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清除尸毒
凌杰在壁画面前踟躇良久，眼神都变了。
好几次转头看着镜湖医仙，欲言又止。最后又回过头继续查看墙上的壁画。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凌杰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想法。甚至都幻想着镜湖医仙会不会和行省武道是一伙的？为的就是等待继承赤阳血的人出现，然后杀之以绝后患？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凌杰不由得感到浑身毛骨悚然。
我是不是不该相信这个女人？
不该来这里赴约？
老子会不会挂掉在这里？
镜湖医仙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仿佛察觉到了凌杰的想法，当下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壁画在哪里看过？”
凌杰浑身忍不住一阵发颤，随后缓过神来，道：“是……不……是。”
妮玛，我居然结巴了。
镜湖医仙很纳闷的瞥了凌杰一眼：“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凌杰索性做出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选择了赴约，那就相信镜湖医仙吧。
反正自己体内拥有赤阳血的事情，早就被镜湖医仙看出来了。她这样的大佬，要是真想弄死自己，自己也没办法啊。
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了。
镜湖医仙微微道：“这就对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凌杰道：“你这样我有点慌啊。什么叫做你什么都知道了？”
镜湖医仙道：“你在中海市进入了锡山人界墓，得到了瓦图亲卫的那部分赤阳血。上次我在千佛寺看到你的时候，你体内拥有的应该就是瓦图的那部分。但是现在你体内的赤阳血又壮大了一倍。可见你得到了另外一部分赤阳血。而根据我的推测，也只有青轮山魂土的那部分了。”
凌杰十分敬佩：“前辈料事如神，我佩服。”
着实很吓人啊。
你站在她面前，哪怕你什么都不说，却也跟透明人似的。
在她面前，你完全没有秘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镜湖医仙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负手而行，来到墙壁旁边，仰望着这副壁画，仿佛在深情的凝视自己的心爱之物。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何这副壁画和你在另外两大亲卫的墓地之中见到过。其实，整个明镜湖内八千门生故吏，古往今来两百年，看过这壁画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个。如今还活着且见过这壁画的，不过三人。”
凌杰越发的感觉到压抑和不安。
这么重要的秘密，你给我看干什么？
给我看干什么啊？
我不想看的啊。
我就是过来找你治病的。
大佬啊大佬，你可别害我啊。
镜湖医仙道：“你一定很好奇吧？”
凌杰浑身都在发抖，大佬，我不是好奇……我是害怕啊。
不过镜湖医仙都这么问了，凌杰自然不好表现的太怂，当下道：“是很好奇。”
镜湖医仙道：“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答案。既然你看见了，那就必须保密。否则，我饶不了你。”
凌杰只觉浑身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冷意。
你让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又让我保密？否则饶不了我……你干脆一开始就别让我看好了。
凌杰欲哭无泪，强忍着不爽表态道：“前辈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泄密。”
这秘密要是泄漏出去，只怕整个三江行省武道都会崩溃。
堂堂三大武道门派之一的明镜湖，居然挂着雪姬和四大亲卫的壁画，你这是要干啥？岂不是说你明镜湖是雪姬的遗孀？你这是要和整个行省武道为敌么？
这么大的事情，凌杰当然不敢往外说。
镜湖医仙道：“就算你死了，这个秘密也不能传出去。明白”
威胁！
明目张胆的威胁啊。
凌杰能说不么？
不能。
凌杰只能表示接受。镜湖医仙这才道：“你成长的速度很快。现在都已经突破六脉初期了，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坐下来吧，让我看看你体内的尸毒扩散到什么地步了。”
凌杰依言坐落下来，镜湖医仙伸出纤纤玉手，为凌杰把脉。
凌杰注意到，此人把脉的方式很特殊。手指并未放在凌杰手腕上的脉搏上，而是搭在凌杰左侧脖子的位置。在这个瞬间，凌杰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绵绵之力如同水流一般进入凌杰体内。
“磁磁磁。”
水流无形，大音希声。
若非凌杰是个强大的精神念师，压根都感觉不到这一丝细微的变化。
“好神奇的把脉方式。对方的引动一丝水雾一样的东西进入我体内。然后水雾扩散到全身四肢百骸之中。他何止是在把脉，分明就是在检查我体内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组织器官，甚至是每一个细胞。”
凌杰的猜测是对的。
普通的医师给人把脉，哪怕配合丰富的经验，也只能够判断出一些表面病症。而镜湖医仙这种把脉的方式，可以把凌杰体内每一个病症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比俗世社会中的b超x光都要管用的多。
恐怖如斯。
凌杰还是经历这样的把脉，叹为观止。
体内的绝大部分秘密，都无法逃脱她的把脉。
也不知道她是否探查出体内的黑色脉轮。
唯一有可能逃脱她法眼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黑色脉轮了。
片刻时间后，镜湖医仙收手，深吸了口气：“尸毒扩散了。”
这话让凌杰的心情顿时变的十分沉重：“是啊，我最近明显的感觉到力不从心。请前辈为我出谋划策。”
镜湖医仙微微道：“据我所知，尸毒是行省武道严令禁止的歪门邪道，这个规则存在了数十年的时间。如今唯一知晓使用尸毒方法的，也就只有省府的幕僚鬼木了。你见过鬼木？”
凌杰摇头：“没有，但我见过鬼木的学生张超。”
镜湖医仙点点头：“这就不奇怪了。当时你是怎么躲过对方的眼睛？”
这就涉及到凌杰体内的黑色脉轮了。
这个秘密，凌杰自然不能够说出来，转而道：“可能是因为张超的实力比较一般吧。如果见我的人是鬼木，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凌杰很好奇，为何镜湖医仙这样的堂堂大佬，为何会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不过凌杰不好多问。她问一句，凌杰回答一句。
过了好一会儿，镜湖医仙这才开始谈论病情，深深道：“鬼木并非一般的幕僚，他身上的尸毒也不是一般的尸毒。按理说只要中了他的尸毒，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哪怕你是七脉境界的高手，最终也会沦为一具活死人。”
镜湖医仙陡然抬起头看了凌杰一眼：“而你是个例外。大概是因为你体内有赤阳血的缘故。但这也不太说得通，赤阳血并不克制尸毒。哪怕拥有赤阳血，也无法完全抵抗尸毒的入侵。这个疑问，倒是让我很不解。”
凌杰心中有点惊慌。
这何止是镜湖医仙的疑问，也是凌杰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答案啊。
镜湖医仙显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罢了，可能这就是你的福缘吧。我也不纠结是什么原因了。我现在要用灵力把你体内的尸毒剥离出来。期间你不要反抗我的灵力，否则灵力会重创你。”
“多谢前辈！”
凌杰十分感激。
接着，只见镜湖医仙伸手在凌杰的减半上轻轻一拍，一股水流蒸汽般的气流忽然进入体内，游走在四肢百骸之中，没过一处地方，就带走一分尸毒！
凌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尸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被清理干净！
太玄妙了！
镜湖医仙，这个称号，名不虚传。
凌杰的身心都在快速的修复，越来越清明。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凌杰感觉体内的尸毒已经被清理一空。那水流蒸汽一般的灵力，也渐渐的退出了凌杰体内。重新回到镜湖医仙的手掌心，化成了缕黑色的气流。
“磁磁磁！”‘
黑色气流在她掌心流转，其中释放出强大的死亡之气。仿佛可以灭绝一切生命似的。
凌杰看的目瞪口呆：“莫非这就是尸毒？”
镜湖医仙点点头：“不错。”
凌杰忽然心痛如刀绞：“就是这东西，吞噬了无数中海乾州两地普通人的性命。造成了数以万计的伤亡。差点破坏了两大城市的秩序，造成一场万劫不复的浩劫。鬼木为何要研制出这么邪恶的东西？”
镜湖医仙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会诞生莫名其妙的想法，会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只看到尸毒邪恶的一面，却不知道它有让无数人追捧的一面。”
凌杰深深道：“愿闻其详。”
镜湖医仙道：“尸毒虽然让人失去意识，变成活死人。但变成活死人的人，理论上可以延年益寿。如果有人中了尸毒而同时还不迷失心志呢？”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就可以长生不死？”
镜湖医仙摇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长生不死是不可能的，可以消除百病，延年益寿是真的。”
消除百病！
这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了。
凌杰恍然大悟：“鬼木这样的邪恶之徒都能够成为省府的幕僚，岂不是说省府高层之中，有人想要利用鬼木这种能力？消除百病，延长寿命？”
镜湖医仙微微点头：“算你还不笨。”
凌杰浑身冰凉。
造就了中海乾州两地无数普通人伤亡的罪魁祸首，被人奉为座上宾，原来还有更邪恶的人。
省府……也不是什么好鸟。
镜湖医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随手一拍，把这尸毒放在火焰上烘烤，不出片刻，黑色气流着火，消失了。
“好了，你体内的尸毒已经被清理干净。”镜湖医仙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别来明镜湖。”
凌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凌杰此生不忘。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镜湖医仙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说。”
凌杰把蛇女孩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像镜湖医仙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佬，对这样的小事情未必会放在心上。没想到镜湖医仙很上心，让凌杰把蛇女孩带了进来。
见到外人，蛇女孩显得很害怕，缩在凌杰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镜湖医仙。
凌杰轻抚蛇女孩的脑袋：“没事，这是医师，而且是最厉害的医师。她或许能够看好你的病。”
蛇女孩这才放心不少，勉强走了出来，站道镜湖医仙身前，任凭镜湖医仙给她把脉。
“小家伙，别怕。”
镜湖医仙轻轻开口，抚了把蛇女孩的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蛇女孩顿时变的十分安静乖巧。
这一个细节，被凌杰看在眼里。他分明感觉到，镜湖医仙仿佛有一种让任何物种生命都瞬间保持安静的能力。
这个大佬，被称为镜湖医仙。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啊？
凌杰想都不敢想。
这一次，镜湖医仙把脉很小心，更换了好几种把脉的方式，前后用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镜湖医仙这才收手，轻声道：“她的情况，你详细的说一遍。“
凌杰一五一十把青轮山上所有关于蛇女孩的情况都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全部情况就是这样。我想这女娃娃和其他的怪兽不同，或许还有希望。请前辈帮忙！”
九十度弯腰，诚恳的请求。
“救人，是我的本分。你不必如此请求。”镜湖医仙对凌杰的行为很是不满：“虽然我很少出门，但只要我见过的病人，我都会尽力帮忙。”
凌杰心中对镜湖医仙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前辈，她还有救吗？”
镜湖医仙摇头：“她全身唯一保存完好的是大脑皮层，但是她的肉身都已经注入了大量的药水，造成了变异。肉身的多种原有器官都被破坏了，没办法复原。我最多让她的意识恢复正常，恢复记忆。但是身体，没办法。”
说出这话的时候，镜湖医仙面色也有几分无奈：“你确定还要救她吗？”
凌杰咬牙，低头不语，身体都在发抖。
她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涉世未深，天真无邪。对世界充满希望。如果让她恢复意识，她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半人半蛇……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简直生不如死。
凌杰设身处地的想着，如果换成自己是小女孩的话，或许死亡是最好的结局。亦或者保持现在这样的无知状态，也不错。
救人，不但治病，也要救心。
好比无数绝症晚期的患者，在明知道死亡无法避免的情况下，通过全身插管，通过生命支持系统来延续生命，躺在床榻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身体到处开创伤口，除了意识还清醒外，连开口都说话都做不到，这样真的好吗？
凌杰茫然了。
镜湖医仙道：“我建议，她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吧。等未来遇到更好的医生，或者我掌握了更高级别的医术，能够恢复她的肉身之后，再为她治疗。你意下如何？”
凌杰轻抚着蛇女孩，只见蛇女孩蹦蹦跳跳的，支支吾吾，晃动着蛇尾巴。
凌杰心痛如刀绞，将小女孩紧紧的抱在怀中。
武装盟，人龟，李浩然！
你们做的恶啊！
镜湖医仙道：“不如就让这蛇女孩寄样在我这里吧，你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我如果调制出更好的丹药，我会治好她。”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凌杰十分感动，当下道：“多谢前辈。前辈慈悲心肠，心怀天下。不愧为行省武道的第一医仙。凌杰此生铭记。”
镜湖医仙挥挥手：“少罗里吧嗦的，你可以走了。”
凌杰想走，却又有几分不舍，道：“我饿了，我能做顿饭再走吗？”
镜湖医仙道：“我这里没有食材。”
拒绝的……还真是干脆啊。
凌杰道：“这里有湖，我可以钓鱼。”
镜湖医仙道：“湖里没有鱼。”
凌杰一阵尴尬。这位大佬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镜湖医仙道：“你去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给我做顿饭。这顿饭，就当你欠我的。”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晚辈告辞。”
凌杰没办法，还想多和镜湖医仙相处一下，聊聊天也受益匪浅，结果人家不鸟自己啊。离开石屋，凌杰和李洁一道离开。
“凌公子，蛇女孩……她怎么样？”李洁还挂念着蛇女孩。
凌杰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道：“这都是武装盟做的孽！我饶不了他们。”
李洁一头冷汗，你牛，都敢直言不放过武装盟了……是不是有点飘了？
来到湖边，胡明和柳春风对凌杰态度恭敬了许多。
胡明更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连大气都敢喘，甚至都不敢看凌杰的眼睛。
柳春风也多看了凌杰两眼：“小子，你是哪儿的人？”
凌杰没有隐瞒：“玄清门，玄水院，凌杰！”
柳春风点点头：“我记住了。他日我会去玄清门拜访。希望到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随时恭候。”凌杰不敢不答话。但也没太当回事。自己和柳春风无冤无仇，虽然这家伙之前对凌杰态度不好，但也是为了他的师父，凌杰没什么不可原谅。
……
话说凌杰离开明镜湖后，第一时间来到了不夜城。
为了见一个人。
方楠。
方楠真是一个成熟到骨子里的女人。
非常懂事。明明对凌杰日思夜想，可就是能够忍耐。不去打扰凌杰。这一次看到凌杰主动去不夜城，更是欢喜的不行。主动带着凌杰在不夜城逛街吃美食，晚上还共度良宵。
翌日清晨，凌杰醒来的时候，方楠还主动为凌杰准备了早餐，送到床榻前，亲自喂给凌杰吃。
体贴啊。
再次离开卧室的时候，方楠腿脚都有点哆嗦了，时不时的剜着凌杰，脸色。
凌杰道：“楠楠，我打算在这里住两天。你给我准备一个没人的院子。”
不夜城本来就是一个度假的公园，占地面积很大。其中有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小公园。凌杰进入公园后，方楠便让人把整个公园封锁起来。严令任何人出入。甚至连李洁都不能进入其中。
公园很大，中央有一个小湖泊。
湖泊中央有一个亭子。
凌杰缓步来到亭子里盘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和张烈虎决战了。此战，我输不起，必须赢！”
凌杰拿出人龟的内丹，仔细的打量着。
“都说得到人龟的内丹，可以让人进入一个大境界。我现在是六脉初期，如果炼化吸收这内丹，是否就有可能进入七脉境界？”
凌杰自己都感觉不太可能，但梦想还是要有的，毕竟外面人人都这么传。
“搏一把，我现在就开始炼化人龟内丹！”
凌杰下定决心后，很快开始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