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当众给渣爹难堪
萧景韫出乎意料的当着众人的面将发簪戴在自己头上,苏婉青是始料未及的。
她大脑飞快闪过前世两人相处三年的点点滴滴,一会是大婚当晚萧景韫那小心翼翼将自己奉若珍宝的样子,一会是自己看着自己对萧景修百般顺从,对萧景韫恶言相向的样子。
再后来,便是自己在萧景修的安排下,将萧景韫背后诋毁父皇,勾结梁国,意图谋反的所谓“证据”放到了他的书房
他虽没有被处死,却落得个贬为庶民,终身戍守皇陵的下场而她,甚至拒绝见他最后一面,而是欢欢喜喜地去了晋王府,做了萧景修身边的无名无分的女人。
她的眼睛干的厉害,可是却没有泪,只有那份深深刻刻的凄楚,和烧灼般的痛苦,像藤蔓一般,爬满她的身体,钻进她的心里。
哪怕已经过去一世,她依旧会想起曾经那段温柔地时光,想起萧景韫曾爱他、护她,情愿为她放弃一切的样子。
若前世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可惜不是,她真真切切地背叛过他,所以她怎么还有资格去爱他呢?
靠近她,他会变得不幸!
她绝不愿再和他纠缠,她宁愿他是真的有了心仪之人
想到这,她的眸光瞬间冷下来,像是燃烧的烈火中投进了一盆冰水。方才刚刚萌生出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愫,被她残忍地掐断。
她失魂落魄地告辞,又失魂落魄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明月阁,逃离了那段不堪的往事。一路上, 她都在逃避云雀关切的目光,一言不发的回了府,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
云雀担心了一路,如今又见苏婉青一个人闷着,也不敢上前询问,心中猜测大概是因为苏婉心和赵念儿,她又忆起了往事,这才情绪失落的。
想到这,云雀又开始心疼起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心替她掩了被子,又点上了助眠的熏香,吩咐了外间的丫鬟婆子不要打扰,这才小心关了门,自己守在外面。
苏婉青整晚都沉浸在悔恨、失落的情绪中,直到子时过后,才在混沌中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次日清晨,悠悠醒来。
“小姐醒了,奴婢服侍您更衣用早膳吧”云雀看到苏婉青面色苍白,一副恹恹的样子,也不多话,将碗筷摆好,便上前扶她起身。
“可是有事?”苏婉青见燕乔和春喜并新买来的彩云彩月都在外头候着,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是出去办了正事的。
只可惜没能见到韦崖。
“老爷传话,让您午后去他书房一趟。”云雀替她拿来干净的帕子,语气有些不好:“晨起静园那边闹起来了,老爷和二小姐都过去了。”
“唔。”苏婉青含糊应了,心中大致猜到了柳眉宾在算计什么。
无非是惦记着母亲嫁妆里的那株千年人参罢了。前世她也曾求到自己这,只是那时她与苏婉心交好,将这位姨娘视作自己人,禁不住她的苦情戏,稀里糊涂的应了。
“让彩云和彩月进来吧。”
彩云彩月上前跪地行礼,苏婉青盯着两人低垂着头,道:“你们二人虽不是家生子,却也是正经人家出身,如今也是在相府登记在册的,日后便是我身边的人了。”
“你们也是翠娘身边调教过得,应当知道内宅后院是非纷杂,既是我院中的人,便要忠心不二,切不可朝三暮四。我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连忠心都做不到,我自会又一百种办法让你们悔不当初。”
苏婉青声音清冷,不怒自威。彩云彩月相视一眼,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小主子倒有了几分欣赏,于是郑重行了大礼。
“如此我便给你们赐名云蝉、云蝶,这几日你们便先跟着燕乔学习府中的规矩吧。”
云蝉、云蝶和燕乔各自应了。
午后,苏婉青带着云雀、燕乔两个去了苏寻的书房。
回府以来,自己这个父亲还未曾过问过自己的生活。苏婉青知道,自己一回来便把柳眉宾送进了静园,父亲对自己应当是有怨言的。毕竟,和自己这个既不熟络又不讨喜的女儿相比,柳眉宾和苏婉心加起来的分量显然是胜过自己许多的。
她倒也未曾想过要争取父亲的心,只是父亲这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毛病,该好好改一改了。
她走至院中,识趣地停了脚步,管事远远看到她,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后,便去门口通传了。
苏婉青并没有刻意去听,可耳边却传来书房内传来男子之间沉声交谈的声音。
尽管那声音压得很低,她还是一下子便听了出来,那是萧景修的声音!
果然,管事通传后,书房门便打开了,苏寻负手站于门前,看见苏婉青点了点头:“你随为父进来。”
苏婉青颔首应了,吩咐云雀和燕乔留在院中,独身一人进了书房。
屋内弥漫着雨前龙井的香气,苏婉青看到萧景修背对自己坐在案前,动作一丝不苟地翻着案上的册子。
苏婉青行至案前,停了脚步。萧景修闻言偏过头,见到自己时微微有些怔愣,随即脸上浮上温润的笑:“苏大小姐。”
“为父正与晋王议事,既是见了面,便打个招呼吧。”苏寻坐回萧景修对面,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婉青,心中又生出几分不喜。
这个女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着实让人亲近不起来。
“见过晋王殿下。”苏婉心看着萧景修那抹刻意营造的笑容,强压住心中的腻味,看向自己的父亲:“不知父亲可有事情交代女儿?”
“哦,我记得你那里有一株千年灵芝,父亲要它有急用,若你方便,我安排人去你院子里拿”
“可是父亲身子不适?”苏婉青明知故问:“此物虽是母亲的遗物,对女儿来说意义非凡,可若是父亲身子不适,女儿绝不会推辞。”
“倒并非是我,只是柳氏那边胎像不稳,大夫说需要上好的千年灵芝来保胎,柳氏犯错,可稚子无辜,你这做姐姐的,便看在为父的面子上,莫要怪罪了。”
苏寻是有几分尴尬的,可萧景修在场,他虽尴尬,却也庆幸。
女儿家面皮薄,想来不会当着萧景修的面拒绝自己的,否则岂不是将跋扈的名声传扬出去?
“原来如此,竟是为了一个妾室,要动用母亲的嫁妆吗?”
苏婉青嘴角勾起无情地嘲笑,丝毫不在意萧景修微微沉下来的表情:“休说是她害我和明安在先,就算她没有害过我们,凭她的身份,也配用母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