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肠歹毒
“哼，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去吧！”
禾小善毫不退怯，林副场长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承认自己暗箱操作。
“随你的便，你爱去哪告就去哪告！”
林副场长一甩袖子，进了办公室。
禾小善要去追他。
却被禾继祖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别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我告诉你，禾小善，你……嗷嗷……”
命根子又被踹了一脚。
禾继祖彻底弯下了腰，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禾……小……善……你……太……歹……毒……了……”
钟大爷隔空点了点禾小善的脑门，无声的骂了一句“小惹祸精！”
随即打着哈哈说道：“小善，你太不像话了，跟自己亲堂哥闹着玩，也不带这么没轻没重的啊，万一你堂哥要是有个好歹，你一定这一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禾小善正想说谁跟他闹着玩。
接收到钟大爷警告的眼神，吐了吐舌头：“哎呀，怪我，这黑灯瞎火的，我都没看清楚踹哪了，堂哥，你没事吧？不会断子绝孙吧？”
禾继祖下意识想要骂人，可抬起头看到禾小善的眼神，内心一凛，只觉得伤处更痛了。
强撑着站起来，咬着牙去了厕所，查看自己的伤势。
之前拉偏架的一群叔叔伯伯去了食堂。
钟大爷点着禾小善的脑门教训：“小姑娘家家的，从哪学来的这一招，记住了，以后可千万不能用了！”
禾小善揉了一下鼻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不把人打怕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钟大爷看着她叹气：“他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大伯大娘就会善罢甘休吗？”
“打服一个是一个！”
禾小善看着钟大爷，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们彻底怕了我，不敢招惹我们姐几个。”
钟大爷想到她的处境，摇了摇头，也觉得，对待麻辣张禾老头那群极品，除了以暴制暴，真的就没有更好的手段。
“行啊，你心里有数就行，回去吧，林副场长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天黑了，路不好走。”
禾小善看着办公室里各忙各的，泾渭分明的两位场长，低声问道：“钟大爷，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钟大爷看她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别问了，问也没用，人家做得不留痕迹，你找不到什么证据的。”
“可是我不甘心，这个指标不能就这么让禾继祖抢去。”
钟大爷看看她，又看看办公室里的林副场长，低声道：“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拿什么跟人斗他这次虽然没当上场长，可实际上跟上面的关系一直都打点的不错。”
林副场长已经第三次看向这边了。
钟大爷也不敢跟禾小善说的太多，从口袋里悄悄摸出了四个鸡蛋，塞到禾小善的口袋里：“带回去，你们姐几个吃。”
鸡蛋还是热乎的，禾小善的眼睛也跟着发热了：“钟大爷……”
“别这样，孩子，你爸以前也没少关照我，他走了，我能帮你们的也不多，就这一点心意了。”
禾小善要将大棉袄脱下来还给他。
“先穿着吧，天怪冷的。”
钟大爷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了食堂。
禾小善摸着口袋里的鸡蛋，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这事是得好好合计合计。
禾小善看着天边只剩下半拉的太阳，下山回家了。
林场的厕所里，再次响起了禾继祖撕心裂肺的叫声。
空手而归，禾小善的心情有些低落。
可是，站在家门口，却扯了扯嘴角，立刻换上一张笑脸。
等看到院子里挂着的衣服，进屋之后，再看看抱好的柴禾，打好的水。
以及屋子里正在笨拙的缝补她棉袄的禾小良。
她脸上的笑容不再是强装出来的。
“真是越来越乖了，把活干得这么利索。”
禾小良一边跟棉袄较劲，一边说道：“嗯，这些活也不累，我跟小正顺手就干了。本来还想做饭的，可是，米缸里没有米了，连苞米面都没有了。我们也没看住，他们把咱家那点粮食都吃没了。”
禾小善听了这话，赶紧去看米缸，果然里面是空的。
苞米面高粱米更是一点都没剩，就连之前攒下的那点白面都没有了。
她懊恼的拍着脑门：“是我大意了，当时就应该好好检查一下的。”
禾小良抱着棉袄跟过来，安慰姐姐：“我们当时也没想起来，怎么能怪你。”
禾小正踩着门槛说道：“是他们缺德！”
“的确是他们缺德，一点粮食都不给咱们剩下。”
禾小良恨恨的说道：“我以后不会再叫他们一声爷爷奶奶的。反正他们也不稀罕我这个孙女。”
禾小正点头：“叔婶大爷大娘也不叫！”
禾小齐在屋里睡着了，小姑娘脸蛋睡得红扑的，别提多香甜了，更不会被吵醒。
禾小良本来是想要出去借粮食的，可是想到大姐临走的时候的叮嘱，就没敢出门。
禾小善拿出口袋里的几个鸡蛋交给妹妹：“给小齐留两个，你们俩一人一个，先垫垫底，粮食的事情，我去想办法。”
禾小良捧着鸡蛋问道：“你也没吃呢吧？”
“我吃了，钟大爷给了五个，我回来的路上就吃了一个。剩下的这几个是您们的。”
禾小良不信。
禾小正走到了她面前，对她说道：“你呲牙。”
“嗯？”
“你呲牙，让我看看你牙齿上粘没粘上蛋黄！”
禾小善拍了一下禾小正的脑门：“没工夫搭理你，我得去借点粮食。”
她端着盆出了门，直接去了隔壁邻居家。
邻居姓窦，跟她们家关系还不错。
看到她端着盆来的，窦婶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来意，直接带着她去仓子里舀了粮食。
口中也说道：“小善，你别怪我们，你爷爷奶奶霸占了你们家的房子，窦婶跟你叔什么忙也没帮上。其实不是我们不想帮忙，主要是你爷爷奶奶那家人，太难缠，我们也是真的不敢招惹。”
禾小善心性豁达：“您说什么呢，窦婶，她们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要不是被逼无奈，我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窦婶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敞亮了：“你这孩子，就是这点好，看似不讲理，实际上最通情达理的。呶，这粮食拿去吃吧，不用还了。”
说是不用还，其实就是觉得禾小善一定还不上。
林场的指标被抢走了，这几个孩子靠什么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她们家六口人，两个成年劳力挣来的粮食也才勉强够养活这一家人的。
意识到自己被施舍了，禾小善很郑重的说道：“窦婶，您放心吧，粮食我一定会还的。”
窦婶正要说话，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了声音：“禾小善，你个小丧门星，你赶紧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