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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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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啊!池州码头喊杀声一片!

    以江小鱼为首的马门买卖徒子徒孙,皆以刀头宽约三寸大刀片为武器;而以刘学优为首的上海滩潮帮的弟子们,则以龙泉宝剑相敌。

    欲说潮帮,也绝非都是外地人。早在三月前,潮帮将刘家独门绝技的青龙宝剑武术传播武馆的分馆,开在池州市区。以武会友,广纳圣贤!短短三月,池州分馆,人满为患。

    刀客行天下,剑士平乾坤。横扫不平事,龙马任我行。与江小鱼池州刀客相媲美,刘学优的龙泉宝剑之术,略胜一筹。不是比双方刀剑之间利弊,而是江小鱼的刀术在池州本地独树一帜,无人能及。

    究其使用招式,在刘学优的龙泉宝剑剑术面前,捉襟见肘。是因为刘学优的一双龙泉宝剑,在众人面前耍的滴水不漏,的确不是虚构。知道潮帮刘家剑馆开在池州的人,无不亲眼目睹刘学优使用双剑的风采。

    徒弟手端铜盆,里面注满清水。对着晨练中的刘学优,挥手泼洒过去。

    却只见刘学优飞转全身,双剑犹如狂风吹动下的大风车,“呼呼呼”旋转。无论你有多少双眼睛,都看不见刘学优旋转身影,以及手中子母青龙宝剑的影子。待他休止,人们上前检查。发现刘学优身上,连一滴水珠都没有。

    而一对子母龙泉宝剑的尖端,却水淋淋的,一滴一滴向下滚着水珠。

    再看看刘学优身边周围,地上、包括站在刘学优周围观望的站闲看热闹的人身上,也被溅上水珠。唯独,刘学优身上见不着一滴水珠痕迹。说明什么?行家不禁惊诧得伸出舌头,摇头叹息的同时,默默无声离开。

    心里默念着:我去!将剑术耍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也算是出神入化了。自愧不如,悻悻离开。

    欲说江小鱼那刀术,那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江大刀的刀客美誉,在池州一带流传甚广,也不是空图虚名。关键是,江大刀还有另外一个美名:劫富济贫,伸张正义。可这一次也不知道咋地,居然和潮帮不宣而战,暗地里早就较上劲。

    究竟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甭说潮帮老大刘学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能有人问及他江小鱼,也不见得江小鱼说出个米和豆子来。

    官府捷足先登,据池州当地知县分析。有可能是因为江小鱼被池州本地人崇拜惯了,堪称武士世家的江小鱼,扛着江大刀头衔,为池州本地人押镖,横行天下。土匪强盗,只要在池州地盘,见着扛江大刀旗号的马帮、驼队、商人,一个个躲避不及,乖乖放行。

    江湖上,将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毛贼,称之为眼里有水。

    即是识人识货,恃强凌弱,躲大欺小。久而久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江大刀的名声,不胫而走,脍炙人口。正是来自民间窃窃私语,谗口嚣囂。传到江小鱼耳朵里,不得不使江小鱼内心喜悦,忘乎所以。

    因此,倚老卖老的脾气,冥冥之中从江小鱼身上滋生。

    走大街串小巷,江小鱼也学会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后边跟着一大帮喽啰,吆五喝六,专横跋扈。曾经那个杀富济贫的江大刀,逐渐地在人们心目中淡化。纷至叠来的舆论是人们背后对江小鱼吐弃:瞎!什么江大刀,简直就是土匪恶霸!

    所以,本地人见得刘家剑馆开在池州,人们不请自来的真正目的,是用脚做出对江大刀不满的选择。未曾想,江小鱼不去自我检讨。反而将池州人的选择归咎于刘学优的潮帮,意指上海滩潮帮来池州是鼓动民心,在自己的地盘上抢饭碗来着。

    不知道江小鱼的这种心胸狭隘的想法,是自寻烦恼、庸人自扰。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说潮帮来池州落脚,刘学优特准备厚礼一份,亲自登门拜访。第一次来到江家府上,江小鱼当然尽地主之谊。

    彼此寒暄中,江小鱼见得潮帮总舵主亲自带人登门拜访,以礼相待,自己岂能做家三品,不尽待客之道。他满面春风得意,步伐矫健,侃侃而谈。令刘学优对这位江湖老前辈俯首称臣,服服帖帖。

    要说江小鱼见得刘学优,眼前一亮只恨自己绝后,五房老婆居然没有一个帮他生出个儿子。概叹自己,没一个续继江家香火之人。江小鱼看得一表人才的刘学优,嘴里不停地啧啧称赞。

    自改自叹,江小鱼送走刘学优的那一刻,心里酸甜苦辣咸,倒不是羡慕嫉妒恨。那么,既然江小鱼初次见面,给刘学优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标准的老者风范,却为何事后反目成仇呢?难道,真滴是江小鱼为老不尊,故意和刘学优过不去么?

    非也!欲说江小鱼事后脑后有反骨,究竟为了什么?还得从江小鱼耀武扬威,横行池州城说起。

    池州知县郑挚友,是个小肚鸡肠,鸡毛蒜皮之人。作为知县,他进出池州,前面鸣锣打鼓开道。后面八人大轿,呵呵嗨嗨抬着行走。沿途乡民、街上闲人、路边行人,无不见他低头弯腰行礼、驻足让道。

    可有一日,见得江小鱼骑着高头大马,行走于池州大街小巷。人见人夸,人见人点头哈腰。知县一下子不愿意了:奶奶的,在池州还有比我郑知县面子更大的人?气得郑挚友将牙齿咬的咯嘣咯嘣作响,心里就此买下要打击打击郑挚友的嚣张气焰的想法。

    话又说回来,江小鱼也就扛着江大刀名义,行走江湖,从不与官府打交道。

    用江小鱼的话说:我江小鱼凭本事吃饭,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己任。一不想当官,二不想成为地主恶霸。无需和官府往来,见他们低人一等,奴颜婢膝,那可不是我江小鱼马门买卖所为。

    听起来,这句话并不坏!但传到知县耳朵里,瞬间将知县原本对他不满情绪发挥到极致。派人专门围绕江小鱼的江大刀镖局,寻找机会,以待一攻击溃,从而达到教训教训江小鱼的目的。

    有谁知,花甲之年的江小鱼,再不像年轻时的血气方刚。押镖生意,交由大弟子秦三刀,和他师妹赖烟枪打点。他在池州,整天手里拎着鸟笼,端着茶壶,不在澡堂,就在小酒馆。过着安分守己,安度晚年的生活!

    终于,知县郑挚友等来等去,终于有一天,将上海滩潮帮总舵主刘学优等来了!

    刘学优带人送礼上门,知县是笑得抽风。倒不是因为潮帮送给他的礼物厚重,而是因为他日思夜想的修理江小鱼的计划,即将实现。借住潮帮掌舵人刘学优之手,给江小鱼来个下马威。

    让他见识见识得罪官府,将一事无成的这经验教训,希望江小鱼日后做人不哪么虚张声势。知县郑挚友是跃跃欲试。

    枪打出头鸟,或许,知县对付江小鱼,正是因为他名扬四海,招摇过市。

    于是,他让亲信故意放出风。说是上海滩潮帮来池州定居,目的正是为了打垮江小鱼的江大刀武馆,是为了来抢江小鱼武馆在池州的饭碗。江小鱼一听内线来报,怒火中烧,怒发冲冠。

    冲啊!刀剑相加,“乒乒乓乓”清脆的刀刃、剑刃相加处,火花飞溅。现场,缺胳膊少腿的人,倒地哀嚎:“啊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救命呀!”

    哭爹喊娘,哭喊声,遂引得过路人围观。

    怎奈,官兵在池州码头外围扎下岗哨。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除江小鱼马门买卖和潮帮弟子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池州码头。面对江小鱼一条九节鞭耍得挥洒自如,无拘无束。且,招招凶狠,式式至命。刘学优在十招之内,步步退让,绝不还手。

    心里想:既然是江小鱼老前辈误会潮帮,待他发泄完之后,定会听自己解释一番,化干戈为玉帛,将来,潮帮在池州便有了不打不成交的江湖挚友,绿林好汉。对江小鱼出尔反尔,口是心非的举动,刘学优感觉蹊跷。

    江小鱼九节鞭“哗啦”收起,是因为甩出去扑空。

    紧接着,江小鱼从甩、抛、旋、扔、抽、撸、收一连串极具攻击性的动作,被刘学优一招招翻转腾挪,跳跃蹲跨接连不断化解。“小子,拔剑,你拔剑呀!别跟老子打马虎眼,看你一副白面书生之气,却内心黯黑阴险。今天,老朽在池州码头,非灭了潮帮你不可!”

    话音刚落,一招回马枪招式,从背后抛出。刘学优以为自己一直没有拔剑,气得江小鱼倍感羞辱。气愤至极,江小鱼收鞭扬长而去,是因为不想在晚辈面前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出乎刘学优意料之外,那江小鱼来个回马枪,骗过刘学优的思维判断。

    眼见着九节鞭尖端利器直逼刘学优胸膛,和秦三刀、赖烟枪混战在一起的弟子小李三,一声疾呼:“大少爷,危险,快,躲,开!”

    为了保护刘学优,小李三一个侧身跳跃,飞蛾扑火。

    来不及挥剑施捡阻挡九节鞭的利器,只得用自己的身体,飞身硬生生接住江小鱼的飞过来的九节鞭。只听得:“啊呀!”一声断断续续呼救,小李三连人带刀剑“普通”一声倒地。在断气闭眼的一刹那,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提醒刘学优:“大少爷,你,你要小心啊!此人,非我善茬之辈。”

    一句话没说完,两眼往上一翻,两条腿一蹬,静静地侧卧在刘学优面前。

    地上,流淌着一摊鲜血,直入刘学优眼帘。

    手下爱徒活生生被九节鞭刺穿胸膛,惨死在自己面前,刘学优双手颤抖。嘴唇挪动的片刻,他双眼冒着火花,直射江小鱼脸上。到了这个份上,按理说,江小鱼即使和刘学优有深仇大恨,也应该作手便罢。

    有谁知,那江小鱼老气横秋,用力收鞭。

    “呼啦”一声,将刘学优手下小李三尸体连同他的九节鞭,拖至脚下。这还不算,江小鱼抬腿狠狠的将一直左脚,使劲踏在潮帮兄弟小李三的尸体的胸口上:“潮帮舵主刘学优,江大刀本不想与你为敌。怎奈,你对我池州码头窥视已久。有道是江湖上相不吃相,可见得潮帮见利忘义,从大老远上海滩驻扎我池州。其目的,灭我池州马门,坐享其成。老朽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的池州码头,岂能因尔等狗辈鼠辈而荒废,你是白日做梦!”

    “啪”一下,九节鞭从潮帮小李三兄弟胸口拔出。连皮带肉,鞭端利器血肉模糊,鲜血从拔出的小李三胸口顿时冒出一尺多高。江小鱼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将带血的九节鞭利器,拿在手里,往自己黑布大褂身上擦一擦,做出前弓后蹬的攻击性姿势,亟待出招。

    见江小鱼一副胜利者姿态,狂妄而兴致高昂。刘学优两眼发红,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江小鱼的残忍,唤醒刘学优原本以和为贵的忍让心态。对江小鱼的敬重和礼仪,现如今切切底底化为切骨仇恨。

    只见他一个跳跃,腾空离地五尺。并在空中一个筋斗翻滚。“嗖”一声,抽出龙泉宝剑。紧接着,就势来一个七百二十度连续旋转,飞至江小鱼头顶。“咔嚓”一声:“老贼,杀我潮帮兄弟,我岂能让你活着走出池州码头!看剑!”

    立斩江小鱼人头,来不及啊一声的江小鱼,身首异处。

    大半截身躯,在离开首级之后,犹如枯死的树桩一般,经过江面上吹来的一阵凉风过后,轰然倒地!

    “师傅”、“师傅”马门买卖徒子乏孙见状,纷纷跪地呼喊。可是,任凭他们呼天喊地,江小鱼死去已经是既定事实。

    双方人员,因为池州马门总舵主惨死而纷纷落败退去。

    秦三刀和赖烟枪,唯恐潮帮报复,隐姓埋名。躲到池州于吴集镇两不靠荒郊野外的沙漠地带,种树养花。以培植中草药为契机。后来,他们发现,沙漠除了有豺狼虎豹,野骆驼,野马、野驴等等尊贵动植物以外,还隔三差五有驼队、马帮从此经过,便动起在沙漠开驿站的念头。

    经过多年摸索,在黄沙滩中植树造林,种草养花,固土蓄水。在有水气的地方种草药,再以深挖地下水坑,作为天然降雨的蓄水池和渗水池,以防大旱之年,遭大灾之备用。使得不到五公里方圆的沙漠地带,变为绿洲。是秦三刀和赖烟枪退出江湖纷争的最终打算。

    她们俩这么想,也是这么做了!

    别看她们俩装得一副农人模样,老两口阴沉的一张脸,满着未见世面的小秋菊还算可以。想瞒过练家子出生的行家人,还是有一定的大难度。就像小秋菊第一次看到赖烟枪那样,老太婆嘴里叼着大烟袋,当着小秋菊面,对包括老头子在内的秦家人,她一言九鼎,一呼百应。

    细心人,从赖烟枪的行为举止中,很容易看出破绽。观察赖烟枪走路姿势,也不难看出她功底深厚。丢开赖烟枪不谈,悉心观察秦三刀,也容易看出他不同一般。就冲他拿着马鞭质问秦富贵的动作,也真是小秋菊硬生生没看出来。

    换个其他人,冲着他对自己儿子的那股狠心劲,就能判断出秦三刀是个练武之人,不凡之刃。

    只是夫妻俩带着家人,从不炫耀。因为他们知道,师傅斩杀潮帮兄弟,又被潮帮老大斩于马下,如果追究下来,但凡参与潮帮决斗者,唯恐潮帮绝不放过。江湖恩怨,历来是你来我往。最后,没有一个胜者。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此乃江湖中人真实的生活写照。

    今天,不知道哪来的马帮愣头青,好心好意款待他们,并为他们腾出自家姑娘的房间。没想到好心当做驴肝肺,有人居然敢以酒三分醉,在太岁头上动土。嘿嘿,秦三刀再也忍不住了。他一骨录串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遛到醉汉身后。

    赖烟枪见状急忙招呼:“秦三刀,你给我住手!醉酒之人,意识模糊。说话做事,已失去分寸。我等切勿武断独行,以错治错,酿成大祸。待我问个究竟,再做安排也不迟。”

    秦三刀因赖烟枪劝阻而停止对马帮主的攻击。尚若迟疑一步,秦三刀背后举起的那一巴掌拍下去,不要马帮帮主的小命,也得使他身上脱层皮。

    赖烟枪喝住自己的男人大师哥,却喝不住一头冲进来的祝家贵一行人。他们来干什么?当然是打抱不平来了:“打他,奶奶的,哪来的野毛驴,竟敢在驿站撒野!”

    话音刚落,祝家贵带的人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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