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糖果
这次出行并不顺利，她和许桓不欢而散。
她自己出去打车了，离开鬼屋的时候，时间还没到一个小时。
她自己离开鬼屋的，这个时候甚至连鬼怪都不怕了，那些鬼怪npc出现吓她的时候，她就哭的更凶，她质问那些npc：“许桓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们也欺负我，这什么破游戏啊，呜呜呜。”
npc们都急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温暖越哭越凶，后面跟来的许桓，想哄她，但不知道要怎么哄。
那些npc看着许桓，拍了拍许桓的肩膀，语重心长：“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你不能用你的一套方式去对待她，要有耐心。”
谁知正在哭着往外走的温暖，回头奶凶地朝着他们吼：“谁跟他是男女朋友啊，我才不喜欢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许桓：“……”
温暖吼完就跑了，许桓站在原地，心脏抽痛。
他知道，他连最后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温暖讨厌他这种行为。
温暖自己打了车回去，甚至都没等许桓，到家之后才去拿钱给司机，她今天出去的时候身上没带钱。
她一个人回来的，这才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温暖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回到家之后，张小曼还在客厅，温暖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妈妈”，然后换了鞋就要上楼。
张小曼还问：“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得三四点才回来。”
这会儿才两点不到。
温暖说没意思就回来了，还有习题没做，她要做作业。
她努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没让妈妈看出一点点的端倪。
回到房间才开始哭，打开微信，许桓和她的聊天记录还被置顶着，温暖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和许桓的最后一条消息，哽了哽，决定把他拉黑了。
因为许桓连一个问候都没有，没有问她有没有回家，更没有问她为什么生气。
甚至没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地哄她。
温暖划进他的聊天框，看着他们聊天的消息，纤细的指尖都在颤抖。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许桓，今天如果换成许桓的女朋友这样闹脾气，许桓一定会想尽办法哄她吧。
跟许桓认识这么久了，温暖第一次因为许桓的行为而无理取闹。
他们明明没有那一层关系，许桓还偏要那样对她，真以为她也是那种随便可以玩的女孩吗？
她不是，她不想和许桓好过的那些女孩比，她更不想许桓把她当成一个随便的人。
她不随便。
尤其是对待许桓的时候。
温暖的指尖触着手机屏幕，许久，她发给了许桓最后一条消息：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态调戏我的，但我真不喜欢这样，我不是你好过的那些女孩，我很讨厌你这种行为，以后就好好学习吧，别再联系了。
她发完之后，点开许桓的头像，把他拉进了黑名单，但她并没有删除许桓的微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瞬间，心好像空了，她以前所有的懂事，都在这一刻成了笑话。
许桓说她脾气好，怎么都不会生气。
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啊，她会生气啊，她会因为许桓对她的行为和态度而敏感，而生气。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一想到许桓那样对她，她就难过。
明明没有那层关系，干嘛要这样对她？
她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不是以朋友之名。
以前想着以朋友之名就很好了，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她做不到看到他在女孩堆里沉浮，却始终不能给她一个结果。
那既然如此的话，就彼此都别再牵扯了。
断了念想。
没有得到过许桓的偏爱，也没有得到过他的心，可是却已经感觉失去了好多次。
这一次，她应该是彻底失去许桓了吧，许桓那样傲气的人，硬骨头，绝对不会再和她和好了。
她和许桓之间的友谊，也被她破坏了。
她真的很无能。
哭着哭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父母离婚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她甚至谁都不想告诉，以前有事情的时候，不想一个人憋着，就跟许桓说，许桓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心情好起来。
但现在，她连唯一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和许桓不会再有联系了。
这个周末过得很糟糕，原本是充满期待的日子，想着能和许桓出去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谁能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
温暖承认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她不会跟许桓道歉的。
她自从发现喜欢许桓之后，心思变得敏感又脆弱，许桓稍微有点什么行为，都会被她过度解读，她觉得自己有病。
但她无能为力。她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去那么在意。
淡然就好了，等时间长了，就会忘了这不堪的一切。
周一这天下了雨，大家都没有去上早操，雨越下越大，但也掩不住朗朗的读书声。
今天许桓迟到了，他的座位还是空的，马靖国已经进来看了好几次，还问温暖，许桓怎么没来。
大家都知道，温暖和许桓关系好。
温暖摇头，她也不知道。
马靖国在教室转了一圈，刚出去，就碰上迟到的许桓，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马靖国喊住他：“为什么迟到？”
许桓看起来没有精神：“刚从医院出来，能来上课就不错了。”
马靖国顿时惊讶：“生病了？”
许桓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病。
马靖国让他进去，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病好了再来，他给请假。
许桓说不用了，进去之后，从校服衣兜里摸出了一把阿尔卑斯扔到了温暖的课桌上，温暖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许桓没笑，但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愧疚，他的声音有点沉：“给你道歉的。”
温暖低下头，许桓再什么话都没说，去了他的座位。
全班同学都看着他俩，马靖国也看了一眼他俩，什么话都没说。
温暖不得不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许桓给她的糖收起来。
刘小瑜那眼神别提多羡慕了，但温暖一点都不高兴。
你看，许桓宁愿跟她道歉，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声喜欢。
所以许桓是真的在玩她。
温暖默默地把糖收了，一整个自习心神不宁。
许桓一进教室就开始睡觉，一个自习都没有醒来。
不，应该说他睡了一早上，所有老师的课他都没听。
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也不管他。
虽然有这样的学生很让老师不爽，但无奈人家即使课堂上睡觉也能考出好成绩，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是，许桓脾气差，谁都敢吼，跟谁都能对着干。
老师们潜移默化地也就不怎么管他了。
许桓一直在睡觉，温暖实在担心。
一早上都在睡，温暖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不得不趁着下自习的时间去看他。
许桓睡得很沉，温暖摇了摇他的肩膀，许桓不耐烦地蹙眉，抬头刚想骂人，便见温暖担忧的眼神。
他眼睛眯了眯，眼睛里有红血丝，但脸色苍白，唇色却有点鲜艳。
温暖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许桓不得不起身，回答：“没事。”
温暖看着他的脸色不对劲，问：“真没事吗？”
许桓想说真没事，温暖温软的手掌就贴在了他的额头。
她摸了摸许桓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许桓的脑袋有点热。
温暖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许桓没答话，只是深呼吸一下，说：“没事。”
但温暖肉眼可见他的身子在发抖，温暖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出了教室，她去跟马靖国请假了。
马靖国一听，让她带许桓去医务室，别耽误了。
温暖便去教室找他，许桓还想嘴硬，温暖神色一冷，问他：“你是故意气人是不是？”
许桓看了她几秒，唇角勾了一个虚弱的笑，起身道：“走吧，扶着我。”
温暖只得扶着他，在同学们注视的目光下，带着许桓出了教室。
学校有医务室，所以温暖直接就带着他去医务室吊水。
不知道许桓是不是故意的，一双长臂勾着温暖的肩膀，整个人一半的体重在温暖身上。
下楼的时候，温暖实在觉得重，就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别这样压着我，我扛不动你，你太重了。”
许桓：“……”少年眼中闪过狡黠，“可我现在头昏脑涨，很难受。”
闻言，温暖也就不说什么了，搀扶着他去医务室。
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甚至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鬼屋的事情。
到了医务室，敲门进去，医务室的校医问什么情况，温暖把许桓扶到室内的病床上，说许桓生病了，让医生看看。
校医看了一眼温暖和许桓，没说什么。
温暖说她要回去上课了，让许桓多保重，乖一点。
许桓喊住她：“你别走，你走了我就不看病。”
温暖蹙起了清秀的眉头：“你作什么死？”
许桓说：“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温暖：“……”
校医拿了听诊器，准备检查许桓的身体情况。
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问他俩：“你俩什么关系？”
温暖抢先回答：“没关系。”
许桓没理会，只说：“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我以后不跟你开玩笑了行吗？你怎么越长大越小气了？”
温暖：“……”
校医看着他俩，脸上露出了姨母笑：“小情侣吵架了？”
温暖面红耳赤，不知道往哪里躲藏，她着急地解释：“真不是情侣，我和他只是朋友。”
许桓笑了笑，点头：“对，朋友，只是朋友。”
温暖舒了一口气，杏眼带着些许怒意看向许桓：“你先好好看病，我今天回去就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你不要闹脾气。”
许桓乖乖地点头：“好。”
校医看着这两人，笑地意味深长。
温暖觉得脸上热，很难受，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见女孩走了，校医问许桓：“喜欢啊？”
许桓看了他一眼，笑着问：“看出来了？”
校医啧了一声：“叔叔我阅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
许桓问：“那你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吗？”
校医想了想回答：“她应该对你也是有好感的。”
许桓再没问。
好感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和他做朋友。
光有好感哪够啊，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她对很多人都会有好感。
有好感并不代表会喜欢啊，是他太心急了，把乖乖的小白兔给惹急了，连他微信都拉进黑名单了。
许桓想着，这小妮子平时看起来温软乖巧，结果发起脾气来也是这么不讲理。
要哄好她，还得想办法。
温暖这一天因为许桓生病的原因，也就没和他置气了，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之后，问他好点了没。
许桓发来大哭的表情：心都差点碎了，心好痛。
温暖：……
许桓：说好了当一辈子朋友，结果你连玩笑都开不起，这还是哥们吗？
温暖：滚，谁要跟你做哥们，自作多情。
许桓：行吧，别生气了，我也道歉了，糖也给你买了，你就当我是个神经病，别和我一般计较。
温暖：好点了没？
许桓：没有。
温暖：怎么生病了？
许桓：相思成疾，你信不信？
温暖：……
许桓这人嘴里真的是一句好话都没有，温暖不想理他。
许桓又发来消息：开玩笑的，是周末有点事情，淋了雨，就感冒了。
温暖：身体素质这么差呀？你不是经常锻炼吗？人高马大的，怎么弱不禁风？以后我要叫你林妹妹吗？
许桓：叫我许哥哥。
温暖：……
许桓：周六那天，对不起，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会生气，以后不会了。
温暖：嗯。
许桓：好好学习。
温暖：嗯。
许桓再没回消息，温暖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她叹息一声。
许桓又发来消息：别删我，也别拉黑我，我不会打扰你。即使你以后有男朋友了，也别不理我，你说过要和我当一辈子的朋友。
温暖没回复他。
看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甘愿做朋友啊。
可是也只能做朋友。
温暖回复他：知道了，但你有女朋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你不能因为别的女生而让她失望。
许桓：嗯，知道了。
温暖再没回复他。
或许就是这一次事件，让他俩之间的距离感觉远了很多，许桓也不会再刻意找她说话，遇到也只是问一下，笑一下。
温暖觉得他和许桓之间的距离，远了。
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
她和许桓的生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刘小瑜神秘兮兮地问温暖：“你和许桓吵架了？怎么不见你们经常互动了？”
温暖回答的很官方：“因为要好好学习，为了高考而努力，都忙着学习，没时间联系彼此了。”
刘小瑜啧啧道：“好学生真恐怖啊，为了学习，连话都不说了。”
只有温暖知道，她和许桓之间变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真。
他们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她靠近许桓，是带着爱慕。
至于许桓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这样，他们不愠不火地过完了高二第一学期，没有和许桓说过话之后，许桓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了全级第一，他比陆鸣高了05分。
许桓站在了成绩金字塔顶端。
所有人都仰望着他。
温暖排在了第五，她和许桓之间有了差距。
大概高二的一个暑假都没看到他，直到高二下半学期开学，温暖和几个学生打扫尖子班教室，擦玻璃窗的时候，看到了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
他身上的篮球衣上，依旧印着一个惹眼的数字“5”。
操场距离他们的教学楼并不是很远，她可以隔着玻璃窗看到许桓的背影。
他打篮球的姿势真的超级帅，周围的女生为他喝彩。
张彤彤来帮温暖搞卫生，也看到了许桓，她有点感慨：“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会看错人，但我看错许桓了。”
温暖这才回神：“啊？”
张彤彤说：“许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开始上进的？我以前有多讨厌他，现在就有多佩服他，他怎么做到初中不学好，高中成神话的？”
温暖只是笑了笑，摇头：“不知道。”
张彤彤说：“现在整个小区里都是关于他的各种议论，我爸妈骂我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他，说许桓那么一个混混都能考个全级第一，我就连前十都进不去。”
温暖笑而不语。
许桓很聪明，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所以不能用一般人的头脑去看待他。
温暖说：“我都考不过他，看开了，这世上优秀的人多的是，并不是我们努力了就能追上，尽力就好了。”
张彤彤点头：“全级第一可不是好拿的，许桓简直不是人。”
温暖一转眼，只见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进了框，篮球场边上的女生们高喊着许桓的名字。
她们像崇拜神灵一样崇拜着这个少年。
也是在一阵喝彩声中，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寂静：“许桓我宣你啊啊啊！当我男朋友吧！”
温暖心里一痛，朝着那边望去。
张彤彤八卦道：“这个女生好大胆！当众告白！”
温暖只是撇了撇嘴角，收回了视线。
篮球场边上的人还在起哄，大家都在看许桓的表现。
只见许桓朝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径直朝着那女孩走过去，在众多人的喝彩声中，对她说：“喜欢就低调一点，我可不想被学校处分。”
那女生面红耳赤，不说话了，眼神腼腆又害羞地看向许桓，只见许桓一双多情却又冷冽的眸子，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