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扑朔迷离的案情
“见过？”
看着他缩紧的瞳孔，赵停兰看似随意的一问，双目却是紧紧的盯着方显宗，不想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见过两次”
方显宗显然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承认，这人算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坚持住自己的底线，若不是那时候家里出事急用钱，说什么他都不会卖给他的
“刘学生，男，22岁，海市艺术学院大二的学生”
既然见过，那就好说了，赵停兰漠然开口，背诵着死者的个人信息
“他死了”
“什么——！”
方显宗撑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低吼出声，不可能，他卖给他的药顶多是会给他带来点幻觉，不可能上瘾更不可能致死…
“他是怎么死的？”
他急切的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半个身子都探到赵停兰的身前
“不知道”
赵停兰耸耸肩，尸检报告还没出来，谁也不能下定论，何况就算现在尸检结果出来了定为成吸毒过量、自杀而亡，那也说不准到底是自己吸毒过量还是被人诱导自杀…
“你们是警察，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他还是个孩子…”
“警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么他很可能就会被定为自杀”
方显宗现在的表现很显然是知道些内情的，而且对于刘学生的死亡表现出很大的抗拒，看来还真找对突破口了
赵停兰面色一正，严肃的盯着方显宗
“方显宗，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你也说了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正直青春前程似锦的孩子”
“现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无人知道的漆黑暗巷了，除了你，现在没有人能帮他申冤”
“呼～”
方显宗闭上双眼，呼出一口气，颓然的坐回椅子
“能给我一根烟么？”
他低声说了一句，似乎一瞬间的精气神都随着刘学生死亡的消息散去了
“关自在，送一根烟进来”
赵停兰按下对讲机，朝着在审讯室外旁听的关自在说道
他本人是不抽烟的，这些能够引起上瘾反应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吱嘎！”
“头儿，烟来了”
关自在推开门，将手中的烟和火机递给赵停兰，离去之时还看了一眼一脸颓然的方显宗
头儿审讯可真有一套啊，他暗想，他都审了方显宗2次了，这家伙嘴硬的和什么似的
“你要的烟”
赵停兰伸出手将烟和火机推给方显宗
“啪哒”
“呼～，我一共也只见过他2次”
方显宗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缓缓说道
“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找到我的，说自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警官，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是不想给他货的”
“但是我没办法，我妈那时候被确诊了肿瘤，良性，我需要钱给她做手术”
“所以你还是卖给他了，而且不止卖了一次”
赵停兰淡淡的戳破他的遮羞布，既然做了，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和理由，做了就是做了
“是，我是卖给他了”
方显宗咬了咬嘴唇，他不否认他做过的事情，可是…
“可是我也没那么没底线，我虽然贩毒，但是那些大学生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他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将头搭在椅背上看着审讯室内的灯光，半晌才开口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他说是别人介绍的，然后我告诉他我没有他要的东西”
“他不信，我和他说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劝他不要碰，这可是我难得一次的善举…”方显宗自嘲一笑
谁相信呢，他一个毒贩子竟然对那些学生娃娃有善心
“我问他为什么想要碰这些东西，他告诉我说是想要找灵感，当时我就琢磨着，我要是不给他，他找了别人，可真就掉进去了”
“所以我给他拿了一些不容易上瘾的精神类药物，那还是我第一次接触毒品，拆家为了笼络我送的，我一直没舍得用，结果都给他了”
但是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么，一旦人有了想要凝视深渊的想法，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说你给他拿的是精神类药品？”
赵停兰向前倾了倾身子皱着眉打断他的话，可是化验分析明明就是海洛因的加工产物，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精神类药品
“是”方显宗神情很是坚定，他确定自己没有给过刘学生毒品
“你确定吗？你用过那个药？”
赵停兰深刻怀疑方显宗也许是被人骗了，像他这种小人物，拆家怎么可能会为了笼络他给出那种药品
听他这么一问，方显宗原本坚定的神情开始慢慢变得有些犹豫，他的确没有用过，都给刘学生了
“我确实没有用过，不过我有见过别的人用，那人用完只是变得有些亢奋，一直畅想未来”
想了想当时在场用过的人的反应，方显宗犹豫着说
“你都是在哪里和刘学生交易的？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将精神类药品的事情记录在心，赵停兰琢磨着这个问题等回去需要往上面打报告了，这种药品明显是被国家禁止售卖的，也不知又是哪里出了漏子
“…就是宵点的后巷，就是10天前的事”
方显宗低声说道，之后他就被抓进来了，也没机会再联系外面
“你为什么不在宵点和他交易，而是要去宵点的后巷？”
而刘学生刚好就死在那里
“警官，宵点是什么地方？一旦我带他踏进那里，他就真的陷进去了”
方显宗无奈的说，相信他吧，他真的就是一时发了下善心，谁知道这人还是死了
赵停兰看着方显宗沉吟半晌，看他行为举止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刘学生在用完药之后联系不上方显宗的情况下，又找了别人，而能让他再次联系上另外一个毒贩…
想到这里赵停兰立刻站起身
“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会联系你老家那边的警方，让他们带你给你母亲传信，告诉她你现在在配合警方做事，短期内无法回去看她”
“也会和上面报告，允许你一个月联系你母亲一次”
赵停兰用冷淡的表情说着体恤的话语，然后不再看方显宗那张惊愕与感激交加的脸转头走出审讯室
“头儿，你这许诺的，是不是有点…”
审讯室外，关自在纠结的看着赵停兰，这也没什么大功，这么给犯人争取功劳，局长那里能说的过吗？
“他母亲肿瘤病变，已经晚期了”
赵停兰心有不忍的闭了闭眼，不管怎么说，方显宗还算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至少…他对他母亲是真心孝顺的
“关自在，你现在马上联系刑侦，问他们有没有排查刘学生平时的关系网，我现在去申请联合调查”
甩开心中沉重的心情，赵停兰捶了捶腰，准备先去看一下监控的调查情况怎么样了，然后再去打报告
如果不联合查案，很多信息共享不了，太浪费时间了，现在都已经快过了黄金搜索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