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培养心腹
鹭园。苏婉青屋内地龙烧的暖暖的，她回去后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裳，坐在榻上小口抿着羊乳茶。
云雀小心地将匣子收好，又将昨天晚上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几个箱子打开，开始慢慢整理行装。苏婉青莞尔，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却在盘算着其他。
她想彻底铲除柳氏和苏婉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她身边可以用的丫鬟只有云雀一人，加上燕乔也不过两个，若他日真有什么事情，怕是会捉襟见肘。
出府前自己身边有两个母亲留下的大丫鬟，可她离开这么多年，这两个丫鬟早已被柳氏配了人，即便还能回来，也难保心是向着她的，哪敢随意收用？
老夫人亲自派来的春喜和林嬷嬷背景倒是干净，可终究是老夫人的人，说不好听的，那便是老夫人安插在她房中的眼线。其余的人只怕九成都是柳氏的人，她信不过。
思来想去，还是要寻人牙子来，挑几个能使唤的人！除此以外，韦崖替自己收押的两个刺客，也是时候去见一面了
这么一想，她便有些坐不住，让云雀去唤春喜来，寻了个由头说自己要出府一趟，让她禀告老夫人一声。
春喜从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天生一副笑模样，手脚麻利、心直口快，虽然少些机灵，却也不惹人反感。她刚分到大小姐院子里，自然也想得新主子青睐，何况这位新主子还是这样一位天仙儿般的人物。
她当下便爽快应了，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福了福身开口道：“大小姐，原先柳姨娘房里的燕乔来了，现在还在二门外等着小姐召见呢！”
“传她来见我吧。”苏婉青放下茶盏，冲春喜点了点头。
不肖片刻，外间传来春喜清脆的声音：“燕乔姐姐快些进去吧，大小姐在等着你呢！”
苏婉青抬眸，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打了帘子进来。寒冬腊月的，她只穿了一件藕荷色夹袄，耳垂和鼻尖冻得微红，她进门后便目不斜视，微微垂眸行礼，声音柔婉动听：“燕乔见过大小姐，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行礼过后又跪在地上，向主座的位置磕了三下，这才微微抬起头。
苏婉青点点头，示意她起身，将视线停在她的脸上。
唇红齿白，柳眉杏眼，举止大方得体。燕乔的相貌和气度，确实不俗。
“燕乔，赵嬷嬷是安儿的乳娘，这么多年来对安儿忠心耿耿。之前的事情我鞭长莫及，如今既然回来了，我便将你视作自己人，日后你便留在我房中，替我掌管起居和吃食，你可愿意？”
苏婉青音调不高，她的言语也是十分温和，可燕乔却感觉那声音中隐含了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她轻轻抬眸看向上首的人，再不敢有任何怀疑，再次叩首，语气坚定：
“奴婢愿意！承蒙小姐大恩大德，挽救奴婢于水火之间，奴婢定然会牢记此恩，日后对大小姐忠心不二！”
“如此便好。”苏婉青应了，又道：“从前你在柳氏房中也是二等丫鬟，如今你无功无过，不好直接提一等。他日若你表现好，我自会禀报祖母，给你该有的体面。”
燕乔受宠若惊，连声应是，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苏婉青在自己院里简单用了午膳，午后小憩一会，醒来时春喜已经来传话，道是老夫人应了，还特赏了大小姐一百两银子，用于置办衣裳首饰。
苏婉青心下一松，吩咐云雀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鹭园。
相府门口，府中管事早已备好的马车，同行的还有四个侍卫并两个粗使婆子。苏婉青上了马车，起步时余光看到，一个小丫头领着个中年男子匆匆从侧门而入。
“小姐，那个好像是柳姨娘房里的紫玉”云雀迟疑了下，凑到苏婉青耳边说道。
苏婉青午睡时，她和春喜聊了几句，两人都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年龄又相仿，因而十分投缘。
春喜在府中时间长，自告奋勇地带她熟悉环境。两人路过静园的时候恰好看到紫玉从里面出来，行色匆匆的样子。当时他们还好奇，为何静园的下人能随意出入，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今日静园可有什么异常？”苏婉青从紫玉身上收回视线，开口问道。
云雀嗤了一声：“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她还能翻了天不成。不过是拿肚子做文章罢了。听说柳氏派下人去老爷院中请了好几回，老爷往日宠她，可这次柳姨娘做的太过，阖府的人都看着呢，老爷也只吩咐人送了些补品，并没有去看她。”
云雀见柳氏吃瘪，心中自然高兴。
苏婉青微微拧眉，脑中闪过之前的记忆。
前世她回府后，柳眉宾也曾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过安儿。可当时她被迷了心智，一心向着柳氏和苏婉心，对自己这个嫡亲弟弟，反而是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毕竟，当时安儿已经被柳氏设计毁了名声，她也想当然的认为安儿品性恶劣，不但未曾亲近过他，就连他被诬陷时也只是冷眼旁观。
只是，前世柳氏确实动过一次胎气，但是大夫的诊断是，柳氏怀这一胎时年岁已经不小，加上她太想保住这一胎，流水的补品往院子里的送，最终的结果就是虚不受补，险些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后来还是老夫人抬爱，请了当时号称女科圣手的柴氏，这才发现端倪，最终保柳氏平安诞下一子。而柳氏也母凭子贵，正式抬为正妻。
苏婉心也因此，成为了相府的嫡女。
如今看来，这一世，柳氏的胎应当也未坐稳，昨天的事想来对她打击应该不小，动了胎气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一世，被禁足的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苏婉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纤纤玉手拨动拇指上碧色的指环，须臾之后，她的眸色重新恢复沉静。
若柳氏看着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因为阴谋算计而夭折，会不会体会到自己失去恪儿的痛苦？
即便如此，这痛苦也不敌自己当初的万一！
云雀看着自家小姐那幽深的眸子，只觉得周身的气压骤降，那一瞬间她觉得恐怖又压抑，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试探般地开口道：
“小姐，方才春喜说，二小姐下午也要出府，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用不用吩咐车夫绕路走一趟？”
“不必了，若不跟着我，她们怎么会放心的呢。”
苏婉青敛了眸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