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抉择与危机
结束了任务，乾启动穿越系统送大家回去。
滇未济是第一次穿越，根据经验初次穿越身体很难第一时间适应时空间的洪流裂缝，可能发生意外。
这一点，乾和苏若酒很清楚，所以他们现在很愁。
为主人排忧解难是暗卫的守则，看苏若酒一脸愁苦，天狼星自告奋勇举手发言。
“需要我去找个麻袋吗？”他目光真挚，语气憨厚，很认真。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就是被苏若酒一闷棍套进麻袋的，他觉得这可能是个流程。
苏若酒内心有愧，拉住乾。
“借一步说话。”
空旷的原野上，留下滇未济和天狼星大眼瞪小眼。
而另一边，苏若酒上下打量了乾一眼，严肃认真。
“你确定要带滇未济回去吗？”
乾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你带纪念品的时候我并没有过问过。”
“那不一样。”
苏若酒迎风揽发，用最温柔慵懒的姿势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对纪念品秉承着随缘的心态，是生是死，看天意，我都能接受。”
“换句话说，就算天狼星当时死在了时空洪流里，我也不会难过，不会遗憾。”
“但你打晕了他，如果发生意外，他并不会感受到痛苦。”
在乾看来，这是苏若酒的多此一举。
而人类的世界，似乎总把这种没必要但却做了的事称为温柔细心。
譬如替有行为能力的另一方剥虾壳，挑鱼刺，破新橙。
“我好歹也是人，那是最后的人道主义。”苏若酒狡辩。
“不对。”乾很快发现了逻辑漏洞，“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当时可以让我带天狼星回去的，但你选择了用魔法仪式。”
“魔法仪式穿越时空除了对施法者不友好，对穿越客体是更安全的，根据你通过魔法与科技不同穿越手段带回来的纪念品的健康指数对比，我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你是在意天狼星的死活的。”
苏若酒百口莫辩，最终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抱歉，我知道你在意滇未济，但我没办法帮你。”
“魔法仪式的限制条件太多了，越是庞大的生命体要与我有越多的关联，才有可能被我一起带走。而我与滇未济……”
苏若酒回想起自己见她第一眼。
一眼看过十生十世，却没有任何瓜葛。
“魔法依靠的是天赋，信念与机缘，三者缺一不可。”
“诚然，滇未济是有天赋的，但与水有关，而我的天赋，是火，很难共存。其次，她的信念被一股强大的怨力所影响干扰，不稳定性很高，我体内能承受的黑魔法负能量已经是上限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与我之前并无缘分。”
乾分析了苏若酒话里的真实性，确认了她并不是在找借口。
“我不介意结缘，但目前来说，缘分牵连太微弱了。”
“那你和天狼星……”
乾不是好奇，他只是觉得他有必要记录合作者的一切相关信息，信息收集越是丰富，判断就越是准确。
“他将暗卫牌给我的时候我看过他后面的生辰。”
苏若酒陷入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中。
“如果我没有选择改变预言这条道路——新月历一七九五年，我所在的世界会灭亡，同一时刻，其他三千世界也会因此产生蝴蝶效应。”
“有些崇尚魔法与灵力的国度会迎来史无前例的海啸，然后，他们被大海淹没，沉入十万八千里深的海底，就此沉睡。有些灵力充沛的古国会迎来火山喷发，熔浆会封印所有的灵力，亘古不化，整座城市都会被火山掩埋……还有一些世界，得窥天机，知晓魔法的巫女会死去，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沉入海中，烧于火海。”
“魔法会一点点陨落，由盛至衰，我的灵魂也会投入那些没有魔法的世界，千万次轮回——而天狼星，就是我某次轮回的携手相伴之人。”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乾沉默了。
“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因为我选择了其他道路，所以我和他不会再有更深牵扯了，而且他的人生道路也因为我的选择发生了微妙的差异……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对我的所作所为负个责。”
乾冷漠：“你误会了，我没有情绪，也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无法用有色眼镜看你，是你将自己的意识嫁接给我了，所以觉得我有什么，但实际上我并没有。”
……
“最近天象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
苏若酒冷静了一下。
“总而言之，我没办法用魔法保障滇未济的安全，而你的能量显然也不够再给她做个保护罩了。”
“有一种方法可以减轻穿越时的痛苦和风险。”乾开始搜索资料库，“一次性跨越的时间越长，伤害越大，但如果能找到一个时间的中点，就可以利用空隙减轻伤害。”
“我刚刚检测到，未来不久后的同一时间的不同世界，也有一个适合逆转的预言。”
乾调取出了资料。
那是一个仙侠世界，救世主与魔头注定的宿命一战，致使三界凋零，生灵涂炭。
如果能阻止那一战，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我算过了，这个预言的逆转成功率无限趋近于百分之五十，可以一试。”
苏若酒翻看信息资料，陷入了沉思：“原来你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不过，有点困难。这个任务的预估时间周期太长了，至少需要三个月。”
“而我们的金主，已经在现代哭丧着脸嚎了三天了——”
“我感应到了，如果我们再不回去，他很可能就要撤资了，这会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工作室雪上加霜……而且你知道吗？在这个商场如战场的年代，找一个傻白甜且迷信且尊重魔法神明且尊重女性且尊重机器人且不贪美色的富二代真的太难了，这个概率可是低于万分之零点一的。”
虽然苏若酒的形容有些夸张了，但乾承认，概率对比来说，的确那位魏金主更稀有一些。
说起这位魏金主，很简单，他本名魏来，是现代a市很有名的慈善企业家的遗孤。
他没什么商业头脑，仗着父亲留下的庞大遗产活得很滋润。
看得出来他的小继母对他不管不问，试图捧杀养废他。某种意义上确实成功了。
魏来不学无识，随便去国外混了个毫无含金量的文凭，就在自家公司混吃等死了。
人嘛，是嚣张了点，但因为太容易被骗，对身边人又大方，还是有不少至交好友的。而且为人确实善良。
他在苏若酒和乾初到a市，快要饿死的时候，因为苏若酒的占卜，给她建了个工作室。
小魏总一开始也没想投太多钱。
直到苏若酒和乾给工作室起名为：无效占卜工作室。
他们的本意，是希望预言错误，这是他们的追求——无效占卜，语言错误，意味着他们改变预言成功了。
但这四个字到了小魏总耳朵里，那就是有个性！清纯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小魏总一激动，又投了一笔钱。
一年来算一次卦，一次给个十几万。说实话啊，很长一段时间，魏来是工作室唯一的经济来源。
乾每次需要稀有材料时，魏来的人脉也能帮上忙，尤其是当魏来看到乾买的零件一个就要几十万时，那段时间就会找借口给工作室打钱。
用苏若酒的话说，就是那种晚上十一点五十分让她算今日运势……这他喵还有意义吗？今日马上就过去了。
送钱送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种行为苏若酒和乾都是心怀感激的，乾清楚地记得，在某一次新年的零点。
他听见苏若酒以女巫的名义许愿，祝福魏来能永远做个快乐的傻子。
放着恩人不管，不合适。但根据经验，恩人十万火急的事通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摆在滇未济面前的是生死之选。
但还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魏来这次真的面临了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他们帮忙，如果他们不帮，可能会失去工作室最稳定的来源。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没有资金，这个项目就没办法继续运转。苏若酒会买不起魔法草药和蜡烛，而乾也会买不起零件和不可再生的资源。
孰重孰轻，乾心里仿佛能清算出来，又仿佛算不出来。
“一：承担风险，一起回去帮金主。”
“二：分头行动，我带天狼星先回去，你和滇未济去新的预言世界。”
“三：我们一起去新的预言世界，解决完预言再回去和金主负荆请罪。”
乾沉默了。
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棍打在脑壳的声音。
乾和苏若酒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滇未济已晕倒在地，而闷棍，在天狼星手上。
“天狼星，你做了什么？”乾面无表情的脸在此时有点吓人。
“哇！你竟然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苏若酒暴怒，抡起袖子就要甩过去。
天狼星很无辜。
“是滇未济先动的手。”他狡辩，苍白，无力，但苏若酒感受到他没说谎，所以没有打断。
“一柱香前，滇未济问我穿越相关的事宜，问我你们在苦恼什么，我就说了。”
“然后她就问我第一次穿越的情况，我也告诉了她。”
“然后她捡了一根棍子给我，说她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怕疼，便一头撞了上去。”
是个狼人，不愧是乾看中的纪念品。
苏若酒朝昏迷的滇未济竖了个大拇指。
“既然人已经晕了，那你选吧。”
现在压力给到了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