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狡辩
“殿下！”
穆黎看着杨七急冲冲的冲到书房，抬头问道：“滨城有消息了？”
“人是找到了，但是对方不肯说出雇主的身份。”
穆黎冷笑一声，这个结果他早就猜想到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们既是在做搏命的买卖，自然不会坏了规矩。他只想确认，那人是否来自滨城。
“知道了。”穆黎继续看着手中的那张密信。
“那？怎么处理？”杨七问道。
“死。”穆黎冷冷的说道。
其实江湖中事，穆黎也不愿过多插手。可是碰到他底线了，这关键的一环，只要跟公孙卿这件事有关的，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几日，公孙卿恢复的不错。想来现在她已经用完晚膳，喝完药了。
穆黎拿上那张纸，来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见公孙卿靠在床头盯着他看。
“怎么了？这样看着本王。”
公孙卿笑了笑，说：“好久没有清楚的看到过殿下了。”
这几日，她脸上的淤青散了不少，脸色也在慢慢恢复，眼中的血色也已消退的差不多了。
穆黎拿出了那张纸，递给公孙卿。
“卿儿，你看看，杨七曾说过，水灵告诉过他，这字迹像你写累了的字迹。你不是也说过，这字迹看着怪异吗？”
公孙卿接过那张纸，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张纸。上次事发突然，她都没有好好看仔细。
“写累了的凌乱字迹？”公孙卿一边看，一边小声嘟囔着。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了！
“怎么？想到什么了？”
“殿下，可否记得你生辰那天如意轩着火的事？”
“记得，有什么关系吗？”
“那次为了能自然而然的起火，我写了一天的字，挂在院中。最后写的那几张，确实字迹有些凌乱了。我观了天象，知道那天会起风，从而吹落孔明灯着了火。你说会不会风大了，把我最后写的那几张吹到了”
公孙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穆黎的关系，她不想说出梧桐苑和若欢这几个字。
“吹到了梧桐苑。”穆黎接着她的话说道。
公孙卿有些震惊的看着穆黎。
“殿下”
“这些日子，本王已经想的很透彻了。你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你是顾忌本王念旧情，才没有说，是吗？”
她这样的为他着想，为他考量，穆黎心中又泛起一丝心疼。
公孙卿点了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
“水灵她看出了这是我写凌乱了的字迹吗？水灵”公孙卿眼角泛湿，她好想水灵，真的好想好想。
穆黎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说：“你放心，本王一定替你和水灵讨回公道。你早点休息。”
见着穆黎转身要走，公孙卿叫住了他。
“殿下，你要去哪？”
“梧桐苑。”穆黎的话中带有一丝寒意。
公孙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是啊，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事情全部是因若欢而起，她自己可以既往不咎，但水灵的命，不行！
若欢对于穆黎的突然到访，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惊喜。
“殿下，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若欢奉上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穆黎不动声色，说：“想来看看你。”
若欢听了掩藏不住心底的喜悦，说：“殿下今日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本王想问你，和滨城的那些朋友还有来往吗？”穆黎喝了一口茶，看着若欢问道。
若欢表情僵了一僵，说：“早没有了，自从回来，就没往来了。”
穆黎点点头，又问：“那天如意轩起火，有捡到什么东西吗？”
若欢从后背冒起一股寒意，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没，没有啊，那天我被吓坏了，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若欢故作镇定的回答道。
若欢慌张的反应穆黎全看在眼里。他从来没想过，跟他一起长大的若欢，如今会变成这样。
“若欢，你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的吗？”穆黎念着她为自己挡过一箭，并废了右手，希望她主动向自己交代。
“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竟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见她并没有想要承认的意思，穆黎失去了耐心。
“你应该知道，刚才本王能这么问你，就是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还不肯承认么？”穆黎脸色突变，开始狠厉起来。
“殿下在说什么？承认什么？我听不懂。”若欢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想借此掩盖自己的心虚和慌张。
“真的不懂么？你为本王挡过一箭，本王怎么样都不会杀你。”
穆黎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甚至用了“杀”这个字。
“殿下，我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对我说这么严重的话？”若欢适时的落下两滴泪。
但穆黎似乎对这两滴泪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他只记得公孙卿在水灵死后的泪流不止，只记得在卢先生帮她包扎时痛的泪如雨下。
“王妃的笔迹是你找人模仿的吧？交代狱卒要好好关照王妃的也是你吧？需要本王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吗？”
若欢此刻脑中“轰”的一声，身体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殿下不要听信他言，这些事我没做过！殿下，你不能冤枉我！”
“还不肯承认么？！”穆黎显然是动怒了。
“殿下若有证据就拿出来，我自是不会抵赖。若殿下没有证据，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若欢抬起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杨七在滨城找到了替你模仿王妃笔迹的人，他已经招了。”
若欢轻笑一声，说：“殿下不用诓我，在”
“你是不是想说，在滨城，在江湖就要守滨城江湖的规矩？他是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的是吗？”
若欢咬了一下嘴唇：“这话我可没说，是殿下说的。我在滨城两年，当然知道那里的规矩。”
“那你知不知道，他守着规矩，可以不要命，那他的家人呢？家人的命也不要了吗？”
“殿下，他孑然一身，哪来的家人？”
“他是谁？”穆黎迅速抛出了这个问题。
若欢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这才慌张的掩饰道：“没，没谁。我是顺着殿下说的那个人，想来，想来在滨城做这种买卖的，都，都是孑然一身。”
穆黎盯着若欢看了许久，说：“事到如今还不肯悔改吗？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穆黎起身后，又说道：“本王给你一夜的时间，好好想清楚。”
“殿下，殿下！”
她喊了两声，穆黎没有回头，出了梧桐苑。
若欢瘫坐在地上，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过去了。一夜的时间，要她想清楚什么？想她太过爱他，太过嫉妒公孙卿，嫉妒到想置她于死地吗？
原来最终这局，她还是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