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孤身

    轰！

    一声巨响，乾身后的宫殿被流火砸成废墟，火星溅起，却伤不到瞬间开启防护罩的乾。

    苏若酒在世界开始崩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能量流动正常了，便使用魔法护住天狼星和滇未济，她转头看向失态的乾，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声埋怨乾只顾自己。

    她的表情和老人的如出一辙，而三人都知道，这一刻对乾来说十分重要。

    “快走吧，再不走就回不去了，你们也会变成混沌的碎片。”老人轻推了推乾的身体。

    乾轻易被他推动了，一行四人跟着老人往跃迁机器的方向走去。

    乾始终盯着老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上了机器后，乾才开口：“父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任务会失败？”

    老人笑了一下，将门关上。

    “你马上就知道了。”

    “现在，回家吧。见到你我很高兴，看到你拥有灵魂和朋友，我更高兴，你已经长大了，继续坚持自己在做的事吧。”

    舱门关闭，乾接收不到老人最后的话。

    但他认得唇语。

    老人在道别。

    机器被启动，随着机器远离大地，乾感觉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留在了原地，留在了有父亲的地方，就仿佛系统里多了一处漏洞，用尽全力去修补仍旧无用。

    “快看！”滇未济忽然指向前方。

    所有人往那边看去，机器逆着流星雨向虚无加速，不远处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慢慢显形。

    乾的眼中有无数道流光闪过，系统给了他答案。

    “是另一个时空。”他和苏若酒异口同声道。

    跃迁的机器像是一根线，扯着这个残破的虚拟世界撞向另一个世界。

    要么是毁灭，要么是新生。

    这就是老人告诉他的真相。

    ——时空穿梭，怎会没有代价？逆天改命，或许不过是归于混沌。

    白光一闪，在两个时空碰撞的瞬间，众人回到了无效占卜工作室。

    苏若酒揉了揉有些晕的头，忽然取出预言书翻开。

    只见那句“群星争辉，天地陷落”的文字化作了金色的微粒，逐渐解离，直至消失不见。

    空白处被新的预言填补，而之前的一切都如幻影。

    不，不是幻影——

    乾呆呆地站在前方，无意识地流着泪。

    苏若酒看着乾，先是告诉他任务结果：“没有成功，但也不是失败。”

    “本就是虚假的世界，世界消失，预言消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那太残忍了。

    不论老人的存在是真是假，只要乾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那就足够。

    苏若酒叹了口气。

    乾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那背影莫名多了几分萧瑟。

    房间里的摆设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冰冷的光线和机器无声地运作着，这是乾第一次觉得周围如此寒冷。

    他的面前不断播放着老人最后的模样。

    这一次穿梭，理论上是成功了，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他并不开心，也似乎没有往前走的动力。

    原来，拯救世界只是一个谎言。

    世界的运行从来不容许渺小的存在涉足，他们伤害自然，被自然惩罚，却终究不会伤到世界的根本。

    至于这个世界本身，始终都坚定不移地步入轮回。

    就如宇宙的一次呼吸。

    新生的世界与人类无关，死亡的世界也救不回来。

    有的只有混沌之下的混沌。

    时间亦是人类创造的概念，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在虚拟世界中倒转时间，找到真相，可是父亲的话却告诉他，从来就回不了过去。

    对这个世界来说，所有的行为都是从2走到3，没有从3走到2一说。

    那个古代的世界，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所以，在他诞生意识以来，这一次真的失去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