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合格
“马主薄叔侄被害，正好是一个难得的凶案现场，大家准备实地查案，然后现场进行考核。”薛城宣布道。
随后。
一番安排下。
不良人们被分为两队，上午由薛城带队，下午副教曹亮带队。
李元安正好是上午这一组。
他走在队伍最后，和圆脸少年宋福贵一道。
那高盛光也分在同组，但待遇远超一般人，紧紧跟在薛教的身边，显然深得薛教欢心。
“薛教，我们去马主薄家查案，会不会破坏现场啊？”有人发问。
薛城头也不回。“呵，你们这群小子走运，这次是去马主薄家。”
“昨夜现场就已经查探得差不多了，正好带你们去试试手。”薛城解释道。
“薛教。”跟在薛城旁边的高盛光突然开口，“我听说马参军是一次气血高手，什么人能杀掉他啊？”
“我也不知道。”薛城摇着头，“等到地头，看看就明白了。”
半刻钟左右。
议论纷纷的一行人，来到马主薄的小院前。
院门前栓了麻绳，还有三四个正式不良人站岗，防止有人进入发案现场。
“停！”薛城抬手示意，“排好队，一个个进去，只准看半盏茶功夫，然后出来告诉我结论。”
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这还是薛城第一次进行考核。
不少人想起上回高盛光打了虎魔炼力拳，便被推荐为不良帅的往事，眼睛不禁发光。
“第一个，陈三狗。进去。”薛城抬手一指。
“是。”被点中的陈三狗一脸紧张，拱了拱手，跨过麻绳踏入现场。
才进去五六个呼吸，陈三狗带着颤抖的叫声便传出。
“血好多血！！！好惨！！”
薛城没说什么。
听到惨叫，队伍里的不少人都面色发白。
转眼半盏茶功夫过去，陈三狗从院子里出来，脸色发青，哆哆嗦嗦道。
“薛薛教，死者共有两人年长者的脸被指力抓破，心口正中是致命伤，按地面上的血量来看，应当是失血过多致死。
至于年轻者，脸上有粉末状的东西，喉管被凶手扯出，拳头、手臂、胸口都有伤口。致命伤有两处，是胸口和喉咙。”
薛城微微颔首。“不错，能观察到这些细节，你觉得凶手是什么人？”
陈三狗答道。“薛教，我觉得凶手起码是个突破气血的高手，不然不可能击杀马参军。”
这结论说了等于没说，薛城面无表情。“合格，下一个。”
人群逐渐被点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转眼，薛城叹了口气，转头笑道。“高盛光，你进去看看。”
“是！”高盛光十分沉稳，迈步进入院子。
半盏茶过去。
“薛教，学生发现了新的东西。”高盛光走出来，面带欣喜。
“哦？”薛城眼睛一亮，刚才进去的人，说得都是那几套说辞，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快说来听听。”
高盛光凝重开口。“马主薄脸上的指洞，连头骨都抓碎些许而且马参军喉咙上的撕裂伤口一击致命，无不说明凶手是个爪功高手！”
“再者，从凶手的脚印来看，凶手一步近丈，脚印前脚趾入地极深，说明凶手爆发力极其强悍，兴许是练了上乘的下盘功法。”
“最为关键的是，马参军脸上的毒粉，乃是帮派争斗中常用的手段，这凶手多半是混帮派的。”
“哈哈哈。好！”薛城大小夸赞，“盛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次考核优等！”
观众里，不少人也出声赞扬。
“高大哥厉害！没想到除了习武有天赋，连探案这种细活也牛”一人竖起大拇指。
“我早就跟你赌过，说高兄会得优等，怎么样？输了没，一会请喝酒！”
听着四周的赞扬，高盛光矜持一笑。“是教头教导有方。”
而薛城，对四周之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打算阻止。
好学生嘛，就该被众星拱月。
考核继续。
但接下来的不良人，说的都是陈词滥调。
薛城便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耐着性子点人进去。
又是许久过去。
“下一个。”
李元安从队伍后走出，拱了拱手，踏入院子。
半盏茶功夫过去，他出了门，走到薛城身边。
他脸色有些发白，因为现场实在是太残忍了。
“薛教，学生观察了马氏叔侄身上的伤口，伤口上有淡淡的油脂，凶器可能是杀猪刀。”他开口说出判断。
听到这，薛城眉头皱起。
“这小子是不知道，人体也会分泌油脂的吧。”有人低声指出李元安的荒谬。
“不错，那油脂我也注意到了，但痕迹很淡，多半是死者身上的。”
李元安没管这些背后议论，继续道。“再看凶手的脚印，那步伐像是《虎魔炼力拳》里的虎行步凶手应该是个练‘虎魔炼力拳’的”
“停！”薛城突然抬手，眉头紧紧皱起。“不用再说了，考核不合格！”
“额。”李元安顿时愣住。
也许是看李元安被吓到，薛城的表情缓了下来。
李元安这人，他平时也关注过，每次都认真听课，进步也有，但不显眼。
暗道不能让这种认真的学生失了心气，薛城语气缓和。
“你知道你刚才的分析，错在什么地方吗？”
“学生不知。”
薛城点点头，暗道孺子可教。
资质平庸不要紧，一次分析错误，之后能虚心进取，未来也有希望。
他转过头。“高盛光，你来使一下‘虎行步’。”
“是！”
高盛光一抱拳，也不多话，下足一蹬，瞬间嘭嘭嘭掠出两丈距离，然后停下身子。
薛城手指高盛光的脚印。
“知道错在那里了么？你看，高盛光把《虎魔炼力拳》练到大成，但是一步只能跨过七尺距离。”
“而凶手跨过的距离是多少？一步近丈！！怎么可能用的是虎行步？！”
李元安顿时恍然大悟。
脸色有点发红，赶忙低下头。
“原来是这样，多谢薛教指出学生的分析错误！”
“好，下去吧。以后多跟高盛光学着点。”薛城点点头，对李元安的态度甚是满意。
考核完毕。
一行人从现场回到县衙。
因为下午曹亮还要带人，薛教也有事务，便宣布放假。
见有空闲，李元安决定去一趟羿山拳馆。
胸口的奇能还剩一半左右，他准备买点横练硬功秘笈提升实力。
跨出县衙大门，恰好听到两名不良人的交谈声。
“你知道么？张县尉带人去城东了。”
听到城东二字，李元安支起耳朵。
“嗯，县尉刚刚走，还带了薛城教头，没想到这次邪祟闹这么大动静。连入劲高手都出动了。”
“希望别出什么大乱子，现在外面突厥人打得凶。如果通西城再乱了恐怕”
“慎言！”
两人说到这，便住口不言。
听完，李元安心头一动。
他们口中的入劲高手，应该就是县尉张显。
此人是个中年男人，他远远见过几面，据说以一手‘溶血劲’威压通西城，号称通西第一。
而薛城也去了，倒让他有些意外。
摇头放下想法，这不是他目前能管的，便往羿山拳馆寻去。
小半时辰后。
李元安来到一座占地宽阔的院子前。
抬头看去，门匾上写了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羿山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