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成全

    虽然对上官谨的自来熟很无语，但他毕竟是华初回到云国后第一个全力帮了华初的人。

    黎九渊还是让白离帮着将上官岚的遗体收殓下葬了。

    云京有鹤亦骁和韩国公主持大局，黎九渊的离开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骚乱。

    黎九渊抱着华初一路回到帝师府旧址。

    几个月前一片荒芜的宁园如今又恢复了帝师府的华丽模样。

    上官谨有些惊讶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帝师府，“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黎九渊并不回答他，但架不住身边有个藏不住话的白离。

    “陛下知道皇后娘娘回云国的目的后就开始修缮帝师府了，本想着皇后娘娘大仇得报后便给她个惊喜，如今，也算是帮皇后娘娘回家了。”

    白离暗戳戳瞪上官谨，“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陛下惹皇后娘娘生气了，所以皇后娘娘故意用织梦术吓唬我们呢？

    皇后娘娘还活着是不是？”

    白离话多的有些聒噪，可素来喜欢安静的黎九渊却没有训斥他。

    白离小心翼翼的捅上官谨的胳膊肘，“你说啊，是不是你帮皇后娘娘来骗我们的？

    你看陛下都没有骂我，他一定也这样想的……”

    “我也希望她还活着，可你们都看到了，她不想活了。”

    上官谨有些无力的垂着自己的脑袋，“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你们或许可以去看看她的手札，看完之后，你们会愿意成全她的。

    她早就绝了自己的后路，就算有谁眼疾手快，方才救了她，她还是会寻短见的。

    与其让她活着受折磨，不如放过她吧。

    至少，她现在，已经是做了她想做的事情了。”

    帝师府祠堂内，黎九渊将华初的遗体放置在干净处，自己拿了香烛替帝师府列祖列宗上香祭拜。

    ”帝师府列祖列宗在上，小婿黎氏九渊特携妻子宁倾城前来祭拜。

    宁倾城纯善，受奸人蒙蔽，累及帝师府。

    今已全力弥补自身之过，小胥亦愿为爱妻宁倾城之过错赎罪。

    日日焚香祈福，但求列祖列宗九泉之下照拂华初一二，莫要让她再辛苦度日……“

    一国皇帝，跪在他国臣子都能祠堂里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启祈福，饶是一开始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上官谨也无话可说了。

    恹恹闭了嘴，默默对着的宁太师的牌位恭敬的拜了下去。

    良久，黎九渊才抱着华初的遗体出门。

    上官谨忙上前，“你这我是带她去哪里？”

    “让她入土为安。”

    黎九渊沉声道：“她从骨子里就不想要这一次不伦不类的重生。

    我成全她。”

    上官谨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自己远没有黎九渊了解华初，所以也不贸然出手干预。

    他还记得，华初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替她做决定了。

    沉默着跟着黎九渊出门，却没想到黎九渊直接带着华初到了护城河。

    护城河边上，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柴火堆。

    上面缠绕的枝枝蔓蔓甚是好看。

    上官谨急忙拦在黎九渊面前，“你什么意思？

    你要烧了她？”

    “这是她唯一的遗愿。”

    黎九渊将华初的遗体放在水葬的架子上，“她此番重生就是为了放过自己。

    该做的事情做完，不愿再有一丝牵挂。

    朕总不能阻止她的灵魂奔向她想去的地方吧？”

    上官谨沉默不言。

    高高垒起的柴火堆被推上护城河，顺着河流而下的，不仅是华初的遗体，还有岸上众人的牵挂。

    从看到华初毅然跃下城楼的那一刻起，就满目荒凉的黎九渊终是站不住，身形微晃，流出了两行清泪。

    “对不起，我终于还是没能救了你！

    对不起，没能在三年前遇到你！”

    对不起……”

    声声对不起中素来君子端方的男人晚了背脊，声声凄苦，倍感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