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眉姨娘受罚
云雀想起了从前的种种，也不自觉地掉了眼泪，她哽咽着偏过头，心中心疼小姐，同时对柳氏和苏婉心的恨意又增了一分。
老夫人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婉青的手臂，颤抖着身子问道：“这，都是那静安打的？”
苏婉青点点头，用帕子拭去眼泪，声音微微沙哑：“不过祖母放心，有德妃娘娘在，静安已经伏法了，孙女也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日后还要长长久久地陪伴祖母身侧”
苏婉青释怀般笑了笑，可这般表现看在老夫人眼里，便更加不是滋味了。
“傻孩子，你为何不早些告诉祖母，祖母若知道，定不会轻饶他们！”
老夫人确实怒了，苏婉青是丞相府的嫡女，白雀庵苛待她，等同于在打相府的脸。
还有那柳氏，竟然勾结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见不得台面的肮脏事！
柳氏一向表现得规矩守礼，对待自己更是殷勤。她的儿子明里暗里试探过要将这女人扶正，她也确实犹豫过。
如今想来只觉得后怕不已，若当时真的让这般阴毒的女人当上丞相府的女主人，她们苏家危矣！
“若非那日静安勾结外男想要毁了青儿的清白，青儿都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为祖母祈福的庵里，藏得竟然是一群这样的污糟之人！”苏婉青愤然道。
告诉？如何告诉呢，静安切断了自己和外界的联系，自己写过无数书信，都石沉大海。若非重活一世，她还不知道背后
“谁要毁你清白？”老夫人面色一沉，视线扫过柳眉宾，慢慢开口。
苏婉青垂眸抿着唇一言不发，眼泪却无声地往下掉。
“景容，你来说！”老夫人指着王氏，语气不容抗拒。
王氏心下一个激灵，强装镇定地起身，再也不敢有隐瞒，将当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话闭，屋内静得可怕。
苏明安看向苏婉青纤细的身影，咬着牙捏紧拳头。原来姐姐在庵里过得是这般日子！
就连一直拧着眉不说话的苏寻，都意外地抬眼，审视般地看向柳氏。
“大小姐，不是的，我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那静安胡乱攀咬！”柳眉宾慌忙跪下辩解。
“祖母！此事德妃娘娘和二婶婶皆可作证，那静安的儿子王令常年流连赌场，是柳姨娘拿银子供养着他，所以静安才会对柳姨娘言听计从，祖母大可以传人去寻王令对峙！”
不好！柳眉宾大骇。
当初自己从庵里回来，便派人去处理掉王令，可王令就像凭空消失一般，自己的人辗转多日都未能寻到他的踪影。
莫非，是苏婉青暗中做的手脚？
柳眉宾身子一软，小腹之处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大祸临头之际，她完全顾及不上这点子不适，脑子里一个想法来回盘桓：若一切都是苏婉青做的，那么自己之前是低估这个大小姐了！
“老大，你可还有话说？”老夫人缓缓坐下，目光凛然，看向一言不发的苏寻。
她的这个儿子能做到丞相之位，自然非等闲之辈。一个低贱的姨娘和一个背景强大、身份尊贵的嫡长女，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
“母亲，儿子相信她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恳求母亲看在她以往并无过错的份上，从轻发落。”
苏寻的话，等同于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谋害嫡长女的罪名结结实实地扣了下来，柳眉宾面色发白，冷汗淋漓，小腹又一次抽疼起来。
苏婉心如遭雷击，她眼神怨毒地瞪了一眼苏婉青，又跪行几步到苏寻脚边，扯着他的袍角含糊不清地求饶着。
苏寻看着昔日花容月貌的女儿因为受罚，嘴唇和半张脸红肿地厉害，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心中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脚，再不去看柳氏和苏婉心。
“柳氏，残害嫡女本应立刻杖杀，只是你肚子里还有苏家的血脉，我便留你一命。只是你所作所为实在可恶，今日起你便移居静园，安心养胎，不得踏出静园半步！等孩子生下来，便送你去白雀庵，余生你便好好赎罪吧。”
老夫人说完话，朝王嬷嬷挥了挥手，经过这一场闹剧，她已面露疲乏，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妾身，谢老夫人开恩。”柳眉宾掩在袖下的手死死掐住手心，直到指甲穿透手心，伤口沁出鲜血，她才缓缓松开手。
这一局，是她大意了。
可无论如何，她还在，她的孩子也还在，她还有希望！
从前，她从一个落魄秀才的女儿一跃成为丞相府最受宠的女人，即便是林氏这个正妻她都从未放在眼里。
失败一次又如何，她还能站起来！
如今，她只希望心儿千万要沉住气，不可轻举妄动，免得再让苏婉青抓住把柄
苏婉青扬起脸，满意的看着这局面。当然，她倒也佩服柳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可惜了，自己早已不是前世那个自己，今夜的一切，不过是她复仇的开端。
未来的每一天，她都会让他们愈加痛苦！
这是他们欠她的。
王嬷嬷安排的人很快将柳眉宾带了下去，苏婉心哭诉了两声，见无人搭理，只能闭了嘴，恨恨地剜了苏婉青好几眼，捂着那张被打肿的嘴默默地退下了。
王氏自不必说，他是二房正室夫人，老夫人不好当面处置，只是今日这情况也不能不罚。最终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银，又严厉告诫她好好管教嫡子，这才作罢。
王氏心虚，即便心里不满，也不敢再抱怨，悄无声息地带着儿子和丫鬟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苏婉青、苏明安和苏寻三人。
苏婉青上前挽了老夫人的手，语气中满是歉意：“让祖母为孙女费心至此，我心中的实在难安”
老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是我们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说完这话，她又转头向王嬷嬷吩咐道：“明日一早你拿着我的令牌去传太医，一定要替青儿好好看看身子，若缺什么，尽管开了库房去取，不必回禀我。”
苏婉青笑了笑，乖巧地向前道谢。
“好孩子，你生得像极了你的母亲。”老夫人点点头，目光有一瞬间地游移，似乎在透过苏婉青看另一个人。
苏寻和苏明安父子俩沉默相对，苏寻面对着亡妻的这两个孩子，心情无比复杂。他长久以来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心中是有几分自责的。
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自己对这两个孩子就是亲近不起来，反倒是更喜欢去温柔小意的柳氏房里。
想到这，苏寻又默默地地看了苏婉青一眼。
的确，单说容貌，这个女儿生得出尘绝艳，颇有当年林玉璃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