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璟X黎冬(婚后一)
如果让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婚礼筹备,黎冬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鸡飞狗跳"来形容。
或许是要弥补告白的潦草遗憾,祁夏璟在婚礼准备上就显得格外慎重,新年求婚成功后,两人第二日就去民政局领证,现在时间已过足足几月,居然连婚礼场地都还在择选。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见祁夏璟在马尔代夫与巴厘岛之间苦苦纠结,黎冬只能委婉告知,他们的职业特殊性,是腾不出这样久的时间举办婚礼的。
只是祁夏璟没有停止折腾,既然场地选择不允许发挥,他就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婚纱和婚戒上——虽说专业的事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男人仍坚持不懈地事事都要插一脚。
那段时间,家里书房桌上堆着的,满是改后废弃的手稿图,以及每每黎冬夜醒听男人打电话,内容都从先前的商业工作,变成和海外设计师的商讨。
黎冬自问是对浪漫毫无追求的人,但从身边人经历中也知道,婚礼大多是由女方负责,像他们家这种全权由男方包榄操办、女方甚至对进度都毫不知情的情况,她也是头一回经历。
关于婚礼,祁夏璟从头至尾只同她说过一句,大概是他会提前至少一个月告知具体时间,好让黎冬提前请假。
于是某晚的日常夜间运动前,祁夏璟拿着软尺要为她量婚纱尺寸时,黎冬忍不住问道:
“我听说通常都该是女生操办婚礼,像我这样不闻不问的,会不会不太好?”
两人此时坦诚相待,对坐在躺七八人都绰绰有余的宽阔软床上,床头摆满大小史迪奇玩偶。
黎冬话落便感到月匈前微凉,感受着软尺贴在她皮肤的触感,就听对面的男人出声道:
“我希望婚礼的一切都你来说都是崭新惊喜,而不是用来向外人证明我们的婚姻、而你需要受累走流程的一天。”
祁夏璟拿着软尺的双手从黎冬腋下穿过,拥抱姿势后又环绕回来,垂眸看着皮尺显示的数据,忽地挑眉,勾唇懒懒笑道:
“果然我的手感不会错,最近确实长大不少。”
习惯这人婚后越发顺口的荤话,黎冬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看着墙角称重器就要起身,喃i南道:“我最近好像真的胖了。”
她从小就是高挑清瘦的健康体型,自律健身下,从未考虑过节食减肥,只是来魔都后被祁夏担心咬的太痛,末了又伸舌轻舔在下巴的牙印周围,宛若乖顺的猫咪一般。
柔软湿热的触感抚平下巴的阵阵刺痛,却无形撩拨起垫伏在骨血的野兽,让刚平静的祁夏璟又有抬头之势。
将其包裹的黎冬立刻察觉惊呼,蓄泪通红的眼写满不可置信,噪音都染上哭腔:
“你不是刚刚才——”
“嗯,我的错。”
祁夏璟道歉永远都利落迅速,只是行为上屡教不改,抬手随意将黑发捋到后面,嘶哑嗓音性感又蛊惑人心:
“宝宝不哭,这次我们换个不受累的位///置好不好?”
毫无意外的,黎冬第二日又没按时早起晨跑。
人像是被卡车来回嚷过几次,连半个手指头都给不起;黎冬摊倒在柔软大床上放空大脑,不知多久,鼻尖飘来丝丝食物气味。
"早。"
见她醒来, 卧室门边的祁夏璟先去床边拉开遮光纱帘, 才端着餐盘回到床边坐下。
晨曦倾落中,男人支起小桌将早餐放好,半搂半抱让黎冬靠在床头,揉揉她略微凌乱的黑发:
“先吃早饭,困的话等下去车上再睡。”
考虑到夜间运动量日益增多,婚后都是祁夏璟包揽早餐,厨艺也从最初的惨不忍睹,到现在难看却能吃的程度。
黎冬刚睡醒还懵懂着,闻到男人熟悉的淡淡冷香就本能凑过去,脸埋进对方胸//膛,声音闷软:
"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你养成废物了,什么都靠着你。"
祁夏璟反而勾唇低笑出声,手轻拍她后背,懒散声线听着倒是很满意:
“那如此看来,我还要再接再厉了。”
来新医院上班已将近四个月,黎冬的行事作风注定她无法完全融入圈子,又因为和祁夏璟公开的情侣关系,患者都对她赞不绝口,医护同事的评价倒是褒贬不一。
不过她步入社会后,再很少在意他人评价,事事只求“问心无愧”四个字,即便当面撞上恶言冷雨,也大多当废话听过便忘。
"……胸外那个新来叫黎冬的女医生,你们都知道吧。"
“这怎么能不知道?不是祁副高的老婆么,今早我还看夫妻俩开车一起来医院呢。”
“救命我也看到了,我差点不敢认,那个满脸幸福笑的男人居然是祁副高——平日和他打招呼都不理人的。”
“你说祁副高都那么有钱,她还跟我们一样成天值班熬资历干嘛,生个孩子、过清闲的贵妇生活不好吗。”
“人家有职业理想不行么,也不是所有人都想靠老公生活啊。”
下手术路过茶水间时,黎冬就在门外就听见里面议论纷纷,正打算当作没听见直接路过时,身后却有人先一步替她打抱不平。
“你们仨可真够闲的,怎么,自己科室的八卦还不够嚼,主意都打到我们胸外来啦?”
说话的人是同办公室的齐爽,人如其名爽朗外向,远远见着黎冬正追上要打招呼,听见闲言碎语就出声反驳。
八卦的三人黎冬不认得,见状只尴尬地冲她讪讪一笑,匆忙端起茶杯离开。
茶水间里只剩下两人,一时间静悄悄的。
泡茶时,黎冬顺手为齐爽冲了一杯,递过纸杯时又朝平日并不大熟的同事感激一笑: “谢谢你。”
“没事。”
“这些人也就随口八卦一嘴,没什么恶意,”齐爽道谢后大方接过茶杯,忽地补充道,
“不过他们有些说的倒也没错,你和祁副高过日子的话,有些事确实得提早做准备。”
黎冬不解:“?”
见她面露疑色,年长几岁的齐爽便作为过来人,好心给她提建议:"咱们职业特殊,办婚礼、旅游度两天蜜月还好请假,你们要是打算怀孩子,后期的手术和值班安排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齐爽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黎冬愣愣听着不知何时打断,忽地意识到一个她从没和祁夏璟谈过的问题。
他们以后会要小孩吗。
就黎冬而言,她非常喜欢小孩且对生育年龄没太多顾虑,如果祁夏璟没有偏好,在科学角度的考虑下,她甚至更倾向于能在黄金生育时期的30岁之前怀宝宝。
生育问题与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而言,的确称得上是大事,于是晚饭开动前,黎冬第一次和祁夏璟谈起孩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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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吗。”
祁夏璟的原生家庭并不算幸福,从他对弟弟的态度上似乎也不喜爱孩子,所以黎冬才认为这个问题有必要严肃谈谈。
“是爸妈那边在催?晚上饭后我打个电话过去。”
祁夏璟夹菜的手倏地顿住,半晌神情如常地懒散挑眉,漫不经心的语调: “你自己都还是个宝宝,着急什么。”
话落微停,男人又勾唇看她,桃花眼底染上点点笑意: "至于我么,家里有一个宝宝宠就够了。”
回应虽说的好像调情,黎冬也听出拒绝的话外之音,本不想再强人所难地继续追问,却听男人似是不甚在意地随口问道:
“你现在就想要孩子吗。”
“我只是不介意现在要宝宝,”黎冬思考几秒后慎重回答,想到什么又忽地笑笑,
“况且,如果是个长得像你的男孩子,我还能看看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祁夏璟闻言也只默不作声地微拾眉梢,除了欠收拾的罐头几次跑来咬他裤脚时冷呵两句,整晚话出奇的少。
这种强装满不在乎的状态,一直延续到两人日常的睡前运动。
不似平日黎冬要落泪央求才肯停止,今晚显然兴致缺缺的祁夏璟草草结束,抱着她洗过澡再回到床上时,又一次话题重提。
男人侧身躺着,骨节分明的手勾起她一缕打湿碎发,沉哑声线压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试探:
“阿黎,你对我们现在的二人生活,还有什么不满么。”
自某人彻底开荤,黎冬就鲜少有晚上十一点还清醒的情况,蹙眉望进男人黑眸,几秒后如实道:“非要说的话,你需求太旺盛了。”
“……除此之外呢。”
“我对你没有不满,”黎冬伸手环住祁夏璟脖子,闻到熟悉的冷香气味才安心阖眼,“没关系的。”
“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只是我们两个也很好。”
话落,只见男人微微眯起桃花眼,深邃目光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真假,良久,空旷卧室才再响起祁夏璟的沉低声线:
“阿黎。”“嗯?”
轻薄羽绒被下的手悄然揽过她细月要,黎冬眼见着面前男人的脸靠近放大,额头相抵时,又听祁夏璟一字一句沉声问她:
“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有孩子,你还会最爱我么。”
提问来的突兀又猝不及防,黎冬听完足足几秒次才反应过来,没忍住得无奈轻叹,只觉心疼又好笑。
祁夏璟因为和未出生的孩子争宠而患得患失,说出去大概没有人会信吧。
只是在这其中,她当年提出分手后一声不吭消失、以及祁家迪不及待生二胎都各自有多少影响,恐怕没人能算清。
”……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拥有婚姻,也从不认为有朝一日能拥有母亲的身份。”
黎冬侧身同祁夏璟对视,清淡嗓音细听满是柔和:“作为医生,我比大部分人更知道轻飘飘的 """"生育"二字,有可能给女性带来多少不可逆转的身体和心理伤害。"
“所以每次在医院看到准妈妈的辛苦时,我总会忍不住想,她们一定很爱她们的丈夫吧,否则怎么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下决心要生孩子呢。"
说起这些时,黎冬脸上神情平静温和;她能感受到被面下男人搂着她的大手微微用力,温热掌心带着几分不舍的疼惜。
祁夏绿俯身落吻在她饱满额头,低低道:"但我不想你以自身承受痛苦为代价,来证明任何或是满足世俗对女性、对你的要求。”
“阿黎,我不希望你经历这些。”
两人窝在一处身体紧紧相贴,似是觉得她脚凉,祁夏璟说话时又让黎冬蜷着腿,好用腹部为她捂热。
心底一片柔软,黎冬摇头不认同男人观点,轻声反驳道:"以前我也不理解。"
“但遇到你之后,我曾经所有的顾虑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婚后她的情感表达已经比以前坦然顺畅太多,勾人水眸亮晶晶的: “你刚才问我,是否是因为对二人生活不满才想要宝宝——至少对我来说,事实恰好相反。”
“正因为现在的婚后生活太圆满,才会让我时而感叹,如果家里能再多一个我们同时珍爱的小生命、如果能与他分享我此时的幸福,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光是简单设想,就足以让黎冬面露笑意,她看清祁夏璟眼底涌动的触动,抬手轻捧男人的脸细细亲吻,继续道:
“于我而言,如果能养育出一个生命,只是为了纪念我们有多深爱彼此,又该是件何其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