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韩非令
同福客栈。
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
胡大元酒兴很高,连连对各路江湖豪杰敬酒。
一片嘈杂声中,一个白发老者自座位上起立,开口道。
“胡老大!我们在这喝了半天酒,还没见过李爷呢!能不能请他出来,跟我们干两杯,同乐同乐!”
“就是就是!先到的一些朋友,已经见过李爷,但我们这些来得晚的都还没见过他啊”
几句话过去,大厅之内,顿时许多抱怨。
李元安只是刚开始时露了几面,此后便一直不出门,令后来的一些江湖人士十分失望。
面对大家的请求,胡大元面色微变。
随后他拱手笑道。“大伙稍等一下,李爷正在会客想必一会就出来了。”
“李爷会什么客啊?”一大汉嘭的一下放下酒杯,“他的客人重要,难道我们就不是客人了?”
这话有点火药味,不少人面色都有点变化。
而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真的是重要客人,是州府里面的官员”胡大元打了个哈哈,用周胜豪来作掩护。
话音落下。
场中安静不少。
“原来是州府里的贵客”有人露出敬畏的表情。
表面上看,江湖中人潇洒自在。但谁想漂泊不定?谁不想混进六扇门之中?
李元安成为贡士,大家纷纷前来道贺,就是因为大家心思都很纯洁,想从李元安这里牵上一条官府的线。
至于去投那些世家,绝大部分人要么名气不足,要么武功不够,世家根本就不鸟他们。
“说到州府官员”角落里一桌,有个人小声嘀咕起来,“我有个在州府当值的朋友,他说了一个关于李元安的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别遮遮掩掩的。赶紧说出来听听!”旁边有人催促。
说话那人看了看四周,尤其特别注意胡大元,随后压低声线道。“州府那边传言,李元安并没有选上这一回的贡士”
“什么?不可能吧!!”同桌的人纷纷惊奇。
“是啊,李元安是两科第一,一科第二贡士十拿九稳啊。”
“这消息我倒觉得是真的。”发话那人是个机灵的小伙,“因为武贡士的名单,都传的有模有样的”
“敢问贺兄,名单是哪三人?”
“第一是闻清,此人乃是五龙观的。第二嘛,是刺史苏正威的儿子苏方哲,第三是谢家的谢楚”
“贺兄这么说这消息多半是真的。”旁边的人都了悟过来。
李元安虽然成绩出色,但是无权无势。而那三个人,个个都是大有来头。贡士名额,还真有可能不是李元安的。
“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些!”
“呵呵,是啊,既然李元安不是贡士,我等来白喝一顿酒也不错。”
觥筹交错。
不多时,这消息渐渐传开。
不少人看向胡大元的目光,都有些变化。
原本李元安成为贡士,胡大元这样的人,地位那是水涨船高。而现在,贡士落选,胡大元也就只是个普通江湖人了。
热情不再,胡大元人老成精,顿时也感知出来。
正在气氛逐渐冷清之际。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大吼。
“不好了!不好了!州府遭刺客了!!据说是对刺史大人动手!!”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哗然,不少人的酒杯,直接就吓掉在桌子下。
“刺史苏大人安危如何?”有人问道。
“不知道。那边一片混乱!我就只知道刺史府进了刺客。”来人急匆匆解释。
发生这样的大事,众人迅速交头接耳起来。
议论纷纷中。
“你们说”角落里的贺兄开口道,“谁敢刺杀苏正威啊那可是一州之主”
同桌有个老者,咳了一声,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如果刚刚那个消息是真的李元安不是贡士,恐怕这李元安一怒之下,能做得出来刺杀之事。”
话一说完,同桌七八人皆是突然一怔。
“是啊李元安练邪功的性子喜怒无常,刺客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他。”
这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突然住了嘴。
忽然间。
“胡老大!叫李爷出来见见啊!”有个人声音拖长了喊道。
胡大元一脸无奈。“诸位等一等,李爷正在会客。”
“会什么客!现在州府衙门都出刺客了,李爷还有闲心会客?”
不少人嚷嚷起来,厅中气氛逐渐变味。
当此时刻。
二楼的围栏后,忽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诸位想见在下,也不是不可以!”
厅中所有的杂乱声,被这一言压得瞬间安静。
片刻后。
李元安一身白衣,出现在围栏后,抱拳道。“不好意思,刚刚与老友会面,倒是让诸位久等了!”
李元安一出现,场中顿时再度热闹起来。
敬酒声、阿谀奉承声此起彼伏。
虽然不是贡士,但据说李元安好歹也是个武学高手,将来建宗立派都有可能。大伙也很热情。
角落里的那桌人,这时候都松了口气。
“贺兄,你刚刚的猜测,有点过于离谱了。”有人指责道。
“是啊。李元安这不好好的在么?怎么可能去搞刺杀。”
那贺兄也面色尴尬,忙举杯道。“来,喝酒喝酒!是小弟多嘴了!”
酒醉人归,喧嚣散去。
李元安回到卧房。
开始清点这一次的收获。
他之所以要及时露面,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剪了剪烛芯,令烛光更明亮,李元安打开地上的箱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瓶瓶罐罐。
谢天峰年纪衰老,最多的就是保命延寿药物。所以李元安在地宫之中获得最多的战利品,都是丹药一类。
他也暂时分不清丹药功效,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其取出放在一边。
接下来,又翻看了十余张符篆,将之一一整理收纳。
很快翻到箱子底部,一卷尺许来长的画轴静静躺在角落。
在地宫之中,这幅画被谢天峰挂在屋子最正中,所以李元安把它顺手取回。
片刻后,李元安拿起画轴,缓缓展开,发现画纸上绘的,是一株奇树,没有任何落款。
奇树似兰非兰,似芝非芝。
在烛台下盯着奇树看了不久,他竟然感觉体内气血澎湃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这副画究竟是何物?”他心神震动。
拧眉思索片刻。
李元安忽然想到一个传闻。
“传言东晋之时,有人将年幼的谢玄称为‘谢氏之宝树’,比喻其日后成就惊人,能庇佑谢氏”
“难道说,此画是谢玄所留?!”他又惊又喜。
谢玄乃是东晋第一名将,据闻武道修为也已接近碎虚人仙。
又看了一会,体会着体内的气血变化,李元安越发确定心中的判断。
盖因他现在修为日高,一般的东西,根本引动不了他的气血。
唯有谢玄这样的武道大能遗留之物,才能对他有所影响。
“既然是谢玄所留的画卷,那便将你命名为‘芝兰玉树图’吧!”
李元安将其卷起,小心地藏在腰间。
就在他收起图画不久。
窗户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扣响。
咚!咚!咚!
“李爷,是我!”窗外是铁雷木尔的声音。
李元安几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眼望去,眉头不由一皱。
因为眼前不止铁雷木尔一人,其手上还一左一右,提了两个俘虏。
待看清俘虏长相,李元安的眉头皱得更紧。
“铁木,不是让你杀死苏正威父子么?怎么把他两带回来了?”
“李爷!”铁雷木尔解释道,“我不杀他二人,有不杀他二人的理由。因为这父子二人,正在谋划一个宝物!我想这宝物肯定对李爷您有用,所以就留下他们性命。”
“什么宝物?”李元安奇道。
“李爷,是韩非令!”铁雷木尔声音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