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你可愿与我家结亲?
我怀揣着惶恐的心情捱到了用午饭的时间,魏夫人还未回来想必是被皇后留在了宫中。
赵行渊此举真是害惨了我,昨日那事儿只要稍加追问必定能问出些东西,荣嫣是个见识短浅的人但她母妃可不是,眼下需要赶紧撇清关系。
距离他们回封地的日子还有不到一月,我只能祈求着那荣嫣郡主千万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用过午饭后,我索性跑到前厅里去找父亲,我要早做准备,倘若魏夫人哪里拦不住,仗着我是家中独女,若我不愿嫁父亲想必也是能依着我的。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马不停蹄跑到了书房,而书房外守门的小厮却道:“老爷今日陪着几位大人吃酒去了,不在府中。”
这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门被从里推开,墨色的衣袍映入眼帘,不疾不徐的声音传进耳朵:“听闻魏姑娘好事将近,恭喜了。”
依旧是那讨人嫌的顾一霄,我今日无心理会他恹恹道:“顾公子这般大了都还未定过亲事,想必是不能感受这种喜悦的。”
“非也,非也。”
我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他一眼:“怎么?”
他依在门框边上,阳光温和的打在他身上泛着一层暖暖的光辉,一张口还是那讨人厌的话语:“顾某一直以为魏姑娘胸无点墨,难登大雅之堂,不想那赵三竟能对你如此钟情,魏姑娘当真……好手段。”
“赵三?”我细细琢磨他的话,想起漱玉曾说顾一霄与她家哥哥们交好的事情,我懂了,顾一霄厌恶我自然也不愿自己的兄弟喜欢我。
“本姑娘确实手段得当,顾公子羡慕是吗?”我嚣张道:“也是,顾大人常年累月征战在外自然是对你的‘房中之事’疏于安排,所以回燕都这么久,都未听说过哪家女子钟情于顾公子,还真是可怜。”
我说这话实在大胆,顾一霄脸色怪异的看着我,我回视着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在我身后……
我惊恐的瞪着他,顾一霄阴我?!我身后站着的莫不是我的父亲吧?
我忐忑的转头,身后站着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那日书房里的门客书生一身素朴白衣的刘岩良。
我松口气,那书生恭敬的抱拳:“魏姑娘,顾公子。”
我侧身避开些路好奇的看着他,:“今日父亲不在府中,为何你们二人还要上赶着来书房?”
刘言良脸上挂着一丝绯红,:“魏先生虽不在,但读书之事自是应当在己任,不敢轻易懈怠。”
我点点头,真是个上进的人,昭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姐,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我一听提起裙子快步跑了过去:“怎么说?”
昭玉气喘吁吁的解释着:“夫人只说让小姐放心,此事揭过去了。”
我扶着她:“夫人呢?”
“临凝,快过来。”刚跨出前院的门迎面就是魏夫人和漱玉。
我应一声忙走了过去,漱玉来牵我的手,魏夫人笑着道:“赵姑娘放心不下非要来看你,就同我一块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漱玉又看了一眼夫人最终把想问的话咽在了肚子里,漱玉给我带了好些书我让思晴妥帖收着。
回到小园里我让人看茶,漱玉紧张兮兮的拉着我的手:“我三哥……”
她停顿下来,认真的看着我又道:“我三哥临凝觉得怎么样?”
我凝眉:“同漱玉一样,是个活气的人。”
她叹口气道:“我就知晓是这样,偏我那三哥性子死倔,竟一声不吭的直接在大殿上语出惊人,临凝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也算是全了我哥哥的心愿,你可愿与我家结亲?”
我愕然漱玉竟问的这么直白,反倒是我显得拘束了,我轻笑摇头:“漱玉与我交好,岂会不懂得我的心思?”
她点点头,明白了我的婉拒:“事已至此,我回去后定当劝服我三哥歇了此等想法。”
送走漱玉后我打发人去了魏夫人处询问了宫里的事情,原来魏夫人一到之后就表了态,说什么:“家中不过一个女儿且年岁尚小,还想在家中将养几年。”
而皇后娘娘好似也不大高兴赵三公子的所作所为因此魏夫人拒绝的还是很顺利的。
我长出一口气,白日里真是慌极了竟然生出来一股荒诞无稽的想法,我告诫自己此后遇见事情一定要镇定自若。
用了晚饭后魏夫人带着尤嬷嬷来了,我放下手头的刺绣物件忙起身迎接。
“夫人怎么来了?这是……”我看着尤嬷嬷手里被红布蒙着的托盘好奇的问道。
魏夫人温和的笑着:“前些日子不是让人给你做了几件衣裳吗,今日他们来交功,我想着赵姑娘在便晚些时间拿给你。”
思晴接过托盘后我掀开瞧了一眼,宝蓝色的秀衫罗裙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杏花。
魏夫人满眼笑意:“临凝觉得这衣衫上的刺绣如何?”
尤嬷嬷把衣服抖落开来,那杏花在衣衫之上竟显得如此逼真,我惊喜的瞧了又瞧:“这手法可是——湘绣?”
“正是呢。”魏夫人瞧我喜欢,开心的拉过我的手:“你平日里也没什么大的兴趣爱好,唯独这刺绣能入你眼,我派人多加打听终于找着了那望月娘子的居处。”
我更震惊了,传闻望月娘子早已退隐,绣出最后一幅《百鸟朝凤图》后就此封笔了,我激动道:“望月娘子重新出山了吗?”
尤嬷嬷和夫人对视一眼,道:“并未,这是望月娘子的关门弟子婉怡娘子所绣。”
我抚摸着衣衫上的针线,心底泛起几分感动的涟漪,:“能得望月娘子亲传徒弟的绣品真是荣幸之至,想必夫人没少费心力吧?”
“临凝喜欢就好。”魏夫人伸手把我额头前的碎发附在耳边,:“过几日就是花朝节,我也不约束着你了,若在府中闷得慌了便去交好的几位姑娘家做做客。”
我鼻头微微有些酸涩,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谢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