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满目疮痍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听起来这句话很扎心，很多人接受不了。可这就是从古到今的人类生存模式。
甭管你在哪个国家，那个国度，人类只要还有一天等级制度的存在，就会有不公平的制度，福利待遇的千差万别存在。小茴香是丫鬟出身，以色诱、娇娆、幼稚俘获异性男人的猎奇之心。
所以，她的后代司马昭君也是步入后尘，成为她的接班人。
司马昭君，和刍堯之辈的马吉祥成为夫妻，生下马钊信。原本也是渔民后代，怎奈因司马昭君在遗腹岛偶遇投江自杀的苻乾苕。怎么说，那苻乾苕也是经过名门望族熏陶过的大厨，修养和接触层次上的不同，养成苻乾苕用脑生存的身心本能。
他将自己身上具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在马钊信和苻玉茜的成长过程中，言传身教。
虽沦落为一介草民，但乃然不失名门望族举止大雅，包容和庄重。别看马钊信和妹妹苻玉茜从小打猎，采蘑菇、挖野菜、劈柴烧饭、担水浇地灌溉等等。其讲话表达方式，慢条斯理，文质彬彬。
此乃，深受苻乾苕的生活作风的影响所致也。
要不然，那苻玉茜的行为举止，怎么可能一眼就被行走在大街上的县衙夫人看中呢？
正是因为苻乾苕留在孩子们身上的若若大方，举止文雅，令他们日后受益匪浅。马钊信被司马昭阳发现，带到将军府，即刻被大将军和女儿看中，依然是发自小时候父母亲的亲切教诲，谆谆诱导脱不了干系。
冬梅嫁给姐夫李连宇，终因李连宇成为商人，自古道无奸不商。
当她被爹娘允许嫁给姐夫李连宇做续房时，命运终究要冬梅成为一名斤斤计较的商人嘴脸性格。为了赚钱，谎话连篇。以至于明知道姐夫和何晓氏接触频繁，却乃因为李连宇是她丈夫，偏袒自家人从而落得两个姑娘与他人水火不容，格格不入。
最后，终因家财万贯，付之一炬。
姐妹俩被小茴香收留，成为宜春院男人们的发泄玩物。
为几两碎银，为了生存，花季少女，既不想劳作付出，也不想成为人妻。好高骛远，又名落孙山。自我清高，又饥肠辘辘。失去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因而不得不沦为人类玩物。玩物丧志，从此，姐妹俩成为风尘女子，那是人性贪婪所致。
小南香没有为难两个姑娘，她手里拿着教鞭，对着排的一字型的姑娘们的队伍，一声令下：“注意点，听我口令，齐步走。”
只见得姑娘们抬起左腿，晃着屁股向右，双腿交叉，轮流踢出。哎呦喂，狸猫一样的走步，看得苻乾苕笑弯了腰。一旁的司马昭君，留着寸把长的小拇指指甲，手里拿着芭蕉扇，穿着莱色旗袍，敲着二郎腿，狠狠地瞪一眼苻乾苕。
“你，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死过去了。给我滚一边去，以后，只要小南香教她们撒娇发嗲，就没有你们男人到边的份。小南香，我说话你听到了没？以后，再遇到男人偷看发出笑声，你给我当场撕烂他们的嘴。谁敢不从，你把他带到我们那里。我还就不信改不掉这些臭男人身上的毛病，哼！”
小南香扭着猫步，嗲声嗲气的对着司马昭君甩一下自己手上的白娟手帕，似笑非笑的来一句：“嗯啦，大小姐，你，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啦！你，你男人整天泡在花丛中。我、我们家那口子，却天天拱在窑洞里。唉，命不如人，理应如此的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似有当无，望尘莫及，还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快活。”
近朱皆赤，近墨者黑！
苻乾苕也学会了溜嘴滑舌。
造物弄人，环境也造就人，这句话一点不假。
文文邹邹的苻乾苕，跟着司马昭君来到小茴香的宜春院，别的什么真才实学没学会。流嘴滑舌，见美女两眼发直倒是立竿见影的耳濡目染。所谓一个人学好，比登天还难；但要一个人学坏，此乃一念之间。
“哎吆歪，想你男人祝家贵了是不？哈啊哈哈，想见他吗？不知道路怎么走是吧？简单，你，你只要陪我一宿，我带你去见见他呀，哈哈哈。”苻乾苕当着司马昭君的面，大言不惭的对着小南香，嬉皮笑脸的假献殷勤。
司马昭君倒习惯苻乾苕和姑娘的打情骂俏，因为他知道，苻乾苕在他面前，也就说嘴上说说。想要亲身经历，量他苻乾苕也没这个胆子。
她不但没有吃醋，反倒大大咧咧的附和苻乾苕说：“对呀！我说小南香，既然祝家贵不回来看你，莫非，莫非是他变了心，怀里抱着别人家的小媳妇了？告诉你吧，他们新建窑场，就是我们家住的天罡山脚下。要不，你就陪陪我男人，让他带你去捉捉祝家贵那个没良心的！”
司马昭君说着，对着苻乾苕招招手。
苻乾苕摇摇头，站在他后面的三狗蛋，捞衣抹袖的从背后推了苻乾苕一把。
只见得那苻乾苕一个酿跄，差点扑到司马昭君怀里。被司马昭君一把抓住头发，笑眯眯的提起苻乾苕的头，另他仰面朝上。然后，司马昭君用另外一只手，“啪啪啪”一连几下，扑打在苻乾苕的两鬓脸颊上。
“哎哎哎，我，我只是说说玩玩而已么。”
苻乾苕急忙辩解，便挣脱着，从司马昭君手里溜走。
那司马昭君起身想追，她拿下二郎腿，一骨碌从藤椅上站起。看一眼周围的姑娘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刹那转变为笑盈盈的退回来，重新坐下。继续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
姑娘们见得司马昭君看着她们，急忙低头转过脸去。
意图给司马昭君一个错觉，所有人都对她们两口子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尽管姑娘们竭尽全力的伪装自己，司马昭君作为女人的那份特殊敏感，依然认为自己的做法，假如继续追打苻乾苕，定会在她们心目中产生一种妻管严的感觉。
于是乎，她亲眼目睹姑娘们听得苻乾苕一席话，一个个掩面捂嘴偷笑。
她坐稳后，用手绢捂住嘴“咳咳咳”一阵干咳，掩盖一瞬间的司马昭君心里的担忧。
而小南香这一会儿，走到一个姑娘面前，见得她穿的旗袍两边缝隙处，拖着一根布带，便走过去给她扯掉。怎奈，她一用力，姑娘即刻用双手捂着自己小肚子：“哎呀别，别，那是人家的布布带带子，来了那玩意么！快松手。”
小南香一听，急忙从手中甩掉布带子，严肃的说教道：“没规矩！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气走客人，我可要找你们算损失。还不快去屋里整理一下，净做些没头没脑的挫事。”
姑娘偷偷地看一眼司马昭君，见司马昭君没有反应，便一溜烟的遛回自己的房间。
司马昭君笑了，她是笑那个姑娘不知道害羞。
小南香侧误以为司马昭君在不敢接住自己话茬，虽然她明知道司马昭君和苻乾苕，是老鸨小茴香的姑娘和女婿，但开玩笑又不是没开过。哪怕当着小茴香的面，小南香也不会因此而收敛。怎么说，小南香在宜春院算是头牌。
司马昭君，扛着老鸨的姑娘头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个靠别人身子供养着的寄生虫而已，而他们这些姐妹，才是卖身为奴，甘愿被欺负。
“我倒很想去天罡山一趟，好歹那死鬼和我眉来眼去也有好几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只是担心苻乾苕跟我去了，大小姐你可得守住这段时间啦？要不然，夜晚没人陪，就找找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财主。或许，苻乾苕回来知道有银子赚，才不在乎什么、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咯咯咯”
小南香笑得前仰后合。
司马昭君刚才说道天罡山，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小南香在此提及天罡山，她一颗心猛地想起什么来。“哎，小南香你想不想去天罡山？如果想去，不妨陪你去一趟。我也想回去看一看了，老地方，都待来一二十年了，不声不响的悄无声息离开，回想起来多有不舍。”
小南香一听司马昭君来真的，当然喜上眉梢。
“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那我们俩什么时候走，你晓谕我一声，即刻动身。再见不到祝家贵，我，我真滴是熬不住了。不瞒你说，近些日子，经常从睡梦中被惊醒。每每到了五根天，总是噩梦缠身。去看看，也算是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吧！”
小南香走到司马昭君身边，见得司马昭君绷着脸，慢悠悠的点点头：“那好吧，选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走。”
司马昭君对着走在楼下大门口的苻乾苕喊道：“苻乾苕，给老娘备马，我要和小南香出远门。”
小南香没想到司马昭君如此这般立竿见影。见得小茴香来真的，她笑得不知所以然。
对着姑娘们挥挥手：“得了，得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你们各自自己琢磨琢磨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
说完便走。后边一个姑娘小声问她：“正事？你还有什么正事，无非是陪男人睡睡觉呗！咯咯咯。”
小南香回过头，吓得那姑娘急忙止住笑意，不敢抬头正视。
小茴香从香房里走出来，她眯起一双迷迷糊糊眼睛，走到栏杆边上。
朝着楼下的司马昭君望着：“司马昭君，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岁月不饶人，如今的小茴香头发花白，额头抬头纹，一道道深深地露出来。眼角的鱼尾纹，呈扇形分布着，显得沧桑衰老。难怪，她姑娘司马昭君已经年近半百，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不老那就成仙了。
“娘，我去一趟天罡山。防止马钊信和苻玉茜找回家，我得去问问他们遇到没有。”
小茴香一听，摇摇头，喃喃自语：“奶奶的，我信你个鬼。都过去好几年了，能回来也该回来了。怕就怕。”她欲言又止。因为是自己的外甥外甥女，她不想诅咒她们。
摇摇头，小茴香继续回到自己屋里。
对司马昭君和苻乾苕继承自己家业，小茴香还是比较满意。
中年，与司马涂暾风马牛不相及。
老年，终于和自己女儿不期而遇。还是上天有眼，让她们母女俩在遗腹岛相遇、相聚，阿弥陀佛，小茴香现在吃斋念佛，养身保命。每天见她手里拿着木鱼，嘴里总是刺刺不休，絮絮叨叨。
人近将死，说话也变得和善。
阿弥陀佛，求神灵保佑，意在赎罪，为过去忏悔；
其次，修身养性，享受人生，意在延年益寿。到了小茴香这把年纪，所有人都一个模式，喜欢独处、安静、与世无争。看透，悟透，人的一生，你挣我夺，累死累活不过是为了生儿育女，一日三餐，穿衣住宿。
苻乾苕骑马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司马昭君和小南香。
与其说司马昭君，是陪小南香来天罡山看一看他情人祝家贵，倒不如说是小南香陪苻乾苕和司马昭君故地重游。
天罡山，是她曾记得命保命之地。也是她失去亲生骨肉的伤心之地，牵肠挂肚之地。现在，自从交给祝家贵和秦富贵之后，第一次故地重游，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滋味，司马昭君心里乱糟糟的。
苻乾苕也是触景生情，这里，曾经是他再生之地。
倘若不是因为有了司马昭君搭救，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客死他乡绝对毫无疑问。为此，他这么多年了，对司马昭君是感恩戴德。娶了司马昭君做老婆，生了孩子苻玉茜，苻乾苕顿感欣慰。
和司马昭君过日子，再苦再累，苻乾苕乐在其中。
为司马昭君，苻乾苕舍命也在所不惜。
没有什么值得诉苦的地方，在自己身上，于司马昭君相比较，他苻乾苕更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反倒后来因为恩德和三狗蛋的到来，苻乾苕和司马昭君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当然，对苻乾苕来说，属于意外之财。对人家司马昭君来说，那是物归原主而已。
再后来，他的生活，如日中天，步步高升。
除了因为失去马钊信和苻玉茜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是心腹大患之外，苻乾苕和司马昭君生活在一起，还算是幸福美满。
不知道天罡山窑场发生什么的司马昭君等人，一路上归心似箭。等他们路过杨梅他们家搭建的大木桥时，只见得大木桥口，杨梅衣衫褴褛。
她骑着一匹马，守在大木桥的西南端，抬头举手遥望从西南方向行驶路过的帆帆点点的大木船，显得悲凉凄惨。
两个姑娘惨死，丈夫何晓氏被大火吞噬。
回到家的杨梅，心力交瘁，精疲力竭。
家，因为失去人间烟火气而变得死一般安静。
院子里，满目疮痍。那屋后的海鸥鸟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乔迁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