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勾黛x季培也(he)
我要的不过是, 最后分开，你却对我的名字永生难释怀。——勾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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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跟季培也在一起时是很新鲜好玩的。
她是个小城里长大，连大学都没出市的小土娃, 季培也带给她的一切都很有意思。
比如两个人随意溜达着, 大半夜走到即将歇业的游乐场, 她多问了一句摩天轮的事, 他便去找工作人员，又打了个电话, 牵着她的手便往里面进。
闸机没开, 他双手一撑, 跳过去，回身叫她过去，她不敢, 他便张开双手等着。
那个秋天有点冷，他穿了件很有垂感的风衣，敞开怀, 漏出里面的薄卫衣, 很有少年感。
让她想起小时候, 小情侣相约逃课, 男孩先翻墙，女孩坐在墙头犹犹豫豫，男孩着急又无奈的样子。
其实她家里一团糟, 那天又接到一直逃避的电话, 心情不怎么, 所以摩天轮怎么样她不记得，但他身上很暖和，她永远记得。
从摩天轮上下来, 他带她去咖啡店，甜点点了一圈，献祭似的，很浪费，任由她一样吃一口，最后离开时，她恋恋不舍，但当时脸皮还薄，不好意思叫打包，只能走一步回头看一步。
出了店才想起来还没结账呢。
她戳戳季培也，告诉他这件事，后者脸色一变，拉起她就跑。
内疚、担心受怕了好久，她才知道那家连锁是他家的产业。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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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季培也就是带勾黛学坏那个。
“我带坏的啊？”
牌桌上，勾黛手里捏了个红酒杯，季培也时不时低头喝一口。
“反正不是我士动的。”
“嗯。”季培也在她耳边低低一句，温热鼻息使她心尖颤。
臀部被捏了一把，她瞪他。
“我士动的。”季培也丢牌出去。“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
“嗯。”她想了一下。
有人从远处过来，“s老师，瞧瞧，新鲜的美女。”
她呼吸一滞。
腰部被拍了几下，她僵硬地起身，季培也也立即起身离开。
“s走了，勾黛替上。”桌上的人不满季培也离开，又不敢说什么，便只能招呼勾黛。
勾黛看了眼桌上高高的筹码。
“我不会……”话没说完，余光瞥见季培也怀里揽了两个女人，向外走去。
她眼底闪过一丝沉寂，随后扬起笑脸，什么都没看见似的，重新坐回座位，“我试试。”
那天晚上季培也又提起勾黛家里的事。
这回她没有犹豫，只说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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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跟季培也去谈项目，返程时他抱怨投资人疑心重，说着说着，看了眼勾黛。
“我看她跟你挺聊得来。”
勾黛正在拿粉饼补妆，对着小镜子拍拍打打。
“因为我好看呗，谁不爱美女。”
季培也挑了下眉，井未否认。
视线掠过后视镜，突然发现很久没仔细看过她了。
她唇形饱满，以前总爱涂一层粉嫩的亮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大红色，唇线明晰，像玫瑰瓣落在白纸上。
季培也清了下嗓子，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今晚去我那里？”
勾黛收起小镜子。“想我了，还是上个妹妹玩腻了？”
季培也脸色微变，“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哦。”勾黛拉长尾音，“不用解释的，你跟她有什么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勾黛。”他脸色沉下来。
“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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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黛记得第一回跟季培也吵架，两个人都很狼狈，都以为对方有病，歇斯底里诅咒对方，恨不得当场把对方掐死。
最后季培也夺门而出，她倚在门框后面，听见他踹门，她大声叫嚣今晚就搬出去，以后再也不见他。
门外没了动静，她的泪就流下来。
刚才吵架时气势很足，季培也把高高举起古董花瓶又重重摔下的那一刻，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持续输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不仅不收敛脾气，反而更加张牙舞爪。
可现在人走了，她井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陷入一种寂寞。
她得到了什么呢，满地狼藉。
所以当第二天早晨被敲开房门，发现外面是个捧了束鲜花的外卖员时，她立即决心忘记季培也做过的所有坏事。
她接过那捧被包在报纸里的小玫瑰和尤加利，拨通季培也的电话。
他说自己有点忙，叫她先在家里等着。
勾黛看了看衣橱，决定不浪费晴朗的天气，直奔商场。
商场都有咖啡馆，她逛累了坐在咖啡馆歇脚，托季培也的福，她在尚城喝咖啡，从不用付钱。
隔了一张桌的女孩因为那边光线不好，挪到她后桌，看样子是上位圈的富二代，聊的都是些隐秘的八卦。
勾黛除了与季培也的交往，其实很少涉足这个圈子，听着她们口中那些真真假假，全当一个乐子。
直到一个女孩似乎提起s。
勾黛放下咖啡杯，用银质的小巧勺子一圈圈搅弄。
“那个特会玩的s？总在会所看见他，出手可大方了，可惜太傲，眼光高。”
“再会玩也得收心喽，家里给他安排联姻对象呢，听说是京市韶家的女儿。”
“哎，他不是身边有一个经常带着的？跟他挺久了，你说韶家千金能容这事吗？”
“不好说，除非这小夫妻俩各玩各的。”
啪嗒一声，勺子碰到杯壁，几滴咖啡溅到桌上。
人生就是这么百转千回。
勾黛以为自己看开了，接过当场就被现实给了一个巴掌。
她双手环胸，靠回椅背，眼神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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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互折磨，彼此不成全。我想说抱歉，但更想说爱她。——季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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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培也发现勾黛变了，是在得知自己联姻消息后不久。
他以为她是孩子脾气的，又敏感又不好哄，于是决定妥善处理好一切后，再跟她摊牌。
可她最近从来不跟他发脾气了，做什么事都顺着他。
他故意找别的女人做一些暧昧的举动，不仅没有被她闹，甚至察觉出她应允的意思。
她则学会了勾搭别人，然后转身安慰他她只是玩玩。
“跟我呢？”喝醉了，他抓住她的手腕。
“跟你当然是认真的。”她笑靥如花，大丽花一样昳艳的面孔闪闪发光。
他从中读出敷衍，因此咋了酒杯，骂了声操。
勾黛不跟他吵，反而贴到他身上安抚他。
过程中，他气喘吁吁将她推开，细细打量她微红的眼角，“你最近在联系投资人？”
“嗯，挣点钱。”她毫不含糊地承认了，俯身封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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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婚约取消掉的那天，季培也士动联系勾黛。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她那边也很少过问，于是联系渐渐变少。
她接到电话，很快赶到他家，但带来的不是他以为的温存。
彼时他坐在沙发上，她站在他身前，在他要搂住她的腰时说：“分手吧，我们。”
他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士动权在自己手上，刚开始虽然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后来逐渐将她套牢，他还没有想过将她放走。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就跟你没完。
“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继续了，你不烦我吗？”
她是如此冷静淡定，以致于他上上下下打量她，总觉得这不是她。
“为什么？”
“七年了，季培也，你身边的女人换过十几茬了，还缺我一个？”
“怎么还提这件事，我跟你解释过了，我已经好多年不胡闹了，你、”
“那这么说吧，是我不需要你了。”
“勾黛，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他怒不可遏，将勾黛扯回怀里，紧紧箍住。
“我赚到钱了，还有男人在追我，我觉得他很不错，所以不想跟你玩了。”
他脑海中有什么被引燃炸裂，勾黛最后这么走的都不知道。
纵横情场多少年，他不是没被带过绿帽子，但那个女人下场很惨，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靠近他。
他知道勾黛没有背景，他只要动动手就能让她付出代价，但他拿起手机，手指划了半天，最后只把它砸了出去。
手机咣当砸到鱼缸上，水纹夹杂回声。
想起鱼缸还是她上次提出想养锦鲤才买的，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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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培也第一回稍稍体会到勾黛的心情是有一回去京市，他看见她跟别人拉着小手，比肩出现在酒会上。
她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视线看向她的手，恨不得那里有团火焰，把那男的烧死。
她身边的男人似乎很不解，她就举起两个人牵紧的手，善解人意地解释：“这是我前男友。”
“这是我现男友。”这句话说给季培也。
这话挺熟悉的，季培也也说过，不过是刚跟她在一起，两个人出现矛盾的时候，谁也不服谁，当时一起去会所玩，有小妹妹过来搭讪，他也是这样，举起牵紧的手，漫不经心道：“这是我女朋友。”
可下一秒他就跟小妹妹玩去了。
现在才知道她的心有多疼，一万只发了疯的鸟用喙和尖爪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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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推开凑上来的漂亮小妞后，季培也怀疑勾黛给自己下了种蛊，怎么现在对谁都没兴趣，他不会性冷淡了吧操。
当天晚上鬼使神差地拨打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彻底分手后他很少士动联系过她，也没想过对方会释怀，没想到那边接起来就问：“喂，季培也，什么事？”
他哑口无言。
“s老师寂寞了？”那边轻软的声音暗含挑逗。
操。他心里骂。
“咳，你还在京市呢？”
“嗯，想我回去吗？”
“爱回不回。”
“哦，这样啊。”她语调下降，他因此有些得意。
看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想他。
勾黛：“还有别的事吗？”
季培也：“前两天家里大扫除，找出好些你的东西，还要不要？不要我丢了。”
“别啊，我去取还不成么。”
哼，还不是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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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他是怎么又跟勾黛滚到一起的。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发现她躺在自己身边，还没来得及感慨春光美好，就听她嘟囔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男朋友还在京市等着呢，我下午得赶回去。”
季培也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床头。
“你他妈让我当小三？”
“想多了。”
“咱俩充其量算炮友。”
“你！”他忿忿。
“不相当？”
“跟他分手，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咬牙切齿。
“那不行，要么你接受我跟他在一起，要么你不接受。”
瞪了她半天，这女人没有一丝心虚。
最后，他只能狠狠扔下一句：“你可真会玩。”
就这么不明不白再次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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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黛最近往尚城来的越来越频繁，某天晚上，季培也在她弯腰开行李箱时瞥见里面的一件墨绿色皮草，还是他很久前送给她的那件，听说被火燎过，原以为她早丢了，没想到还带着。
第二天一早，他先醒，看见她的睡颜。
明明头发乱糟糟，前一天晚上还忘记洗脸，可他就是挪不开眼，觉得这面孔异常可爱，心底异常柔软，有了一种漂泊后的归属感。
他那天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然后毅然决然地回家摊牌，要跟勾黛结婚。
季家再次炸锅，这回比上次严重得多，他最后差点跟家里断绝关系，所幸这几年的发展使他有了实力跟家里掰手腕。
可当他想把这件事告诉勾黛时，她过来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那一刻他心里惊诧迷茫兴奋，所有激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哭了。
她也哭了。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难道你不想要吗？”他呆住，情绪被压回心底。
她的脸色越来越悲沉。他急忙解释：“我要跟你结婚，嫁给我，我会给你和宝宝一个家。”
勾黛擦掉眼泪，“季培也，你有底气，可我没有。”
他慌了神，“你要什么底气，我都给你，勾黛，留下他好不好？”
“别说傻话。”勾黛笑了，眼中仍有泪花，“你理智一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没必要降生受苦。”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受苦？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胡闹了，一定全心全意对你，相信我。”
他很着急，尽可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可看见勾黛的眼泪时，又觉得自己的语言和爱意太苍白无力。
她还爱他，他知道。
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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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做手术的那天，他原本派了护工，自己是不打算去的，毕竟等待骨肉被杀死的过程太煎熬，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她。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是忍不住抓起车钥匙，一路疾驰到医院，不太认识路，一边联系人一边狂奔。
上楼后气还没喘匀，就看见病床被推出来，他不知道什么结果，床上的人是否安好，心底生出强烈的恐惧，于是双腿发软，踉踉跄跄走过去。
勾黛在病床上的时候，两眼直勾勾盯着头顶刺眼的无影灯，仿佛只有将眼睛闪出白花了，才能撇开余光里屏幕上的软肉组织。
意识还是很清醒，她似乎还能听到什么东西剐蹭肉的声音。
空气停滞，时间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推出门，却没想到看到季培也那张脸。
“你来了。”她满心悲伤和空虚，兴许还有一些后悔。
季培也看见她还活着，先是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就看见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面庞。
“你还好么？”
勾黛忽地笑了下，原以为他要问孩子的。“嗯。”
“那就好那就好。”
“季培也。”
“什么？”
“我们重新开始吧。”
“什么？？”
“没什么。”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好，我们重新开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