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神明不可战胜
人独处在黑暗中时，心中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这扇窗户被关上时，心灵就会被封闭。
此刻，周圣就有这样的感觉。
被封闭的不仅仅是耳朵，还有听觉、嗅觉、行动能力等等等等。
他有眼睛却无法视物，有鼻子却无法呼吸，有耳朵却听不到声音，有嘴巴却说不出话。
有手有脚，却感知不到。
这就像是一种人彘的酷刑一般，你存在，你活着，但你却无法感应到外界的一切。
无穷的幽闭感像是厚重的枷锁，将你彻底锁死和隔绝。
这是周圣自成为守陵人以来，最绝望、最难受的时刻，你的能力、系统在这一刻一点用也都使不上。
无边的黑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外界的琉璃看着周圣的变化，上蹿下跳，喵喵喵喵叫个不停。
她从未见过，周圣会怎么狼狈过。
明明自己才是影响最大的人，被天尊的气息所盯上。
但受伤的反而是周圣。
“卑鄙的天尊，对你出手了！”琉璃咬牙道。
被天尊凝视，顶多就是陷入恐惧和绝望之中。
而周圣现在的情况，不单单只是被凝实，而是被天尊出手对付了。
他以无边之力，对周圣降下了惩罚。
“喵，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琉璃跳到周圣身上，将耳朵贴在周圣的胸口上。
扑通……扑通……
周圣虽然还有心跳，但心跳速度很慢，也很微弱。
仿佛就像是风中的摇曳的花瓣，随时都会凋零一般。
“喵，别吓我啊。”
琉璃绕着周圣打转，正寻思着如何救治周圣时，林的声音响起了。
“琉璃，阴阳珠，物归原主吧。”
琉璃听到林的声音，短暂的愣了一下。
“我的黑白珠，还真是阴阳珠啊。”
琉璃回过神来后，看着躺在地上的周圣。
阴阳珠，是她保命的东西，也是她活到现在的依仗。
但当她看见奄奄一息的周圣时，她没有任何犹豫，祭出了自己的阴阳珠。
正如她当初所说的那样，自己可以死，周圣不能！
当黑白珠从她体内飞出，她也在顷刻间幻化成人形。
柳如烟看着猫变成人，震惊地捂着嘴巴说不出话。
她也很着急，但被琉璃训斥了几句，不敢说话。
琉璃幻化为成人后，右手操控旋转的阴阳珠。
“喵，阴阳珠给你，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琉璃说完，指尖一点周圣的眉心，阴阳珠融入周圣的体内。
此刻的周圣，就像是沉入海底的人。
看不见光，也看不见希望。
意识，被拉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没有救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或者说活着反而会感受了。
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想挣扎却挣扎不了。
而周圣比溺水的人更惨，他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全身被绑住沉入水底。
那种绝望的窒息感，令人难受。
而对周圣来说，这种难受的窒息，却在不断地持续。
无法解脱，也无法出去。
他的意识快要崩溃，神经也有些错乱。
“周圣，一定要醒来啊！”
就在周圣想要放弃时，琉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束光照了进来，驱散了黑暗。
周圣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样，抓住了那竖光。
顷刻间，他感知到了自己的手脚。
他不顾一切的挣扎，紧紧握着出现的光明。
他不想就此沉沦下去，他要醒来，要直面光明。
黑暗再度醒来，但这次的黑暗带来的却不是绝望和寂灭，而是希望。
周圣伸出左手，抓着黑暗，右手抓着光明，努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
他的意识渐渐回归躯体，他的左眼漆黑，右眼却有内涵白光。
他听到了，琉璃的声音；她看到了，激动的柳如烟；他感知到了，旁边的焰亡。
他抬起头，再度直面天尊。
如果被天尊打败了，这无所谓，实力的差距罢了，至少在他出手的时候，你和他是平等的。
但如果只是看一眼就让你跪下了，哪怕你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也无法为自己开脱，内心深处会永远留下一道阴影，永远烙印在你的精神上。
只有再次直面天尊，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而在他直面天尊时，天尊的虚影也在看着他。
那种无边的恐惧再度袭来，但这次周圣却没有畏惧，甚至还能拔剑，指向天尊。
“天尊，我会将你拉下神坛！”周圣低沉的声音响起，对天尊出言挑衅。
天尊虚影，没在继续凝实周圣，他消散了。
这一次对视，周圣赢了！
“喵，刚才天尊对你出手了，他想封闭你。”琉璃站在周圣面前说道。
她变成人了，还是会下意识的在说话前加个‘喵’。
这是百年来养成的习惯。
“嗯。”周圣轻点了一下头。
被天尊直视的时候，周圣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针对了。
身体无尽的下坠，一直坠落到深渊。
周圣回过神来后，看着眼前精致的琉璃，愣住了。
“你怎么变成人了？”
“不对，你的气息很萎靡，你的……”
周圣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自己在溺水时，看到的光。
那不是光，而是黑白珠。
周圣闭上眼睛，感应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
他的罡气，变得纯粹无比，而且还夹杂着黑白颜色的气体。
“我突破了……”
周圣感应到，自己的罡气外放了。
修为突破至宗师了！
但是，琉璃也把自己的珠子给自己了。
周圣摊开右手，凝聚黑白珠。
这两颗珠子就是琉璃的命，没了珠子续命，琉璃活不过今天。
黑白珠子即将凝聚出来时，琉璃突然伸出手，放在周圣的右手上。
她抬头看着周圣，明亮的眼睛十分清澈。
她看着周圣，甜甜笑道：“没事的啦，做猫做久了，我也想做做人。”
“哪怕，只有一天时间。”
周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不想琉璃消散。
陪伴久了，不想失去。
“嘿嘿，而且阴阳珠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琉璃笑着说道。
周圣闻言，揉了揉琉璃的脑袋，轻声说道：
“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离去。”
说完，他带着琉璃和柳如烟，前往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