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风云不定
第一百二十六章风云不定
卻明因工作的特殊性,很久没有人理他了。没想到那天接到了一个人发来的短信,竟接二连三接到了几人连续不断发来的短信。人们经常说,无独有偶,世间真的有这种很奇妙的现象。就连许久未见声息的冷三也发来了短信,而焦三偏偏在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卻明压根儿想不到,她会在此时也发来了短信!
小的时候听到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穷读书人,到了三十几岁了,婚姻都未动,家人都十分替他着急,他原本不怎么着急,但当他见到与他同龄的许多人,孩子都长到半人这么高了,加上家人天天叨叨这个事,因此也着急起来,但是无奈家贫,况且每每参加科举考试,总是名落孙山,婚姻大事,只好望洋兴叹。
这一年,他参加县里举行,由省提督学政莅临的院试,屡试不中的他,居然因各种机缘,高中了生员————即俗称的秀才———的功名,自身及全家一时荣耀无比,在村中集镇之上,成为了最令人羡慕的亮眼人物。某日被当地乡绅邀去痛饮,当席间有人问及科举之事,当即乘着酒意发誓,一定要参加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省级的乡试————俗称秋闱,又称大比,----不中举人,誓不为人!
他在院试中本就名列前茅,今番又有此雄心壮志,县里的乡绅富室,官宦人家,举凡家有适龄待字闺中女儿者,皆料定彼时他必定高中,消息一经传出,纷纷托媒人上门,欲将女儿许配于他。他也十分自信,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在得意当中便忘乎所以,对汹涌呈现的全部对象开始了横挑鼻子竖挑眼,最终挑的是在全县都有着最大财势之名的刘大员外家的绝色千金。等到秋闱,赏识他的那种歪才的主考官未能进入评卷序列,他便以极低的分数,与举人擦肩而过了。刘大员外家在当地,就连州郡衙门都要敬他三分,一见他落到这般田地,遂动用官府,通过官断的形式,撕毁了这一桩婚约。
碰巧,当年不知道皇帝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决定加开,即为恩科,他再次参考,谁也意想不到,那位喜欢他的歪才的考官,居然被朝廷重用,擢升为主考官,他居然高取举人第一名,即解元,把个刚刚取缔了婚约的刘大员外,悔的差点没当场吐出血来!
人生真的是很好笑,可谓一波三折,当面前全是美眉红颜时,你就会忘乎所以,飘飘然,此时,你挑选美女,妻妾,就会花园里选花,越选越花;到了后来,总难免出现左选右选,选的是一个漏灯盏的情况。该人虽然取得了功名,由于阴错阳差,由于未能充分掂量和把握,婚姻大事却错过了人生最为美好的时段!
卻明此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这个故事,心中有点七上八下,有些激动和焦虑激动,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个秀才,要嘛不值一钱;要嘛十分抢手。他理解不了天底下有时候所有的人和事,会很热闹的搞到了一处。
他正在那里没好气,就像没头苍蝇,走来走去,琢磨着谁的短信该怎样去回时,刘宛伟再次发来了短信,内容不算长,但有了自嘲的意味,这使他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开心地笑了。
刘宛伟在短信里说,其实,在认识那位教授之前,在村子里他是有点骄傲自大的。但在外界,特别是在哲学,思想,文学领域,他是特别谦虚的。仔细想想,教授的话原本没有错,但自从自己做出比较偏颇的理解并以比较偏颇的方式去付诸实践之后,便自认颇有收获的,但这种收获必然因基础不牢而令人觉得中空,因与现实的严重脱节而心内不安。按照他的话片面的去做,生吞活剥一通之后,便谓天下无书可读了,便认为自己面对的皆庸夫俗子了。
小的时候,经常听老人说这几句俗语,有道是,“有麝自然香,无麝迎风扬;满瓶摇不响,半瓶响叮当。”但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与您交往过后,特别是今天的此时,这句话从我的记忆深处浮出来,突然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句句犹如重锤,敲打在我的心上,使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责和羞愧!
以往我的表现,其实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是夜郎自大的浅显。
卻明看到这里见还没有完,突然不想再看下去。因为他此时,反而更喜欢有点自大自傲的刘宛伟,人太妄自菲薄,太自我否定,卻明反而又觉得无劲,没趣。
卻明看到他拿那句贬低半瓶水的顺口溜来自讽,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当他要彻底否定自己时,卻明觉得眼前了无生机,便不再看下去。
思索了一会,给他回信息说,做事做官先学好为文,先学好做人。但是无论任意那一方面,都要中庸适度,不走极端,万万不可以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不是极左就是极右!
你很聪明,人总要保持自己的个性和特色,否则,就体现不出来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了!不要矫枉过正,我看好你!
人大抵都有着轻贱和浮躁的天性,当我们面对若干好事选择的余地很宽泛时,我们往往会要么晕头转向,要么极不耐烦,飘飘然到不知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当我们处于被众人隔膜,猪不闻狗不问处境时,我们又会惶惶不可终日,一方面痛恨人们在人际交往上对自己的禁锢和冷淡,另一方面又极力渴求着人们的友谊和热情的降临。人性的浮躁,人性的轻贱由此可见一斑!
卻明是一个慎独的人,他在独处当中不但其乐无穷,而且几近沉迷陶醉。但他的朋友,亲戚,同学,同乡,等等社会关系,总会在不特定的时间里,时不时与他发生联系。长期以来,隔三差五,总有人会主动或被动与他联系或往来,于是,日子也就这样过过来了,这种一如既往的生活节奏,大家早已是形成一个常态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切如常便心稳如山,一旦习惯的东西出现了变奏,就会不习惯!当卻明居然有许久没有再接到这类电话了,他因为看书学习,上班办案,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这种现象持续了半个月,罗飞熬了十几天后就也坐不住了!起初,她心里只是疑惑,开头那段时间,忍住了没说出来;可是当这种不正常的宁静持续太久时间时,贤惠而达理的罗飞,因为卻明的工作性质的缘故,心中有了很大的担忧!那天,实在忍不住了,她将卻明推进书房,逼问卻明:最近,已经好久没有人同你联系了,更不要说相互走动了!你说说,要讲实话,是不是你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得罪完了?
卻明在家里,总是手不释卷,读书学习,看影追剧,不但劲头十足,而且经常是忙得个不亦乐乎,忘乎所以,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每一次罗飞询问,他都不置可否,啊,哦,的作答,然后就又沉浸进去了,又没有了半点声息了!
但这段时间真的不比往常,时间一晃很快过去,接连有几个月的时间没人打一个电话联系他,也接连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人与他家有丝毫的往来。罗飞问了又问,次数一多,卻明这才当了一回事。真的哈,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打,我来打。他拿起电话,第一个打给了涂刚,现任省政法委副书记。
电话打了半天,没有人接。再打,响了两声就又断了。他不死心,又打,这回通了,却被莫名其妙的挂断了!
他猜想,涂刚可能有公事,但这大周末的,如果不是遇到特殊的情况,哪来的公事?更何况,以涂刚的为人,他也不至于要活生生挂断电话;就算挂断了电话,如果真有事,他也会将短信发过来的~~~~。实在猜不透,心里又不愿老这样嘀咕下去,卻明给他发了一个短信,等了半点,不见回复。
他有些焦躁,当着罗飞,没有表现出来。他又打古小飞的电话,电话倒是接得快,但却捂着话筒低声说,我有事,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卻明百思不得其解,古小飞以往是何等的活泼大方,明快开朗,无论打电话或是接电话,总是一口一个明哥,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他又打在省城工作的同班同学赵福荣的电话,手机响了几声,居然突的一下关机!这更使他始料未及,从来都平静坦荡的心情,真的顿时“咯噔”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啦?!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那一天,从来不会对卻明有什么担忧的的罗飞,表现出来了极为少有的愁烦,唉声叹气,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卻明本想安抚她,但感觉这样做明显多事,就跑到厨房,给她打起下手来了。
就在两人默默相对之时,刺耳的电话终于打破了他们家里的沉寂。他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涂刚打来的。
涂刚不等他责难,就首先道了歉,说自己与几个朋友相约到下面的一个市自驾游,刚才是他在开车,不便接电话;车上有若干人在讲话,闹哄哄的,他妻子遂挂断了电话,现在停车吃饭,这才方便通话。万望不要责怪!
道完歉,接着笑着问:请问,有事吗?
卻明没好气地回答,有事的话,也早就耽误了!没有什么事,只是好久没有联系了,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涂刚在那一头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要遇到什么好事了呢。好吧,确实也是许久不见了,改天咱哥俩一醉方休吧。
涂刚的电话打过来了,罗飞从卻明故意打开的免提里,听到了他的解释,紧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随着,古小飞的电话,赵福荣的电话又接连打了进来。古小飞充满歉意的解释说,刚才在向交叉检查的领导汇报工作,只好匆匆挂断,请明哥理解,改日一定上门赔罪;赵福荣则解释说驾车远在乡下钓鱼,在野外的时间长了,手机没能充电,没电了,所以接听不了电话~~~~。
卻明一想起这些事,就有些好笑。对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何不来一个各个击破,不要把时间安排在一起,岂不就万事大吉了!
他给申冰回复,今晚一定来与你聊天,时间,晚八点准时。
他给林丹回复,事情若不紧急,明天下午六点,在初日车站见面,我请你们吃饭。
他给焦紫霞回复,你是多久到达的初日市?最近有一点忙,若无紧急事情,可否推迟到后天下午,到时我再见你,请你和你的丈夫共进晚餐。
冷嫣然那边,他想到她就在省劳改局,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之所以没有联系她,实在是因为怕打扰了她的平静生活。既然她开口想邀,料想必定有话想说,毕竟这么久都过去了,也不争这几天,就回复短信说,等忙过大后天,他一定会专程过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