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粉黛桃桃(5)
他的温热超越了刚才的亲吻。
不管外表是多么风情万种,她的生涩和稚嫩终究骗不了人。
现在的夏之焉就像换了一个人。
如果说刚才还是在戏耍猎物,而现在,他灼灼目光盯在她身上,仅仅是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便惹得她全身发烫。
“你、你的眼睛是探照灯吗?”卓霜然憋着气,强行破坏气氛。
可他的暧昧气息久久停留,不容她轻易挥去。
他朝前探头,从头顶到眼角,再从脸颊到脖颈,甚至不做停留。不安分的双手已从腰间来到了双肩,沿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朝下,最后握住了她的双手。
然后拉过手,朝着他的靠近,慢悠悠地,就好像在等待她的反应。
“那我闭上眼睛,你自己来。”
说是闭上眼睛,不过是眯了眯,斜斜望着她的样子更是充满魅惑。
卓霜然不禁胆颤,双手毫无反抗,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明明不明白,但隐隐约约又好像明白。
她挺直了紧绷的身子,闭起眼睛双手对抗起来。可她的反抗都是徒劳,他的力比她大得多。
“我、我不会。”声音比初生的小猫儿都要小。
卓霜然没有听见他的回应,闭着眼睛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在她的多次挣扎下,手似乎被放开了,但她翘着手腕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也不会。”他话中带笑,夹杂着声带振动的磁性,“但可以一起学习。学霸如你,你一定可以。”
“不不不,我生物是最差的。”学霸也有学不会的东西!
她试图远离,但被他轻易预判,双手一搂反而靠得更近了。
这次,是真的力气很大无法逃离。
“啧,别动。”夏之焉哼了一声,险些失了控制。
他的手掌因为她胡乱扭动,一不小心撩开了她的裙摆。好在只是一瞬间,裙摆下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好像确实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等一下。”卓霜然感受到了瞬间的异常,不禁陷入恐慌,“我错了,我不该挑逗你的!”
“霜然,别动。我不碰你。”
她的混乱无措连带着夏之焉也慌乱起来,这样下去要出大事。
要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没有作案工具,也是能做的。
然而,她似乎已经听不见他的安慰。她想远离,想把自己撑起来,可身上仿佛中了什么软骨散,竟然没有力气撑起来,反而跌得更重了。
“卓霜然,冷静。”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他看准时机,避开她乱挥的双手,用力把她搂进怀中。
“霜然,我还没有被你家人认同,我怎么会做你不愿意的事呢。”
“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
“但是,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逗你。”
“你忘了吗,我说过的,我会克制的。”
“别哭了好吗,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不断在她耳边低声劝慰,用最轻柔的声音,用最温柔的安抚,一点点让她冷静下来。
她低着头,双肩缩着,在他怀里抽抽搭搭。虽然已经不再挣扎,可离真正的平静似乎还有些距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之焉无奈,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以至于失了分寸。
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坏人。”终于,卓霜然闷闷地开口,还带着些许哭腔。
“终于肯理我了?”夏之焉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我都说我不是什么乖学生了,这个坏人我认了。”
只要你不再害怕我。
卓霜然从他怀里起身,拉开些距离,直直看着他。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刚才的泪珠还未全部擦干。
“坏人是要受惩罚的。”
“随你惩罚。”夏之焉郑重发誓,“绝不叫饶。”
“好吧,那就罚你……”卓霜然食指抵在唇边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罚你搓背。”
“?”
“热死我了,我要去洗澡了。”
卓霜然只是瞟了一眼夏之焉的迷茫,便起身下床,收拾起一地凌乱,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愣着干嘛?”见他没动,她回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确定这是惩罚?”夏之焉歪着头看她。
她背对着他,拆下已经落到一半的发圈,打开浴室门才回头笑眯眯地吐了吐舌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砰,咔哒。
浴室门被锁上。
“哈,原来是我上当了。”夏之焉只觉得脑袋疼,看来,了解卓霜然将是一条漫漫长路。
不过,不管这条路有多长,他都愿意永远奔赴路的尽头。
后来,夏之焉才知道,帮她搓背原来真的是惩罚。
绝对的、百分百的,对意志力的惩罚。
明明饿得要命,香喷喷的美食就在眼睛,却不能品尝。
什么都看不见,但什么都碰得着。可如果稍稍碰错了地方,就是对她的食言。
“流体力学三大方程包括连续性方程、能量方程、动量方程……”
“其中,能量方程又称伯努利方程,依照能量守恒定律推倒而出……”
就这样,本学年最后一次约会从力学竞赛开始,又以力学竞赛结尾。
认真负责,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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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青打了一早上学校附近那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去了趟他的宿舍,他室友说他好几天没住了。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考完试跑去哪里了。
“夏教授,您别担心。”何昌富路过寝室门口,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和咱校花热恋中呢,肯定是出去玩了。”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他和蔼地朝何昌富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宿舍了。
这臭小子,不干正经事就算了,还真交了什么女朋友。
只是,这校花指的是谁?
夏国青不禁皱起眉头,他多少也知道沈嘉惠在学校里被称为校花女神。
可是,他知道夏之焉非常排斥她,连说话都不想说,怎么可能一起出去玩呢?
尽管莫名,他还是给沈嘉惠去了条消息,问他们在哪儿。
很快,沈嘉惠拨了个电话过来。
“叔叔,我在家陪爸爸喝茶呢。”她的声音伴着回响,似乎特意去了卫生间打电话,“除了学校活动,西西不可能跟我在一块儿。”
“我想也是。”夏国青并没有报什么希望,“那你知道他的校花女朋友是谁吗?”
沈嘉惠:“就是上次西餐厅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那么久了?还没分手呢?”夏国青很诧异,这都好几个月了吧,“叫卓、卓什么来着?”
“卓霜然。”她脱口而出。
夏国青隐约有印象,可一直没把她放心上,便也没记住任何信息:“你上次说她是……”
沈嘉惠像是会读心术似的,一一接到了他的疑问。
“她是土木学院的,这学期才转过去,和西西一个班。”
“啊?那个女孩?”最近土木学院有个丑闻闹得沸沸扬扬,连他这个还算专心学术的教授的知道了,“那个在健身房寻欢作乐的女孩,是她?”
沈嘉惠顿了顿,才答道:“不是的,那个叫任妍妍,她们原来都是文学院的。”
“……哦,那我怎么记得……”
“可能是因为上次她们在一起吃饭,叔叔你认错了吧。”沈嘉惠听夏国青误会了,赶紧帮忙解释,“卓霜然我接触过几次,本人的性格和作风没有往上说的那么夸张的。”
“有那种朋友,能是什么好人。”夏国青嗤之以鼻,越发鄙视道,“臭小子,为了跟我杠,找这种人。”
“叔叔您别这么说。已经查清楚任妍妍就是被陷害的。”沈嘉惠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听说三个学院都联合出声明了,阿姨应该知道些吧。”
“她知道什么。”夏国青轻哼了一声,他这文学院院长的妻子,从来不管学生的事务,尽想着怎么研发教学了。
就算是被诬陷的,这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早就给“任妍妍”这个名字对标了“不知检点”这四个大字,眼下,连同把卓霜然也分进了同一个分类里。
臭小子,最优秀的女孩就在身边,翩翩不喜欢。
就算碍着亲戚的关系不喜欢沈嘉惠,但他也是见过无数优秀的女孩儿的,怎么偏偏跟这种女孩在一起?
夏国青只觉得胸闷。
“我早晚要被这臭小子气死。”
沈嘉惠虽听不见夏国青脑中的话语,但也猜了个大概:“叔叔,卓霜然真不是你想的……”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国青的一阵激动打断了。
“不用说了,我自有判断。我亲自去找他,得好好洗洗脑子。”
“叔叔!”
没等沈嘉惠继续说,他就挂了电话,他就不信去家里等就等不到他。
一股郁闷占据了头脑,没多想便冲入寒风中。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于是,当他在家楼下看见夏之焉抱着一个女孩时,愤怒冲上了顶峰。
这大早上拖着行李,一看就是从哪里过夜回来的。现在,是准备住进他的房子里了?
这是一般知廉耻的女孩儿能干出的事?
然而老教授的威严不容他在外发飙,他默默的朝小树林里移了移脚步,观察起来。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夏之焉的背影,所以恰好能看见卓霜然的脸。
糟了,这臭小子不会已经犯错了吧!?
看到卓霜然的脸,他承认,这是一张极好看的脸,不施粉黛的,又干净又秀气。
上次餐厅里太暗了没看清,眼下在日光沐浴下,脸上仿佛透着亮光。
特别是她羞涩着从夏之焉怀里抬眼的动作,准是把这臭小子勾得没了魂。
果然,下一秒,夏之焉就俯下身去,女孩儿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双手就攀上了他的后背。
总觉得还能听到喘息声。
“臭小子。”夏国青不禁暗骂了一句。
大庭广众,旁若无人,没羞没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抽了抽枯黄的枝条便怒气冲从离开了,徒留一地碎叶。
另一边,卓霜然感到脖子冰冰的,一直从后颈凉到了胸前。她双手抓了抓夏之焉的背后,却还是不抵凉意,轻轻叫出了声。
“呀,什么东西,好冰。”
“再等一下。马上好。”他双臂夹着她,在她后方捣鼓了一会儿,可是越急越弄不好。
“嘶。”头发被勾了一下,卓霜然抱怨,“原来你那么笨手笨脚。”
“明明是我的手指都不想让你走。”夏之焉不但不恼,手上的动作更慢了。
“噫。哪里学的土味情话。”卓霜然嘴上嫌弃着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她也不想走。
昨晚暧昧的余韵还未消散,她也想让这份温存继续。然而时间无情,该来的时刻总会到来。
退房时夏之焉说有东西要给她,昨天着急走忘记拿了。所以送她去高铁站前顺路拐回了他家里。
考虑到路上会堵车,连上楼坐一坐的时间也省下了。
“好了。”夏之焉将她扶正,仔细端详起来,“我的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