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摊牌
闫晓晓收到帖子后，整个人有点懵：“好好地，承恩公夫人邀请我干嘛？”
总不能是赵护卫认出了她，禀报给肖如意，肖如意还想找她的麻烦吧？
真千金被老承恩公弄进府，肖如意不忙着对付真千金，竟然还有心思惦记她，难道她上辈子刨了肖如意的祖坟，才招的肖如意这辈子这么惦记？
白芳娘和李厨道不明就里，还以为是闫晓晓受封乡君，引得贵人结交呢，欢喜道：“这个承恩公府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娘家，连他们都要结交主子，以后满京城的贵人，谁不给主子两分面子？”
闫晓晓摇摇头，没有多说。
春雨秋收有点担心：“听说这种高门大户的人家规矩多，我们去了，不会给主子拖后腿丢脸吧？”
这俩人之前就是灾民，被买回来后，闫晓晓这也没什么规矩，她们也没学过规矩，突然要陪着主子去承恩公府，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厨道：“要不，去陈小姐那借个丫鬟陪着？”
闫晓晓笑道：“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我本来就是从乡野里出来的，身边的人不懂那些大家族的规矩不是正常的吗？承恩公夫人既然邀请我，肯定调查清楚，要是还在规矩上挑毛病，那就是她的不对。你们在我身边只管挺胸抬头的跟着，气势上不输，就不丢人。”她到现在还以为是肖如意要找她麻烦呢，对方不安好心，她也不能怂。
闫晓晓鼓励一番，春雨秋收总算把胆子找了回来：“我们听主子的。”
“嗯，这就对了。”闫晓晓点点头，“不过，规矩该学还是得学起来，之前是我疏忽了，等回头我就请个人回来教你们规矩。”又看着李厨她们，“你们都要学。”
翌日，闫晓晓穿戴一新，坐上马车到了承恩公府。
马车在角门停下，姜怜秋亲自在角门等着。
一见闫晓晓，姜怜秋先暗中打量两眼——面生的很，没见过。
不过，年初的时候她陪同小姐进京，注意力全放在了小姐和小小姐小少爷身上，没关注过外人，觉得面生也正常。
心里想着事，姜怜秋面上不显，一脸热情的迎上来：“乡君来了，给乡君请安。”
说着，行了个礼。
闫晓晓抬抬手：“起来吧。不知道这位嬷嬷怎么称呼？”
姜怜秋笑道：“老奴姓姜，乡君唤我姜嬷嬷就行。我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这次贸然请乡君上门，也是老夫人想见一见乡君，还请乡君勿怪。”
不用闫晓晓问，姜怜秋就先说了。
从姜怜秋身上没感受到恶意，闫晓晓也不会上赶着找茬讨人嫌，遂笑道：“怎么会。倒是我来的匆忙，准备的不周全，一会儿有什么不妥当的，还请姜嬷嬷帮着周全。”
姜嬷嬷一看跟在闫晓晓身边的束手束脚的俩丫鬟，就知道闫晓晓指的是什么了。
心中暗道，到底底子薄，即便得了这样天大的荣宠，被封为乡君，身边也没个能拿得出手的下人。
嘴上却道：“我家老夫人最是慈和不过的，乡君和两位姑娘只管跟在自己家一样就行。”
闫晓晓可不信这话。
原书中虽然对承恩公府这位老夫人着墨不多，却能从仅有的几件事看出来，这位老夫人是个极有智慧又杀伐果断的狠人，要不是事情爆发的措不及防，女主光环又太强盛，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说着话，闫晓晓跟着姜怜秋直接来到阮敏居住的福寿堂。
福寿堂是历代承恩公府老夫人的居处，阮敏搬过来前又重新修整布置了一下，整个福寿堂清幽静谧，简单素雅，和前面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
姜怜秋解释道：“我家老夫人喜静，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乡君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禀报。”
几乎是她刚进去，就又出来了：“老夫人听说乡君来了，请乡君进去。”
闫晓晓跟着进去，春雨秋收被另一个丫鬟领着去隔间吃茶。
阮敏穿着莲花缠枝刺绣的藏青色貉子毛领褙子，端庄素雅的坐在软榻上，少年时神采飞扬的凤眼在佛经的常年熏陶下，变得平和沉稳，唇间淡淡的微笑是经历过挫折磨难后练就的从容豁达。
只看面相，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能给自己丈夫下绝子药的狠人。
闫晓晓观察阮敏的同时，阮敏也在观察闫晓晓。
容貌只算中上，难得的是那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仿佛蕴了漫天星光进去，顾盼神飞中透着洒脱和大气，仿佛万事万物都在她眼中，却又仿佛万事万物都入不得她的眼。
很矛盾，又很和谐的一个人。
也很有趣。
阮敏先笑出声：“我虚长你一些年岁，如不嫌弃，你就喊我一声伯母吧。”
这是示好的意思？
虽然不明白阮敏为什么会这么做，却不妨碍闫晓晓顺杆爬：“伯母安好。不知道这次伯母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阮敏笑道：“你倒是个直性子。”
闫晓晓笑道：“我出身乡野，不懂什么规矩，在村里时和令爱有些间接的冲突，心里时常担心贵府对我有误会，难免就担忧一些。”
承恩公夫人道：“所以，你就在蓉城的时候，故意把三皇子调查肖明珠身世的事情告诉了雅儿？”
闫晓晓大大方方的承认：“确实是我做的。”
承恩公夫人好奇道：“这事情应该是机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闫晓晓坦然道：“我和李林生活了四年，非常清楚他是个什么人。有小聪明，没大智慧。有野心，又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虚荣心盛，爱贪小便宜，却又胆小谨慎。这样的人容易被人利用，又不容易被人利用。想要利用他的时候，必须让他看到好处，或者让他知道，他肯定能得到好处，他才会心动。”
“李林能在村里宣扬救了三皇子，又认了承恩公府嫡女当义妹，这两件事肯定是真的，至少他认为是真的，不然他不敢说。但从赵护卫的反应来看，真正的承恩公府嫡女显然不知情。事情涉及皇子和承恩公府，我不得不谨慎，事后我又特意仔细问了李林一番，才知道了三皇子和林带子的谋算……”
后面这是她编的，但是李林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任谁也不知道她在说谎。
“我本来打算进京城把这件事告知伯母的，不想走到了蓉城就见到了肖大小姐，就干脆把这件事告知大小姐了。”
阮敏点点头，这么一说倒是对上了。
只是她有一点很奇怪：“你这么痛快的就把事情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