的浩瀚。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因为曾经是你的女人，而感到无比的自豪。无比留恋。”
苏紫烟忽然抬起右手握着的手枪，枪口一点点的对准了自己的右边太阳穴。
苏紫烟的声音越发的苍凉，却十分坚决：“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里就只容得下你一个人。曾经的我很压抑，现在，我释然了。希望你，未来前程，依旧锦绣。”
说完，苏紫烟闭上双眼，缓缓扣下扳机。
“嘭！”
刺耳的枪声，再次响起。
整个雨夜都仿佛停滞了。
“紫烟，不要！”
刚刚冲上山口的吴佳佳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疯狂的冲向苏紫烟。
远远的，她看到苏紫烟的身体缓缓往后倒下，整个人再忍不住情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马腾等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吓呆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苏紫烟这个平时弱不禁风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居然如此刚烈？
自杀了？
夜雨很大，黑云密布。
大家看到苏紫烟倒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
过不久，一个沉厚的声音从红盟会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凌杰。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苏紫烟身前，横抱起苏紫烟，然后转身进入红盟会大门。
从头到尾，凌杰只留下一句话：“都给我走。不要再来云顶山。”
凌杰走了，雨，更大了。
陆海超失魂落魄的道：“完了，我们和凌杰之间的关系彻底没办法恢复了。苏紫烟死了！而且就死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走吧，回去，凌杰不可能原谅我们了。”
陈林叹息道：“诶，我们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啊。越来越拉胯。走了。不要在这里给凌杰添乱了。”
……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
一号院四合院内。
一处很幽静的房间里。
苏紫烟睁开了双眼，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光明。
嗯？
“我没死？”
苏紫烟满脸疑惑：“不对，我明明被枪打碎了脑袋啊……”
苏紫烟摸了把自己右边的太阳穴，完好无损。
身体知觉一切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苏紫烟才确认自己没死。她爬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装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整个云顶山的全貌。
“这是云顶山？我……”
苏紫烟跑出院子，结果看到一个身穿青衫的青年在亭子立面的泡茶。
他背影显得萧索而孤独。
更重要的是，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刻到骨髓深处的背影。
“凌，凌杰。”苏紫烟冒着大雨冲到亭子里，站在凌杰身后，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激动。
凌杰继续泡茶，并未回头。
苏紫烟道：“是你救了我？”
凌杰翻开一个茶杯，在桌子对面放下，然后倒上一杯茶：“坐下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苏紫烟心情澎湃，在对面坐了下来。抬头凝望着凌杰。
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凌杰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根吸了起来：“我们已经很久这么安静的坐下来聊天了。不对，应该是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聊天了。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聊天。”
苏紫烟道：“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愿意见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苏紫烟话还没说完，凌杰夹了口烟，打断道：“我和你讲讲我的故事如何？”
苏紫烟忽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忧伤：“好啊，你从来没给我讲过你的故事。我听着。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