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观里的长剑

    一连两三周，王继宽都没有见到德叔，问了小左和小右，他们也仅仅知道德叔去找那天晚上来的刘叔去了，去准备什么计划，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过后，王继宽见到了另外一位请假回来的入殓师，年纪与德叔相仿，左耳蜷曲着像是封闭起来了一样，王继宽判断左耳应该就是他的储灵容器。两人之间没有过多交流，那人在这里似乎一直处于外勤状态，每天输送新的尸体到停尸间。

    白天，王继宽如常的观察尸体，每隔两三天，王继宽就有机会得到一具没人要的尸体，进行解剖观察。有的时候，他还会兼顾处理一些殡仪馆的杂事。

    德叔走时交代了，入了夜，扣机上即便有红点也不要过去。并且，每天晚上吃罢饭，王继宽就要到德叔家跟小左和小右进行实战对抗。起初，王继宽以为是那位没有过多与之交流的入殓师处理的，后来在不断猜测中，王继宽明白了，这应该与德叔和刘叔的计划有关。

    再说这边，小左小右的拳法很是刚猛，在最开始的对抗下，王继宽很是吃苦，毕竟一力降十会，多少有些难以招架。随着两三周的苦战，王继宽的拳法附上灵气以后，打起来更加的熟练，也稍微能走上几招，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过大，小左小右稍微认真，王继宽就招架不住。

    德叔不在的第二十三天，清晨，王继宽起床，体内的伤害冲动愈加强烈。把脸埋进装满水的盆子里，希望可以清醒一些，但是终归没有多大的用处，现在的他有些害怕出门，有些害怕自己在路上突然出手伤害别人。这期间解剖尸体所带来的满足感，越来越薄弱，越来越跟不上伤害冲动的增长。

    王继宽跟馆长请了假，他决定要回去找师父一趟，他害怕自己真的疯掉，如果师父没有办法解决，或许他就要通过比较极端的方法处理了。

    灵泉镇离十里铺不远，搭公交车，转了两趟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家。他没有直接去找师父，而是先到了灵泉镇殡仪馆，自己的馆长交代了，要先跟老家的殡仪馆报备。

    王继宽见到灵泉镇殡仪馆馆长时很吃惊，他没有具体看到馆长储灵容器的位置，和自己馆长一样没有，有可能像刘柯一样，两个人的储灵容器在不是容易被看见的位置，甚至他猜测两个馆长都不是灭魂人，这猜测说是他的直觉也不为过。

    办完事情的王继宽出发前往师父所在的道观，道观离自己家很近，小时候王继宽总是跑步过去。越是靠近道观，王继宽心中越是平静，心中甚至衍生出想要就此在这里出家的冲动。

    “师父。”还没走到道观门前，就看到师父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王继宽并不诧异，从小到大，师父有太多奇妙的地方，师父总是说他是算出来的，但是每次只能算一小步。

    王继宽加快了步伐，急忙跑到师父跟前，自小王继宽的爸爸就外出打工，王继宽与师父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他的爸爸。见到了师父，王继宽体内的伤害冲动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格外的平静。

    “走吧。”说罢，师父领着王继宽到了屋里。

    师父就住在道观里，王继宽听师父说是师爷小时候收养了他，所以自懂事起的记忆里便是道观。

    “师父，我有事要说。”王继宽看着师父，他必须要把所有的事和疑问都讲出来，不管是自己的伤害冲动和满足感，还是关于魂的认知，以及自己在那晚灭魂时，右眼第一次在魂身上隐隐看到五藏的轮廓，不同于灵的绿色，而是淡淡的红色。

    “喝口水，坐了半天车，累了吧。”师父倒了杯水放在王继宽面前，坐在了王继宽旁边。

    屋里仍然像以前一样，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老旧的衣柜，这衣柜格外的重，王继宽以前跟师父一起挪动过一次，可比一般的柜子重太多了。

    “师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慢慢有伤害自己和他人的冲动感。并且跟着德叔学解刨尸体和灭魂时，会有满足感。师父，我会不会变成疯子。”王继宽喝了一口水，说完后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师父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握住王继宽的手。王继宽感受着师父的手，仍旧像以前一样粗糙，日复一日的农活，让他的手上结满了茧子，同时仍然一如既往的温暖，王继宽越来越安心。

    “现在还有这样的感觉吗？遣其欲而心自净，澄其心而神自清。你太过刻意了，下意识去寻找这种感觉，你要慢慢忘掉，专心做手中的事，不要去想，自然不会再出现伤害别人的冲动。”师父看着王继宽，欣慰的笑了，看着他，这次出门又成长了不少。

    “师父，在那天灭魂时，我的右眼突然看到了从没看到过的情形，我能透过魂的外皮直接看到五藏，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法回答，但是你的眼睛很特殊，你我之间缘分的开始，就是你小时候，你妈妈带你来道观，我看到你，仿佛你也在看我，像是看透了我一般，或许你的眼睛能看到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一边说着，师父一边又给王继宽的杯子里重新续满了水。

    “师父，枪杆刘的刘叔说年底省里会有灭魂争夺赛，这是什么比赛。还有魂分五阶，灭魂人也分阶，都有什么区别。”消失的德叔，让王继宽没法去了解这些东西，也没办法问小右，毕竟小右也被德叔骗了。

    “我一辈子没去过大地方，不了解。只知道一点魂的知识，一阶魂是无意识行动，灵气也会保持释放状态。二阶魂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产生，收敛身上的灵在五藏，不对外扩散，活人对其的厌恶感会直线降低，藏在人群中，只要不动手，比较难被发现。关于灭魂人，我也不懂，师父我只是一个低阶灭魂人，以后你见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一定比我懂得多。”师父微笑着解释道。

    “对了，你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师父拉着王继宽的手出了门。

    就这样到了隔壁屋子，王继宽环视一切，这里格外地熟悉，自小便跟着师父在这里学习医术。屋里的大药柜还贴墙放着，据说这还是明朝留下来的，是师父的师父的，也不知道多少代以前传下来的，有可能比这间道观还要老一些。

    师父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只见长剑的剑身长约一米二，剑柄极其特殊，约有剑身的一半，与其他剑的剑柄比起来要长不少。整个剑通体黝黑，剑柄最前端镶嵌着一块玉，外行人也能看出是块好玉，玉的白跟剑的黑对比强烈，给人震撼的感觉。

    “见财!”师父爆呵之下，手中长剑瞬时间抖了起来，似乎想要挣脱着从师父手中飞出去，还有呜咽的声音传出，听起来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