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婚约
“白长老,你看这……”当下便有人发问。
白意也很是为难,这次并非他控制阵法,阵中发生何事他也不甚清楚,但看这雷电之像,似乎的确是有人在破境。
难不成又是云沉,白意也忍不住产生了这般疑问。
可这次雷电撕裂的范围太大,险些要将云雾阵图撕裂成碎片,这样声势浩大该是入何境界?难道云沉在青梅山受的伤早就好了,躲在弈州书院是韬光养晦,只等着今日亮相一鸣惊人?
殿中议论纷纷,白意也不好再开口,倒是上头的易阳使臣又问了:“这是何故啊?”
一旁朝廷派来接待使臣的大臣笑呵呵道:“是阵图变化,并无大碍。”
持节使臣也“呵呵”笑了,两人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随意斜倚着的女子道:“天地通达神息,那分明是有人在破境。”
大臣神色一怔,使臣也笑容一怔,女子接着不耐烦道:“何时能出结果?”
“这咱们又如何得知呢。”大臣回道。
那女子看了看使臣,垂下眼睫神色又变得懒散随意。
使臣杵着使节起身高声道:“诸位,今次我等来访青荫,有一要事。王后之妹和烟郡主正是待嫁之龄,愿在青荫的好儿郎中挑一位夫婿,今日我等上山观礼,得圣主允许特赐和亲圣旨。”
一旁的大臣便是满脸不甘心,也只能捧出圣旨,殿中众人纷纷行礼。
圣旨中言明,本次煮酒大会的头名,便是和烟郡主的和亲对象。
闻得此言,众人也都明白了,原来太子殿下参与煮酒大会是为此事,看来本次头名是非殿下莫属了,否则他又何必要来参加呢?
破境后,云沉很快穿过外层剑阵。
在他去往内层剑阵时,一道挺拔正气的天青色身影正站在不远处,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了?”
云沉走过去:“嗯。”
“想问便问吧。”太子道。
云沉看着他,殿下的神色像月夜竹林投在水面的倒影,温和而朦胧。
“这是为何?”他直接问道。
太子道:“易阳想将和烟郡主嫁给孤,可她是异种,无形山传承自文祖圣人,圣人因斩杀异种四先祖而陨落,孤绝不能娶她。”
“原来如此。”
“易阳这次来势汹汹,不像是只为和亲而来。”太子皱了皱眉:“事态紧急,孤从言晏处听得你的事迹,才想着如此一试。”他看向云沉温和道:“想必这时圣旨也已经宣了,孤送你出去,若是易阳肯将婚书交出你便收下,若是不肯交你也只当无事,莫慌,孤已安排妥当。”
听罢,云沉点头道:“好。”
他跟随太子走进内层剑阵,殿下虽修为不高,但这次有和亲婚约做注,司徒寒山早已收到圣谕,自然会为太子殿下开道,因此两人闯阵十分顺畅。
殿中众人尚不知这些,云雾阵图中光点散乱,有快有慢,记录阵图着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看错漏什么。
山下城中,关于本次煮酒大会猜头名的开盘尽数撤销。
约莫午后,只见薄雾阵图边缘一粒光点隐约闪动,殿中众人顿时精神一振,打算迎接恭贺太子殿下了。
可在几十道热切目光中,那粒光点忽然一分为二,这情形令殿中众人不由得惊疑出声,但转念一想,落后那人或许是随行护卫吧。
这想法刚冒出来,便见云雾阵图下倾泻出一幅如镜水帘,画面中正是出阵之人。看着那画面,众人纷纷目瞪口呆,团团疑云环绕在脑海中。
这是谁呀?
众人也并未疑惑太久,那人缓缓走近,身形样貌渐渐清晰。
水镜中人,生着让人看一眼便能记一生的,仿佛初临凡尘的神圣模样,穿着泛银光云纹的白衣。
“这!这是……”有人愕然出声。
那双令人熟悉的,游离凡尘之外毫无温度的眼眸,和那件云纹白衣已经完全说明了那人的身份。
然而,偌大殿中无人敢信,云沉怎会先太子一步走出剑阵?
忽然,角落传出“咣当”一声巨响,众人纷纷看去,却见是兰家席位有人晕倒砸在了桌上。
这时,言晏豁然起身,抚掌大笑道:“好!”
一旁的言父怒瞪过去,恨不得一巴掌将他也拍晕,低声呵斥道:“胡闹,快坐下!”
殿上,那易阳使臣面色尴尬,看向红衣女子似在询问她的意见,那红衣女子脸色不太好,可看着水镜中人却始终没有发脾气。
问道:“这是哪位?”
“此乃云家二公子。”朝廷官员回道。
“云家?”女子秀眉轻蹙,她嫁来青荫是想着将来为后的,云家是什么玩意?
纵然此人有张好皮囊,这婚约也是断断不能结的!
女子心思已定,便沉下脸不再言语。
使臣便也知她意思,默默收起了婚书。
这时候,谁也不曾注意到使臣的小动作,大多数人还望着已然空荡无物的水镜,回想着方才那一幕,那仿佛是见到了神明临世让人无法忘怀的一眼。
剑阵林外,还是那青衫女子带着小童在煮酒,这是煮酒大会既定奖励中的一项,其他奖励过后自会送上门。
云沉走过,那女人看清他模样,神色竟有些恍惚:“你……”
云沉朝她点了点头,女子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捧起酒盅。
少年已然走远,徒留背影,青衫女子没有回眸看他,轻笑着朝西北方向倾了杯酒。
轻声道:“真人,原来南山后继有人。”
议事殿中。
“什么!”那一直闲适散漫的女子直起身子不可置信:“他下山了?”
“是。”剑侍有些尴尬。
事实上,整个大殿都有些尴尬。
女子那犹如散落揉碎金箔的美眸看向云家席位,云闵不敢直视她,司徒静干脆无视她,女子冷笑道:“看来他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云公子离去前,是何境界?”余逸突然发问。
剑侍更尴尬了:“我,我看不出。”
“余大人,您是觉得方才破境之人。”一旁的同僚道:“是他!”
余逸叹道:“他曾一息开窍,那本就是奇迹,又怎知他不能再次创造奇迹呢?”
“这件事,对他是大为不利啊。”那同僚道:“若方才破境之人真是他,倒是还能有一线生机。”
余逸叹了叹,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