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伤痕累累
禾小善想起容庄的那些人有恃无恐的行事风格，点点头：“我知道。”
村长长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唉，行了，带着你几个妹妹好好收拾一下吧，瞧瞧你们这一个个小脸上，都带着伤，尤其是你，也不知道经历了啥，这衣服都烂成了这样。”
禾小善笑了笑，却没说话。
村长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容庄这么多年，还没听说卖过去的姑娘跑回来的，你这次，不说是九死一生，想必也差不多了。”
他没喝水，临走的时候，告诉禾小善，有什么事，就去家里找他。
来到门外，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个被捆的人。
村长叫了禾小善出去。
禾小善看着还被夹着眼皮的禾继宗，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行了，把人放了吧，不然一会儿你大娘又该找来了。”
那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村长想起这一大家子，就替禾小善头疼。
也不等禾小善动手，村长就亲自过去帮着禾继宗解了绑，在禾继宗开口之前警告他：“回去告诉你爸妈，他们既然收了容家的钱，这倒卖人口的事情就跟他们脱不了关系，要是不想被牵连，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别惹事！”
爷爷奶奶三叔三婶都不在了，禾继宗哪里还敢再和姐妹几个顶着干。
刚一获得自由，连忙跑了出去，结果因为眼皮被夹得太久，眼睛不舒服，没看清楚前面的路，还摔到了路边的沟里，爬出来之后，被几个小孩子追着讥笑了一番。
他粗声粗气的吓跑了一群小孩子，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走去。
村长摇摇头跟在后面离开。
禾小善关上了大门进了屋。
得知几个妹妹都已经饿了好几顿，顾不上别的，先做了饭。
厨房里有剩下的玉米饼子和高粱米饭。
禾小善直接放在了锅里热上。
暖壶里的热水还是那群人早上烧的。
禾小良打了水让两个妹妹过来洗脸。
禾小齐的手冻坏了，刚放进温水里，小姑娘就疼哭了。
正在烧火的禾小善连忙进了屋，将禾小齐的双手拿出来，让她先缓着，不要沾水。
自己则是拿着毛巾擦拭着小妹脸上的伤。
小姑娘是真的有点感冒了，鼻涕连连，鼻子下面，都。
看得禾小善心疼不已。
一边擦拭，一边询问她们这几天的情况。
她不在，几个妹妹的情况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最爱笑的禾小良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三妹禾小正话更少了，也就剩下小豆包禾小齐边哭边说着姐妹几个是被如何虐待的。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姐姐一定帮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是禾小善给三个妹妹的保证，父母不在，她就是几个妹妹唯一的靠山。
禾小良忽然一把将她抱住：“大姐，只要你回来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天知道，大姐不在，她们觉得天都塌了。
禾小善却“嘶哈”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禾小良将人松开，只看到大姐皱着眉头，神色很痛苦的模样。
她看着姐姐身上烂糟糟的衣服，以及她脸上那道很深的擦伤，想到什么，上前不由分说解开了姐姐的衣服扣子。
透过棉袄里面的内衣能看到禾小善身上的伤口，血渍黏在衣服上，衣服黏在伤口上。
纵横交错，有一条甚至是延伸到下颏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禾小良喃喃的叫着大姐。
禾小正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禾小齐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伤口，禾小善疼得眉头打了结，却还是摇着头安慰几个妹妹：“没事，都过去了。”
她拿着毛巾，挨着个的帮着几个妹妹处理伤口。
禾小良禾小正的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的伤。
好在都是山沟沟里长大的，一个比一个皮实，都不太当回事。
只是禾小齐身上的伤比较严重，两只小手这会儿肿的跟小馒头似的。
小姑娘疼得直抽泣。
冻伤要是不能根治，就容易年年犯。
禾小善想着要是有谁去镇上，让人帮着买一管冻疮膏回来。
她哄着小妹别哭：“人家新来的林场场长跟我告状，说是你把鼻涕都抹在人家身上了，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是二姐让我抱着他哭的。”
禾小善看着二妹。
禾小良说道：“村长不在家，我们被人盯着，也出不去，正好昨天他来家里，我想着他既然是林场的场长，肯定有点能耐的，就趁着没人注意让小豆包冲上去了。”
“小豆包是被你推出去的！”禾小正无情的戳穿二姐。
禾小良瞪她一眼，连忙开口跟大姐解释：“呶，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人看起来不好说话，我就想，小齐年纪小，可以装可怜博同情。再说了，这么丁点的孩子抱着他哭，他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把人怎么样吧！”
禾小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滑头！也还好，你们找了他。”
不然的话，她现在怕不是又要被容家的人抓回去了。
禾小良看出大姐没生气，挠挠头，笑道：“我就知道，那个人是面冷心热的好人。”
禾小善不置可否。
好人不好人的还真说不准。
谁知道周朝晖是不是被小豆包哭得不耐烦了。
又或者像是周朝晖自己说的那样。
他被小豆包的鼻涕给恶心到了。
禾小善教育自己的小妹：“以后可千万不要把鼻涕蹭到人家的身上了，这是不礼貌的，知道吗？”
禾小齐乖巧点头：“知道了，大姐。”
禾小善让禾小良去孔林生家取自己的东西。
她之前为了打架方便，将军大衣跟雷锋帽都放在孔林生家里了。
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将来还是要还回去的。
禾小良出了门，她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盆里的水很快被血染红。
禾小正沉默的将血水倒掉，又重新兑了一盆温水过来。
小姑娘话少，不善于表达，眼神里却全都是心疼。
禾小善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再次告诉她没事了。
禾小正闷声去了厨房，盯着灶坑开始烧火。
禾小善终于想起了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家访，那个周朝晖来家访干什么？”
“咱爸留下来的指标，落在了禾继祖的头上，他来家里看看情况。”
“什么？”禾小善嚯得起身，看着禾小正：“指标凭什么给了禾继祖，那是咱们姐妹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