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东格雅服饰何去何从
翌日早晨，牛大力约程诺先去公司。程诺刚到，只见牛大力独自一人看着车间发呆，脚下散乱着烟头。
彩钢顶被大火烧的黑不溜秋的变了形，墙体混凝土开裂，骨料受压，造成应力集中，产生微裂纹。
这比程诺想象的还要严重，恐怕短时间内重新开工不太现实了。
“牛总。”程诺叫了声。
“来了，”牛大力回头愁云密布：“这个坎不好过啊。”
程诺上前与牛大力并排：“查到起火原因没？”
“监控里看到是被人放的火，但纵火犯头戴着丝袜。”
“我们损失多大？”
牛大力长吁一口气：“赔偿外贸公司的布料、违约金，重新修整车间，罚款……保守一点200万。”
听到这些，程诺的心情也开始沉重了。
“关键还有400多员工呢，如果公司就这样倒闭了，他们就得去找工作，他们跟了我很多年……”牛大力表面平静，内心波澜起伏。
话毕，俩人边走边聊，来到附近一家包子铺。
程诺倒了两杯水，回到桌前，递给牛大力一杯：“牛总，公司还能挺得住吗？”
“我从银行贷了100多万，自己还有些积蓄，本打算包你们村后的北山，现在先用在这里，还能应付一阵子。”牛大力知道程诺不吸烟，自己点燃一支，夹烟的手指间焦黄焦黄的：
“只要服装厂能开工，公司能进来活钱，就不愁了。”
程诺反思：“通过这次火灾也能看出我们自身有很大的问题。厂里的消防门不通，灭火器过期……我觉得公司不应该拿员工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牛大力明白程诺话里的意思，点头：“这方面必须高度重视并解决。”
说话间包子来了，两笼小笼包上冒着热气。
“谁会是这次火灾的幕后黑手呢？”牛大力半是自语半是询问。
“公司着火谁最有利？或是谁最解气？”程诺打开筷子开吃。
“恒远最有利，也最解气，”牛大力解释：“我和恒远的张总明争暗斗多年了，谁也弄不死谁，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趁火打劫了。”
“这还真是趁火打劫，”程诺咽了嘴里的包子：“我怀疑是……”
两人抬头相视，异口同声说出：“许磊。”
随后牛大力分析：“不管是不是他，肯定与恒远有关，公司接下来的订单我估计都会被恒远抢去。”
“这个不用担心。”程诺似乎有了应对的办法。
“哦？”牛大力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你说说看。”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差点东西。”程诺眼睛微闭思索，良久看向牛大力：“只是有些不道德，我犹豫该不该用。”
牛大力放下手中的筷子喝杯水：“在成功者的眼里，不会在乎那些表面的道德与不道德，现在只要能救了公司，只要能养活这400多员工，不道德的方法也是道德的。”
程诺点点头。
牛大力继续说道：“越成功的人越不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真正的慈悲并不是妇人之仁。就像自己的孩子跌倒，妇人之仁是过去扶起来，慈悲是让他自己站起来。扶得多了，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程诺点头认同。
也许众生黑白颠倒，他们需要的虚伪胜过真实，或是他们不愿相信真实。
应该让那些作恶的人付出代价，而最终来定义善恶的不应该是人心，而是道义。
是该让许磊为此付出代价了。
牛大力分析：“我们现在必须赶在恒远的前面把订单合同签回来，然后找别人代加工。起码不能让他们得逞。”
程诺并不这样认为：“我等的就是让恒远签这个单子。”
“哦？”牛大力错愕的看着程诺，似在提醒：“恒远签了合同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牛总，我明白，别人看来没机会，而我觉得那样机会才来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牛大力加重提醒的语气。
“嗯，找人代加工也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程诺顿了顿，解释：“小厂子没办法保证品质，会砸了我们的招牌；另外对我们也没什么利润可图。”
“那你准备怎么做？”
“让恒远替我们生产，利润我们来赚。”程诺似乎胸有成竹。
“这？”牛大力一脸懵逼，这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让恒远替他们生产，他们来赚钱，恒远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不过，他下意识觉得程诺也许又会给他带来惊喜。他虽然并不擅长谋略，但能识得人才。
前几年用了许磊，公司的业绩有了显著提升；如今的程诺，也许更不会让他失望。
“需要我做什么？”牛大力说道。
“你来坐镇后方，我带兵杀敌，”程诺给牛大力和自己添水，边添边说：“李宁……”
他顿住话头。
牛大力知道程诺要用李宁，谦虚道：“让李宁过去恒远跟着许磊，我只是担心许磊报复公司，让他提前通风报信，没想到竟成了你的牌。这事儿你有多大把握？”
“我只是在赌。”
“赌？这……”
“愿意赌一次吗，牛总？”程诺目光坚定。
牛大力犹豫了，可转念一想眼下还有其他办法吗？他不知道程诺怎么去和恒远赌，但他知道此时他只能和自己赌，赌该不该赌程诺？
“你……具体怎么做？”牛大力问道。
“牛总，时机成熟时我会告诉你。”
“连我也不告诉吗？”
程诺没接话，眼神没有躲闪，直视着牛大力。也许他不想多解释什么，也许他在试探牛大力对他的信任。
牛大力沉默片刻朗声一笑：“你放手去做。”
程诺端起水杯：“以水代酒，希望咱们公司绝处逢生。”
吃完早点他俩回到公司，只见几十号员工聚在公司院子里。
看到牛大力回来，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牛总，听别人说咱们公司要倒闭了，是不是？”
“我们都年龄大了，别的公司也不要，这可怎么办？”
“牛总，要是你缺钱，我们每人给你凑凑，等公司缓过来你在还我们。”
……
牛大力被感动了，示意大家静一静，待静下来，他热泪盈眶说道：
“你们放心，我牛大力在这里保证，公司不会倒闭，你们也不用去别处找工作，车间维修期间工资也不会少。”
“不行，牛总，我们一起渡过难关，这月工资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了。”
……
程诺也被感动了，他似乎知道牛大力能在云城立足的根本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