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窦初开
第七章情窦初开
因为极端草率,极度任性,造成了这些人稀里糊涂的短暂人生。他们的个案与经历,时常引发卻明陷入深深的思考。李小棚被抓回来审判,执行死刑那天,卻明也跑去看了。那李小棚穿得整整齐齐,即使大难临头,穿着头式表情仍然保持着笔挺端正,纹丝不乱。然而仔细看那脸色,早已是魂不守舍,面如死灰了!
卻明仔细回想与他匆匆相识,到他被执行死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春梦。
说到生死,人们普遍认为,那是一个不可知的,不可测的,不可控的神秘领域。仿佛有一只冥冥之中的巨灵之手在操纵,但是你要说它事前毫无任何兆像,事后你又会觉得大错特错。
其实,有些梦境,有些现象,有些异样,早已提前出现了的,但是,谁竟会有如此神奇之智慧和能耐,居然可以联想得到,居然可以解得疑出!
人的福祸吉凶,生死存亡倘若真的没有冥冥之中的操纵,那又为什么有无限多的现象无法解释呢?!民间一直坚信“大难不死,后福无穷”的说法,如果没有经过无数次的验证,这一说法决然不会流传的那么广泛,久远!!
这使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几件事情。那时候,想办法弄出绵竹,栎柴树里长出的一种虫蛹是让人极其兴奋,快乐的一件事。因为包括蜂蛹在内的这些蛹,无论是直接烤来吃,或是用油炸来吃,待到焦黄了,那味道,既是十分的脆香,又回味悠长。
卻明经常与三三五五伙伴,相约到龙山虎山去砍柴,他们披挂上用牛皮做成的鞘壳,在鞘里插上山刀,斧头,便上山了。
登上山顶平地,便置身于满山遍野,一望无际的枥柴林中了;山的背阴面以及山脚溪边,则是一大片茂密旳望不到头的绵竹林。大家伙每一次到山上去,首先都会去弄虫。把胖胖的肉肉的虫从竹笋,树身中夹出来,是童年,少年时期最带劲的事了!蛹本是山中最难得的美味,营养丰富,非常好吃,更何况是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里的农村!这两座山是村里的柴山,因此到这里来砍柴滚柴的人,是常年不断,络绎不绝。
高高的山顶有宽阔的平地,朝向他们回家的这一面,山坡呈九十度。于是便成了砍柴的人们放柴的首选之处了。人们把高崖边高高堆放的木柴合力朝山坡下推,小而轻的则一个人抱起来扔,然后听着“哗啦————咚”的木材的滚动声音,心里会无比的开心;如果木柴最终滚到了山脚,就会传来一声响亮而清脆的落地长响,“啪”!
有一次,他站在石崖顶上向下推扔碗口粗细的木柴,扔着扔着,一个由于重重,身体被木柴的重力一带,迅速跌下石崖,猛然扑向山脚下的滚槽!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而下,头脸触地时却只听脖颈脆响了一声,仿佛已然折断;先是面部头皮痛彻心扉;继而,骨碌碌头下脚上朝坡下飞速滚动后,遍体鳞伤。只感觉一切物事都是从眼前飞闪而过。才一会儿功夫,人就蒙了。就在意识越来越微弱模糊之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停了下来。在懵懵然间拼劲回味,他才捋清了思路:原来,自己的右脚后跟是被树桠勾挂住了!
他慢慢的调整着身姿。倒挂着滚动了一气之后,心翻且心脏狂跳。他发现,滚槽上这棵挂住自己的栎柴树有小腿粗细,因长年遭受从山顶上面投下来的大大小小木柴的砸击,冲撞,折断并倒伏着。很巧的是,树上恰好有一个逆长的桠杈,下滑的过程中,他的脚后跟正好被丫杈所挂。
同村的柏果,鲁盛和早年已先后经过推荐,上了中专学校,两人均分配在附近的区里或公社工作。因为工作之地离家不远,他俩都是常会回到村子里来。这年的夏季,某一天两人又回来了。见面之后,才聊的几句,就决定到筑了拦河坝的深水里去游泳。大卻明十几岁的两位,瞥见聪明伶俐的他在一旁好奇,便将他也一到叫了去。
下水后,他们只顾着自己边搓澡边说话,全然没有留意到因好奇而独自走向了深水区的卻明。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铁锅底形状的河塘。从坝上入水之后,仅有一段极窄的浅滩。浅滩之外,石头越来越倾斜,青苔湿滑,水深无比。不知深浅的他向里走着,恍然间,水一下深齐脖颈,幽凉砭骨之气一下浸人肌肤。呼吸急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仰天之际,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接着,身体就一个踉跄,沉入无边无际的深水当中,咕噜咕噜的呛起水来。
意识无比幽暗,模糊,他只感觉到水域齐天,波涛无限,阳光灿烂。他虽年少,但以为自己恐怕是最后一眼见到天上的云很白,水的颜色很蓝了。因为他叶片一样的身体瞬间就要被水流无情卷走并吞没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进山大路本在水塘的下半段,有几个到山中寨子里走亲访友的中年男人,因天气太热的缘故,有人提出选择从深塘上方的浅水里趟水过河的方案,并达到一致的赞同。于是,正在噗嗤噗嗤溺水的他,同伴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却被他们及时发现并迅速救起。
那是这一带的农村种植玉米稻谷,所用的全靠农家肥。农家肥则除了溷园之外,需要使用牛圈,猪圈沤粪。因为猪牛又是屎又是尿,如果牛多猪广,沤的粪草就会有半人那么高。等到出粪肥的那一天,即使是壮劳力,累死累活,至少要到天黑尽,才可以将粪肥出完。
卻明家牛圈中的粪肥被其父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终于在傍晚时分用钉耙彻底掏空。露出足有三尺深,全是石头的底坑来。他爬上牛圈楼上去收集蜘蛛网,准备用来网蜻蜓。突然,就像踩到什么机关了一样,脚下的上百棵堆放于厩房楼上的柱头踩动,就像谷多米骨牌一样迅速倒塌,这些柱头“劈里吧啦”,“轰轰隆隆”集体散架,只一会儿,就在一股股青烟当中,挟带着他一道,全都坠落坑底。刚刚还在这天蔽日的楼顶,迅速变得透明透亮,仅剩下几根孤零零的楼架。
由于动静巨大,其父母被惊动了。他们慌忙跑过来时,半点不见卻明踪影,看这情形料想已是不祥,一边流着泪,一边哀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当疯狂地扒拉开木柱头后,即使见卻明的身体露了出来,猜想他身子大体已是不济。
没承想他是被柱头裹挟着同时坠落,身上毫毛无伤。因父亲告诫过他们多次,不准上牛圈楼上去玩。此时,他根本想不到父母对自己生命和身体的揪心,他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竭力想法免除父亲的严厉责罚。胆战心惊地看着父母,说,我一踩它,它就垮了,是它不牢实,不是我的责任!可不能怪我呀!
父母一见他无事,一颗心放了下来;忽然听到他的这句话,当时就忍俊不禁。
圈底全是裸露的大石头;楼上到圈底近一丈之高;那些木柱又十分粗大,他不仅没有罹难,居然还毫发无损!
十五多岁那年,一次,他与同伴万民荣从山的另一边,爬上山顶的悬崖边上去砍木姜子树。崖的边缘凌空处,是厚厚的巴茅草,锯齿草,一半干枯,一半葳蕤,一人多高,遮住了视线。草的根部岩石间有两窝凶猛的马蜂,一来二去被他们惊到了,“嗡嗡嗡”发怒飞起,疯狂地到处乱蜇,惊慌狂跳中,两人身体多处都被马蜂蜇倒了!
脚下是百米高崖,万民荣因为剧痛,在晕晕乎乎中满崖顶乱窜,以故被蛰的更厉害。当他再次遭遇群峰围攻时,惊叫几声后,一下失足从崖上摔下来,当即坠落崖底,凄凉,痛苦的哀嚎声久久在山谷间回荡。后来才知道,他是当场就摔死了的!
卻明身上也被蜇了多处,极度紧张恐慌之中,他十分真切而明显的感觉到了心脏与身体所有的脉络一起搏动的异样,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巨大的心脏搏动的弦,那声音清晰而博大,撞击耳鼓。
万民荣下去时,崖草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偷窥了一下百米山崖之下的沟壑,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跳又不敢跳,逃又逃不了。他无比悲凉地想,自己大概唯有等死了。就在他绝望之际,一棵从崖下一直长到崖顶之上的高高直直的大树,蔚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匍匐于地的他,伸手去抓这棵树的枝叶,竟然被他抓住了。用手慢慢拉到自己身旁,然后迅速爬上树去,顺着树干一溜,安全稳当地落到了山下的平地。
当时,正好有两个同村的中年人在对面山上砍树,真真切切的目睹了这一切,万分惊讶,恐慌之余,颇感灵异。
小时候,有两棵巨大的古藤,从“椅背山”鹰嘴----即峰巅之下的岩洞-----长出来,一直从高峰之上垂下来,匍匐在山脚之下的小河的岸上,犹如巨蛇爬行一般,朝着河的下游方向,向前移动,爬过寨子门前的河岸,径直朝着这条河最深最大的绿荫塘而来,当它来到绿荫塘边后,一下子就转头爬上塘边最高处的岸上,紧紧缠绕着岸边的两棵岩树,好似通过有意识的找寻,终于找到了前世失散的伴侣似的。
这两根巨藤在他梦里,不知幻化成了多少物事,也不知幻化成了多少故事……
卻明的父母除了只是偶染微疾外,身体从没生过什么病。两老都八十几岁了,一直很健康,也一直很快乐,任谁也根本不会预想到噩耗会来的那么快!简直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柏卫是他小时的同伴。村里虽然青壮年出外打工的多,但是,几乎家家都有人看家守巢。在家里饮食起居。走过柏卫的家门,那一种寒凉凄楚无法言喻。四壁破败,窗如黑洞,没膝的荒草从阶下一直漫延到每一个房间。鼠蛇鸟雀往来觅食。屋顶房瓦所剩无几,且皆残破,野草疯长,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随风摇曳。
这里,早已是一座空宅。
柏卫的父亲死了之后,他的大哥大嫂也不幸遭遇车祸,双双亡故。
柏卫的大哥就是柏果,后来调入县城工作。遇难时,职务已是副县长。据他的邻居老人们讲,柏果虽然有一定的官位,但平时对人十分和善和友好,对老年人更是分外尊重与客气。但就在出事前的那几天,他一改以往作派,逢人,即使是老人,没有丝毫笑容,也不打招呼。且还脸青面黑。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深感诧异之际,柏果夫妻竟双双罹难;
一年之后,他母亲亡故;紧接着,他的二哥二嫂也同时莫名其妙遭遇车祸双亡。
一个星期之后,全盘依赖父母,尤其是兄长的柏卫也死了。他长年累月不分时间地点地不停饮酒,后来酒瘾出奇的大。从小口细酌渐渐发展到了一口就要喝半碗。老婆无奈,只得把家里的酒和钱全都藏了起来。
他酒瘾大发时,找不到酒,便连老婆诊所里的酒精都拿来当成酒喝了。
卻明在他死的前一年,曾与他见过一面。面黄肌瘦,浑身颤抖,酒气熏天,肩上斜挎着的军用水壶里,装着满满的酒,旁若无人的自顾自喝着。
其妻顾不得旁边有人,絮絮叨叨着他,说他烂酒已到难于复加。说他茅厕中,屋檐下,枕头边,柴堆里……到处他都悄悄放置了酒。
他有严重的酒瘾,酒精深度中毒之后,一刻也离不开酒。他是饮酒过量而死去的。
据说,柏卫的父亲死的时候,家里人自作主张,随便找了一块地,草草就作了安葬。安葬没多久,有一个当地十分有名的风水先生经过坟地,就曾好心告诫其家人说,此地犯凶,不可葬父!必须火速迁坟,否则,必有大祸!
他家里竟无一人予以理睬,他家里人说,他们不信这些。
谁知,竟被一语成谶!
卻明自己遭遇的那一件事,至今想起来,依然一切是如此的清晰,明朗。那时他因多种因素借调到一个法律顾问处。某日下午临下班时,顾问处主任通知,要他及所里另一同事,次日随他一道,前往开发区处理法律事务。接着,主任便邀请包括他在内的局里或处里的五六个年轻人,到他的家去吃饭。席间一直在饮酒,大致到了晚上十点他才起身离去。
次日,原定的八点出发,主任与他一直在等那个同事下楼。无论怎么催,就是不见人影。最后,他抱歉地说,去不成了!儿子往常上幼儿园,都是妈妈送,不知今天怎么了?缠住爸爸就不放,无论怎么诓哄,就是不放手。主任只得与卻明先走了。出城不远,远远地见到一辆大货车迎面开来,“湘江”牌三轮摩托车猛然偏离道路,飞一般撞向路旁的巨石嶙峋的水沟,机车在剧烈撞击之后,翻倒在水沟底部。
他是被直接翻倒,呈屁股朝天,车厢朝下状倒扣着砸向水沟的三轮摩托摩擦碰撞之后盖压在水里的。
稀里糊涂中过了半天,他才有些清醒过来。等有些意识清楚,他发现自己被倒扣在车里,整个人泡在水里,浑身湿透,额头有两处有铜钱大小的伤洞,双腿的穷骨从膝盖以下到脚背以上,全都擦挂掉了长长的厚厚的一层皮,一阵麻木过后,在冬天寒冷刺骨的水里,痛的钻心。
就在他被疼痛和黑暗完全笼罩,束手无策,整个人就要崩溃之际,天可怜见,那三轮车居然“哐当”一下自动翻到了,他眼前一亮,赶紧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紧接着用目光到处焦急的搜寻主任的踪迹。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发现主任躺在他的下游。水沟较浅,水流被他的身体所堵塞,满溢出来后淹住了他。他的前额在摩托车飞起时猛然触在岸上一块巨大而最为突出的卧牛石上,头顶破了两个大洞,有血液与白色的浆状物混合着流淌,伤势十分沉重。
那时主任尚还能够说话。但是这里远离村寨,城市,他虽无生命之忧,但也难得爬起来。谁知,一直压在他头顶的摩托车仰翻在一边了;路旁传来了杂七杂八的说话声。原来,道班队的养护工人就在附近搞养护,发现有人车祸受伤,便由班长领着,将他们及时救起,并拦下过路的汽车将他们送往医院救治。
他们出事的消息一传出,头晚一道饮酒的人都到医院来看他们。交谈中,有一人谈到,头晚回家,夜里做梦,居然梦到他与主任,卻明一道去逛开发区的开发大道,当他走在后面时,竟然瞥见一条眼镜蛇从路旁陡然迅猛飞起,一口啄在主任头上!
这位把自己梦里的故事刚一说完,卻明蓦然惊起,因为他头晚也做了一个梦,梦境里就只有主任与他,两人一道到省城去出差,腹中饥饿,找到一处熟悉的吃饭的地方,却见高楼都已被撤除,全是低矮的小平房。只有现做的当地米粉买,米粉全摊放在簸箕里,吃完,付钱,拿出的全是五元的黄票子。递到对方手里,居然都变成了纸钱……。
就在卻明讲述梦境里的怪异情形之时,整个病房区域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有人走出去看,一会儿就回来了,含泪哽咽,带着悲声说,主任因脑血管上有多处破损之处血流不止,已经过世!
事后他听说,主任头晚因为高兴,饮了太多的酒,今晨出门,宿酒未散,摩托兵出身的他,竟然死于摩托车操作失误导致的车祸。
他倏然想起,头晚离去时,酒战正酣的场面。
酒祸或其他什么引发的灾祸,使卻明对于巨灵之神的存在,高度迷茫。
冥冥之中,神秘莫测啊!
这个区域,正是在一个大山峡之内,山高林密,水源丰富,堪称钟灵毓秀之地。森林深处,到处是山中珍品:青冈子,杨梅,柿子,板栗,木姜子,八月瓜,鸡枞,木耳,白山药……数不胜数。
八月瓜是藤生宝贝,一般缠在树上结果。月牙形状,其香味甜味,无与伦比。
椅背山鹰峰深处流淌出来的山泉水,被村人修渠挖沟,引入位于半山处的村口,在尽头修筑起堤坝,在坝上凿两个小洞,再用楠竹管插入洞里作为引水导管,清冽甘甜的山泉水就此汩汩奔涌着,日夜不停歇,成了全村人的日常饮用水;在另一紧挨着堤坝处,又开一导口,让水流俯冲下去,供位于下方的水碾房碾米所用。
房前舎后,犄角旮旯,谁只要见缝插针地种上点葱,蒜,白菜,黄瓜,豌豆,就会生长的非常好,那裹心白菜和嫩豌豆尖,早晨带着露珠摘回来,煮素的,用豆辣椒水来蘸,既下饭又开胃爽口,味道好极了!
这条清泉,一直顺着山峡往下往前流淌着。沿途不断地有其他支流汇入,直到流入珠江。从寨子门口的河里,溯流而上,直至鹰峰下的源头,鱼,螃蟹,丰富无比。自然原始生态之下,其肉质鲜美,汤水鲜香,本是满河鲜鱼,活蹦乱跳的鱼多到随时从河里蹦到岸上来。颇似《兰溪棹歌》里“兰溪三日桃花雨,夜半鲤鱼来上滩”所描写的美妙。
可惜好景不长,大约还在明很小的时候,外地有人来到此处,因看到丰富而诱人的鱼群,进而产生了罪恶的贪婪之念。沿河大量使用具有毁灭性作用的“鱼藤精“!一天之内,整条河面漂满了死鱼,这种可怕而残忍的作为,在村子以上直至鹰嘴这段河流一直持续了近一周时间!
自此之后,鱼种鱼量急剧锐减。以前随处可见的鱼翔浅底的美妙画面,几近绝迹,近年通过不断治理,才渐渐有所恢复。
下游盛产甘蔗,沿途河畔的山上山下,会偶现绝世而独立的美女,他们容貌俏丽,风姿绰约,令你心旌摇荡,亮瞎双眼。
经常听到有人说我们同饮一江或一股水,意思即是一方山水能养一方人;在一个地方生长的人,会有许多共同的特质。比如牙齿;皮肤;口音等等。这一带的女孩子,她们的肌肤,会一如水磨年糕般瓷实,当地人夸赞,称这为糯泛。女孩的声音,不带半分娇揉之态,但是那声音里边的柔颤滋味,足以叫你当场酥软。
这一方山水种出来的稻谷,玉米,红薯,土豆,瓜果,菜蔬,堪称上品;这一带水土的女孩出落的更是俊俏水灵,窈窕白净。
水碾房,顾名思义,就是在水碾之上搭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子,但空阔透明。仅仅供本村及四乡八寨前来碾米的人遮蔽风雨太阳之用。
在水碾房,他见到了林丹,林丹跟着他父亲用马驮稻谷来水碾房加工。
因为热和累,脸儿绯红,一根独辫,乌黑油亮,由于赶路的急促,累得大口大口喘气,那气息有一股兰香,难怪古人要用呼气如兰来形容,它真的充满了异性的诱惑。
珍惠妹妹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然而,他虽然总在想她,但他知道,她仅仅是他人生世界里一个美好的梦幻罢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而不可及。
林丹发育良好,一头如瀑般的头发直垂到腰际,乌黑油亮,一双大眼睛,眸黑似漆。你与她交谈,她会用无邪的眼睛盯着你看,整个人像山野间带露的山花一样清新,迷人。
不知怎么的,见到林丹,他竟会莫名奇妙的想起珍惠,她那清纯的模样总会时不时的在他的眼前闪现。
卻明也随母亲来碾米,林丹来时他家正好碾完米,帮母亲收拾停当后坐在石凳上休息。见她走进来了,一双眼便被她完全吸引住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一样。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当她来到他眼前时,他竟突然慌乱起来,心”咚咚“的直跳,跟着却又手忙脚乱起来。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极力掩饰着。便没有头绪的去帮她,一度踩了她的脚,一度撞了她的头。
这令美丽丰满的她从极度羞怯之中顿生释放之感,不由自主的“噗嗤“一声笑出来声了。然而,那头终是撞得生痛,已有些红了,她一边唏嘘着用手去揉,一边极开心的笑。这一笑,露出了洁白好看的牙齿,也令卻明看清了她的极其健康的体态,以及在这一代被称作水色的洁白柔嫩肌肤的非凡。她呼出的热气,芬芳甜美,异样的感觉流遍他的全身。热血上涌中,她脸红透了。
这林丹一出场,一出声,便堪称这一带女子的典范,正处于青春期的卻明,有一种灵魂出窍,魂不守舍的感觉。
她早听说过也见过他,他却对她一无所知。她知道他,源于他的读书方面的聪明,个性方面的调皮,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大学之类。他不知道她,则是因为在这条山峡之内,远近高低的河的两边山上,有二三十个村寨,他一直专注于课内或课外两种书本,后来又在外读书。他在家偶尔放牛,也并不认真。往往会因为看书入迷而让牛走丢或去啃吃或践踏别人家的庄稼。他尤其迂腐的是,居然会识不得堆在田间地头的稻草垛或玉米秸秆是别人家牛马过冬的草料储备,在冬日放牛时,他会用火柴点燃把它们,让那火燃得旺旺的来取暖。这他的这些举动没有少惹麻烦,却使他这个书呆子闻名遐迩。
他所居住的这个村子,在大山峡之内,又形成了一个中山峡,远比其他寨子大,能人名人都出在这里,所以对外很有名。
这一天,他们多次无意间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对视,之后相视而笑,就在那一颦一笑之间好似同时被拨动了心弦,彼此皆面红耳热心跳加速起来。林丹与父亲收拾好要走时,虽然背对背,卻明分明看见她的脸刷的一下子迅速变得像一个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林丹与父亲把马顺着石梯赶下河,过河之后再吆喝着,将马儿驱赶着朝半山腰上的路艰难爬去。卻明则不顾母亲的叫喊,也跑着爬上了这面山的山腰。林丹在对面的山上往前走,他在这边的山上也一直顺路往前追。从树草间的缝隙里,望着林丹青春靓丽的倩影,他心跳耳热,跟着林丹行进的方向只顾疯撵,一气撵了多久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才停止下来的。
他看见林丹也在频频回头朝他这边看,那表情也是颇为失落的。这使得他内心受到一种鼓舞,变的狂热起来。心中犹如花儿朵朵开,狂潮叠起,仿佛翻卷起了一阵阵滔天巨浪!
自此,他满脑子都是林丹,睁眼闭眼还是林丹。到了夜里,一会出现她的笑容;一会又出现她的羞颜;一会仿佛贴她很近,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迷人的气息。那是一种特异的花蕾,高度融合了山村女孩健康,青春,异性的内涵,而又放射出无可抵挡的吸引力!
卻明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强烈的躁动,眩晕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