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至尊
州府，司户衙门。
文武科举的成绩，都被统一造册，然后呈递进入司户办公房。
屋内，司户谢文经，以及刺史苏正威二人一脸恭敬，主动站在桌案之后，替坐着的一个白发老者讲解。
“祭酒大人这些就是今日考试的杰出之士。”谢文经手指着铺在桌案上的一叠宣纸，“他们白天的表现，都有数十位官吏记录，绝不会出现徇私舞弊现象！”
坐在桌前的是个气度从容的老者，他名为陆德明，乃是国子监的祭酒之一，更是当朝太子李承乾之老师。
这一回沙州科举，陆德明却是代表着大唐中央朝廷，过来地方监管一切。
陆德明点着头，抚了抚颌下花白长须。“嗯，谢司户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下官应当做的要说辛苦，刺史大人才辛苦呢”谢文经看了眼旁边的刺史苏正威。
苏正威人如其名，表情威严，微微一笑。“能为陛下挑选人才，也是下官作为臣子的荣幸。要说辛苦，还是那些考场当值的辛苦还是祭酒大人到处奔波辛苦。”
三人互相吹捧了一阵，祭酒陆德明神色一正，看向面前的纸张。
这一回的科举，以文科举为重，他便先看文科举的名单以及文章。
厅中只闻烛芯噼啪声，另两个一州大员，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翻看了半晌，陆德明微微颔首，笑道。
“没想到历经战乱，百家凋敝之下，我儒学还有这么多才子冒出甚至法家也有几名人杰我大唐果真是劫力中心，只要人王重视，各种道统后辈都会冒出啊”
另两人不好多说什么。
陆德明经常和李世民见面，而且历经多朝，能够唤李世民为人王。
他们却不行。
沉默了一会，谢文经小心翼翼问道。“祭酒大人，下官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既有疑惑，便要问出口。你问与不问，和我答与不答是两回事。”陆德明皱眉道。
“那下官就斗胆问一问了”谢文经压低声线，“敢问祭酒，陛下如今是九几至尊？”
陆德明眼睛一眯，转头看了谢文经一眼，又看了苏正威一眼。
直到看得二人心头发毛，他这才开口。
“陛下现在掌仁德、凶杀、雄霸、规矩四道刚为九四至尊。”
“九四至尊”谢文经表情愣住，眼里闪过莫名色彩。
这时候刺史苏正威哈哈一笑，朝东方拱手道。“以陛下的雄才大略，成为九五至尊乃是水到渠成之事，甚至向上攀登更高，达到祖龙那般九八至尊，也不是不可能啊”
话音落下，陆德明摇了摇头。
“你二人地处边陲，见识还是过于浅陋了。”
“请大人教诲！”另外两人受到贬低，非但不怒，反而一脸喜色躬身请教。
“呵呵，那老夫便与你们说道说道。”陆德明难得有谈兴，“祖龙之所以能成为九八至尊，掌八大天道，呵斥仙神妖魔，那是因为他乃上古以来的第一个人王。”
“而自祖龙之后，历代人王，都达不到祖龙那样的威势，至多不过是九五至尊罢了。”
“这是为何？”苏正威恭声问道。
“哼！”陆德明表情化冷，“这是因为道、佛两家，分去的大道劫力太多！”
“这二家利用劫力演化量劫，涂炭天下生灵！人族一旦凋敝，劫力便如空中楼阁。劫力不足，能成为九五至尊的帝王，已经算是雄主了。”
说到这，陆德明表情郑重，带着一丝警告意味。“此话勿要外传，老夫也是谈兴所至，才跟你们说这么多。”
“下官明白轻重！”二人一起应声。
接着，陆德明目光一转，“谢文经！”
“下官在！”谢文经心头一跳，连忙躬身行礼。
“你家里的老祖宗谢天峰，快把他父亲谢玄的遗泽炼化完了吧？”陆德明眼放寒光，语气冰冷似铁。
谢文经面色剧变。
谢天峰的秘密，一向是谢氏的重中之重，甚至一些嫡系子孙，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陆德明一口道出，显然李世民早已暗中调查清楚。
“回祭酒大人家祖，甚至我谢氏都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二心。”谢文经小心翼翼道。
“嗯。”陆德明点点头，“昔日谢玄大破苻坚，北伐中原，乃是我人族龙凤。作为他的儿子，谢天峰应当会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是！是！”谢文经忙不迭点头，后背都湿了一块，“家祖向来都是汉人，我谢氏也是汉人！”
“那就好。”敲打到此为止，陆德明再度看起名单来，只不过这一回，看的是武科举名单。
看了一会，他手指上方。“这李元安，身为骑射科头名，怎么得这么个批语？”
谢文经连忙解释。“回大人，这‘残暴不仁，不顾同科死活’的批语是数位考官亲自评定的。李元安马射之际，因为同科拦路，就大开杀戒，打杀了一十七人”
“哦，原来如此。”陆德明点点头，不再多问，然后径直起身，“好了，今天就看到这里，老夫先走了。”
“大人慢走！”二人连忙相送。
李元安回到同福客栈，吃完晚饭，刚回屋休息不久。
客栈外便来了一群人。
当先领路的，正是马帮的张龙和金鹤。
“张兄，金兄，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胡大元迎上前，接着朝张龙二人身后一瞟，“这是？”
张龙让出身位，热情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马帮副帮主刘子歌，他今天特意来拜访李爷！”
刘子歌踏前一步，热情洋溢笑道。“见过胡兄！”
胡大元皮笑肉不笑。“见过刘副帮主。”
当初因为购买神骏之事，胡大元曾去过马帮拜访刘子歌，但却被刘子歌晾在一旁。
所以他没啥好脸色。
对胡大元这般作态，刘子歌浑不在意，转头向身后点头道。“把礼物抬上来！”
“是！”
话音落下，四名肌肉大汉，脑门都涨起青筋，抬着一口箱子上前，停留在门口。
刘子歌介绍道。“这是我马帮为李爷准备的礼物，还请胡兄帮忙跟李爷说说，就说小刘前来拜访他了。”
此前张龙曾禀告过，李元安是武圣之事。但那时候刘子歌只觉得是在吹牛。
只不过，今日骑射科成绩一出来，刘子歌便再也坐不住，连忙让人备了大礼，亲自上门拜访。
“胡兄？”刘子歌再度提醒，“李爷那里，能不能见见在下？”
“刘兄稍等。”胡大元点点头，转身踏入客栈。
现在的同福客栈，已经被他们包场。外人不得允许，根本踏入不了。
不多时，胡大元出来，一脸歉意道。
“不好意思，李爷正在闭关今晚见不了刘兄你们了。”
刘子歌面色一变，强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了。”
说完这话，他手一挥。“东西给李爷送上！”
四名肌肉大汉哼哧哼哧上前，咚的一声震响，将箱子放在门口。
“胡兄，待李爷见到箱子里的宝贝时，定然明白我马帮的诚意！”刘子歌抱了抱拳，直接招呼人转身就走。
胡大元没有拒绝，同样抱拳道。“刘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