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打不相识
悉心观察一番,不难发现,何晓氏他们家的房屋结构,不过是以石头为基础,以圆木作为支撑点,中间以三角和四边形互相交叉连接,构筑成稳固的屋架。然后,在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木板,再在木板上面覆盖茅草棕榈叶遮阳挡雨。
屋后,是围绕池塘的一圈木栅栏。
池塘离开房屋距离大约有五丈远,围绕池塘周围的是,牛棚、马圈、猪舍、鸭栏、鸡窝等等。欲说何晓氏他们家,俨然是内地一家四合大院。司马昭君见了,瞠目结舌。这哪是什么遗腹岛,分明和他们家的司马家族大院不分上下。
虽然地方和占地面积没有她老爹司马涂暾扩建的那么大,但司马昭君绝对相信,何晓氏在遗腹岛建起的房屋、以及其它一切设施,是独一无二的特大住房户。
如果把何晓氏他们家沦为遗腹岛第二大住户,那么,司马昭君绝对有权利相信,在遗腹岛上,没有人敢说第一。当然,这是司马昭君,拿何晓氏他们家的外围占地面积,和自己的遗腹岛北段的小茅舍相比较。
这一会,她还不知道在遗腹岛上,已经有了一条几十户人家居住的大街--桃花坞!
如果司马昭君看了遗腹岛上桃花坞大街之后,对何晓氏他们家,也就不会这么投以羡慕的目光和神情了!不愧为是白面书生出身,何晓氏屋里的装饰,也是井井有条。三间大屋,中间为客厅,两边为一正房和偏房。
和安居县城人家房屋基本相似,只是在结构上有所改动。
遗腹岛森林茂密,各种天然木材,不计成本。
只要你有力气,随便砍伐,随便占有。
何晓氏根据这种情况,因地制宜。
再说他们家房屋打基础的石头,只要自己有时间和力气,山上的巨石什么形状的都有,你只要带根钢钎,一个大铁锤,便可随意凿石取材。根据自己需要,精雕细琢成你所需要的样子。
比如,像小茴香将四大箱金银珠宝说成是凿磨用的大青石一样。
你可以用大青石来作为砌房子用的基石,也可以凿石成为你地面铺设的路基石。还有,你屋前屋后,都可以铺设石头方块作为奠基石。酷暑严寒,大雪纷飞;亦或,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当你走在石板路上,依然四平八稳,稳如泰山。那时候,你绝对想起大青石的好处!
实木结构房屋,加之大青石地面铺设,是何晓氏他们家一大特色。难怪,何桃和何梨野蛮、骄横、跋扈。都说家宽出少年,何晓氏带着一个拖油瓶姑娘,加上一个自己和杨梅亲生的何梨,姐妹俩从小练就拉弓射箭的本领,那是何晓氏逼不得已。
因为膝下无男儿,不得不把两个姑娘打造成假小子,从小令她们姐妹俩餐风露宿,以不变应万变。遗腹岛没什么飞禽猛兽,但遗腹岛上五步蝰蛇,咬一口能毒死一头上千斤重的大野牛,何况像何桃、何梨这样的女孩子。
除了像她母亲那样,男耕女织。何晓氏知道,在遗腹岛上,他必须教会姑娘们自保和自食其力。
在遗腹岛迷失方向,何晓氏也曾经碰到过。
野外求生的本领,何晓氏深知对自己两个女儿成长的重要性。
所以,从两个姑娘步履瞒珊、一摇三晃开始学习走步时,他就教他们学会辨别来自天上、树上、草丛中的龟蛇鳖虫。在遗腹岛,对人和牲畜危害性最大的莫过于五步蝰蛇、蚂蟥、毒蜘蛛、以及野牛、野猪。
正常情况下,野牛野猪不会对人类实施攻击。
除非,是因为它们生仔时,偶尔与人类遭遇,为了护仔,才不得不对人类实施攻击。你可别小看野牛和野猪攻击人类的样子,笨拙而又原始。凶残起来,无可抵挡。就说野牛吧,人类一旦被它的一双牛角刺中,非死即伤。
不能不说,何晓氏对自己两个姑娘的谆谆教导,的确是未雨绸缪。现在,何桃和何梨见到陌生人,便是小心谨慎,不能说是少见多怪。警惕性高,是何晓氏根据大半身的社会经历,得出的结果。
之所以对自家两个姑娘循循诱导,还不是希望他们不要像自己那样亡命天涯,四海为家。
野性,造就了何桃何梨与人相处和沟通难度和不尽人意。
因为她们俩整天于动物打交道,不是猎杀野猪,就是下套逮野鸡野兔。
要说在遗腹岛上她们姐妹俩最难对付的是,深更半夜偷偷摸进他们家鸡窝的黄鼠狼,还有就是爱吃鸡鸭的野狐狸。这两小家伙个子不大,甭说夜晚,哪怕大白天它们躲在灌木丛中,你也很难发现。
有时候,成群结队来他们家偷袭鸡鸭鹅。
气得何桃何梨姐妹俩,经常夜不能寐。潜伏在鸡圈鸭圈周围,观察黄鼠狼和狐狸的动静。姐妹俩哪里知道,那黄鼠狼和狐狸的鼻子,早闻出有人的气味躲在附近。于是,它们和何桃何梨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一天两天三天,何桃何梨姐妹俩见黄鼠狼和狐大仙就是不出动,姐妹俩逐渐失去发誓要逮尽黄鼠狼和狐狸的决心和耐性。撤回家中,想睡个迷迷瞪瞪的好觉。世上哪有她们姐妹俩想像的那样消停的事,黄鼠狼和狐狸嗅觉未能嗅出来自姐妹俩身体的气味。
便偷偷地放出一只黄鼠狼,探头探脑探个究竟。
在姐妹俩连续潜伏三四天,见黄鼠狼和狐狸没有动静,便呼呼大睡之时,黄鼠狼和狐狸大摇大摆从草丛中走出来,一口一个,刁起老母鸡飞奔。那黄鼠狼偷吃老母鸡的本领,是瞄准老母鸡脖颈,吧唧一口咬着,四肢紧紧地抓住老母鸡肚皮,随便老母鸡纵身飞奔。
那老母鸡因为被黄鼠狼咬着脖颈,疼痛难忍。
想叫也叫不出声,只等没命的拍打着翅膀,一双腿亡命的奔跑。
黄鼠狼咬住老母鸡脖颈,将老母鸡鸡头扭转,使得老母鸡失去方向感,任凭黄鼠狼指挥它往鸡舍外边飞奔。“哇哇哇”何晓氏她们家姑娘听得老母鸡在狂叫,一个翻身下床:“姐姐,不好了,黄鼠狼又来偷鸡了!”
“啊,快,快拿弓箭!”姐妹俩一骨碌下地,慌乱之中,匆匆搭箭拉弓,手提一盏小马灯,却只见一地鸡毛。那黄鼠狼早已经将老母鸡偷得无影无踪。看着一地鸡毛,甚至地上不难发现血渍斑斑。何桃摇摇头,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该死的黄鼠狼,好像躲在一边专门看着我们似的。看来,不改变策略是逮不着黄鼠狼了。何梨,要不,我们多放几只套野猪的铁锁。黄鼠狼在暗处,我们人类在明处,要想抓住它们,谈何容易。不如以铁锁下套,诱骗黄鼠狼上当,或许,才能效果极佳。”何桃是老大,虽然不是何晓氏亲生,但大姑娘思维敏捷、清晰。
“嗯,姐姐要不咱们俩先试一试吧。”说到做到,姐妹俩拿出何晓氏从桃花坞大街买回来的地锁。那是专门为了对付野猪野牛的,将铁锁放在野猪野牛经常出没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踩上去,铁锁“啪”一下锁住它们踩上去一只脚,使得野牛野猪动弹不得。
因为,只要它们蹦跶厉害,铁锁越会往野猪野牛肉里扎。
直到有人赶到,乖乖的将它们束手就擒。
用这种方法逮黄鼠狼,不需要人工躲在附近观察动静。
你只要将铁夹子掩藏好,过几天,或者几个小时巡回一次,便可以收获连连。一般情况下,一只铁夹子放上个四五天,保准你有收获。当然,也不能说是百分百。有时候,铁夹放错地方,放上个十天八日,连一只小鸟都逮不到也是正常事。
司马昭君看着何晓氏他们家如此这般装点,心里翻江倒海。
我滴个乖乖弄地咚,何晓氏偷得我们家财产,购得家中财物应有尽有。单单木板墙上挂着的弓箭,就有十多只。看来,她司马昭君喜欢舞刀弄剑,他们家马钊信也喜欢武棒弄刀;何晓氏是个白面书生,也怎学会拉弓射箭来着。
看来,任何人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被改变。
“哇塞,我说何晓氏,你分得我们家金银珠宝,不比恩德和三狗蛋多。只是你花完没花完我不知道,至少,你们家置办的这些家私,是用我们家金银珠宝所购买,我说的这句话不过分吧!”司马昭君冷冷一笑,她望着给恩德包扎伤口的何晓氏,不免调侃起来。
甭管司马昭君问这句话的目的何在,如果碰到你得知对方偷了你们家的银子,然后,也知道他用这些金银珠宝置办家私在你面前炫耀时,你的心情绝对和司马昭君一样,是愤愤不平。凭什么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如你,确原来是因为你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揽入你的怀中。
杨梅端起茶碗,双手递给司马昭君。“哦,小妹妹,这是我们家男人,从桃花坞大街托人从江南岸刻意购得的清明前的龙井。自从他买回来,我都舍不得泡给他喝。来,今天既然是不打不成交,那就请用了这碗茶,以示不计前嫌吧!”
司马昭君欣然答应,她原本坐着,见杨梅双手端碗弓腰将茶碗奉上,急忙起身弯腰,双手接过杨梅手中的茶碗,一饮而尽。“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不打不相识也是正常。只是,只是你们家两姑娘太厉害了。我要是没这两下子,恐怕,早和恩德一样,成为你们家姑娘的箭下冤死鬼了吧!”
大姑娘何桃不好意思的扭着屁股说:“阿姨,没哪么严重!开始,我们姐妹俩只是当你们是野猪野牛。后来,看你凶巴巴的样子,才搭弓射箭。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你们。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啪”一下一箭非也似的射出。纯属误会,误会!”
何晓氏给恩德伤口上了金疮药,三狗蛋哪有心思喝茶呀!
他在何晓氏身边,接拿白布递给何晓氏。一边以一种责怪和抱怨的口气,对何晓氏说:“啊哟,我说老哥呀,你们家这两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啦。要多加管教才是,要不然,日后非得闯下弥天大祸不可,那可都是你的教子无方啊!”
何桃听得三狗蛋的话,极为不满。“叔叔,你说这句话可就不对了。那座桥原本就是我爹爹花银子买材料和雇人搭建,不是无记成本的呀?向你们收取过桥费,理所应当呀!可是,你们几个仗义人多势众,无礼硬闯,我和妹妹怎么可能答应?除非,你们从我们姐妹俩身上踩过去!”
杨梅急忙走过去:“住嘴!死丫头,坐在家里不要得罪人,这种规矩你都不知道吗?平常,爹娘是怎么教你们俩的呀!”杨梅举手意欲对着何桃打下去。有道是当面教子,房中教妻。杨梅当着众人的面,意欲对大姑娘实施教育,甭管她是演戏,还是发自内心,起码令司马昭君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舒服。
“别这样夫人,孩子们警惕性高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大家都是熟人,只因世事变迁,二十多年未曾磨面,甭说孩子们和我们这些大人不相认。即使是你们家男人账房先生和我单独点面,我也不见得第一眼就认出他来。”司马昭君抓住杨梅高高举起的一只手,将她放下后,又转身对着何桃拍拍肩膀。
“姑娘,你做得对!以后啊,只要我司马昭君从这里经过,就应该丢下买路钱。只是我出的买路钱,二十多年前,就被你爹爹提前收取了。不信,你问问你爹爹,看他怎么讲!”司马昭君略带风趣的取笑着何晓氏,听得何晓氏给恩德包扎伤口的一双手,瑟瑟发抖。
倒不是因为何晓氏害怕,他现在是犹好比一只触滩的破船,看着海水哗啦哗啦倒灌,只能听船沉了。为了转移司马昭君话题,何晓氏话锋一转,急忙对司马昭君说:“哦,自从恩德和三狗蛋走后,左等右等他们俩就是不回来,我总不能拼着小茴香太太忍饥挨饿吧?所以,三狗蛋和恩德走的第三天,我也和小茴香太太分手了。”
司马昭君一听,一颗心紧跟着悬了起来:“那后来呢?你刚才不是告诉我说,你知道我母亲在什么地方吗?”司马昭君的胃口,一下子被何晓氏吊得老高。搂着何桃,转身看着何晓氏的一张猥琐的脸。
坐等何晓氏下文,听一听何晓氏的下文,能否是她司马昭君想象中的那样。
“后来,我在桃花坞大街购物时,碰到小茴香太太,那也是五年以后的事了。发现小茴香太太除了发胖以外,她没什么变化。从我们家往东南方向走,经过桃花坞大街,继续向东南方向骑马一个时辰,便是小茴香太太的茶庄,挂牌是宜春院。她做生意,大多数来自桃花坞大街的外来户。”
何晓氏像似对小茴香太太十分了解,司马昭君越听越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