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傲娇妻主的丑夫(二十六)
云灼眼中出现一丝忧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池墨玩着头发的手指一顿,像是知道云灼心中所想,低声道:“在想柳语?还是杨筠?妻主在我的身边,想着别的男人,也是好样的。”
这句话像是回应了云灼先前说他威风。
云灼勾勾嘴角,捏着他的耳朵,直到通红才停手:“还记仇,只不过是柳语刚生下孩子,身体还弱着,我才多想一下。”主要是想张琼死了,要怎么告诉他。
池墨从云灼嘴里听到柳语的名字,想到张琼的死,他已经为张琼收好尸身,用冰棺放置,就停在城门口的棺材铺子里。
冰棺可保尸身月余不朽,只是张琼已经血肉模糊。
生前也是京城男主魂牵梦绕的女子,死后却落得个面目全非,现在就是柳语也不一定能认出冰棺里的人来。
见池墨突然默不作声,云灼勾了勾手指,好笑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柳语喜欢的是张琼,我提他一下,你就不会说话了?”
池墨摇头,坐起身来,神情认真地注视着云灼,不错过她眼中的一丝情绪,嘴唇一张一合:“妻主,张琼死了。”
“哎!”
云灼叹了一声,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她早就知道了,心中堵得慌,也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怅然。
这一世的死亡不意味着灵魂的湮灭。
有人死亡就会有人降生,生老病死周而复始,或许某天还能再遇见。
只觉得柳语可怜,生下半个仇人的孩子,喜欢的人又阴阳两隔。
她想了想,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先瞒着他吧,等出了月子,他身体好点再说,免得再出事。”
按理说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柳语。
“您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池墨没有错过云灼脸上的一点表情,他没有看到丝毫的惊讶,甚至连难过都很少。
他伸手在云灼的脸上抚摸着,像是能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一样。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云灼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抬头看向天,一望无际的大天空,什么都没有,就连一片云朵都看不见。
“也许吧……”池墨轻轻的说着。
“人死了就再也摸不着,碰不到。”
不等他多想,整个人就悬空了。
“妻主?”
云灼将人横抱起来。
她冥冥之中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感觉到世间之法,自有其运行的道理。
身体的忽然间失重,让池墨下意识地抱住云灼的脖子。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享受眼前人,云灼低头看向他,披散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洒落,眼中似含有笑意,待他想要再看清时,云灼已经说话:“洗澡。”
硕大的浴桶里放满热水,整个房间很快充满了雾气,人在里面,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像是身处仙境一般。
云灼抱着人慢慢走入浴桶中,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一瞬的紧张。
她松开了手,在对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水里沉了沉。
“妻……咕噜……”池墨呛了一口水,挥舞了几下手臂抓住浴桶,从水中冒出头。
杂乱的长发被水打湿贴在身上,白色里衣若隐若现。
云灼指尖在他的胸膛摩擦,划过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感受着指下的深浅不平。
老旧的疤痕上又覆盖上了新伤,新伤已经结痂,像是一条大蜈蚣盘旋在身上。
“又受伤了,旧伤还未好又添新伤,我该怎么罚你?”
尾音上调,听得池墨耳朵一红,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对方变了许多。
直到水失了温度,云灼才缓缓起身,穿好衣服靠在一边。
待池墨整理好衣物时,下意识地寻找云灼的身影,见云灼背靠在窗口,正看着这里,漆黑的眼睛放空着,没有聚焦,又像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他从里面看到了几分不同,以往他看云灼时总觉得她的眼神缥缈,落不到实处,现在他再看,里面多了几分尘埃落定的实质。
池墨走到她的身边,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
云灼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收回自己的思绪,她伸手推开窗,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尽力的修补损坏的房屋。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不去收拾残局,在我这里耗着干什么。”
云灼扬扬下巴,表示他可以走了。
池墨有种被用完就丢的感觉,却拿她实在没有办法,笑着亲了亲她的眼角。
“等我。”
“等一下。”云灼抓住他的胳膊,问出了一个她觉得已经不重要,但是她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这辈子,如果你失败了,会不会再杀我一次?”
在云灼的注视下,他并没有心慌,他不后悔上辈子做过的事,他只后悔自己不够强大。
“会,妻主,生死你都无法逃离我身边。”
“滚!”云灼一脚把人踢出了门,听着她就来气。
关着的门又打开,云灼扯着嗓子喊道:“池墨,我要的是公平,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然后把厚厚的布包扔到他身上。
东西分量不轻,池墨轻而易举地接住,歪着脑袋看了云灼。
这是要将他扫地出门,连行李都准备好了?
“东西你拿去看看,会用得到的。”
说完这句话门又被关上,池墨才打开布包,看向里面的东西,是厚厚的一叠纸张。
他随意的抽出一张,就看到了一行字,眼皮狠狠的跳了跳,他遮掩住眼中的震惊,一目十行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苍劲有力,笔锋凌厉,写出一个理想世界。
夫妻若生嫌隙,男子亦可提出和离,其中一方提出和离,和离即可生效。
女子不得随意打杀夫郎,不得以任何形式交换,买卖夫郎,不得限制男子外出营生。
男女皆可参加科举,皆可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