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玉碎
“告诉本王，百花酿和聚神香，是你出的主意吗？”穆黎直接问道。
公孙卿听罢，猛地抬头，眼眸中充满了慌张和恐惧，这件事他也知道了！
“殿下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公孙卿没有底气的回答道。
穆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没有发火，拿起药碗，平静的说道：“先把药喝了。”
如果此时他大发雷霆，公孙卿都觉得正常。但是这会他太过于平静，反而让她觉得大事不妙。
公孙卿抖着手，接过药碗，喝完了那碗药。
穆黎接过空碗，又问了一遍：“百花酿和聚神香是你出的主意吗？你爱过我么？”
“殿下，是若欢跟你说了什么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爱过我么？”穆黎打断了她，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公孙卿不解，为什么他从来不信自己对他的感情。难道这么久的相处，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殿下既然这么问我，如果我回答爱过，你信么？如果殿下不信，等于是给我判了死刑，那又为什么要问我呢？”
穆黎被公孙卿的反问噎的无话可说。是啊，如果她回答爱过，自己会信么？如果不信，又为什么还要问她呢？
“本王想听你亲口回答。”
“那殿下先回答我，你会信么？”
穆黎犹豫了片刻，没有作答。
他的不原谅，他的恨，她都可以接受。但是他竟然漠视了自己对他那么深的爱。她潜意识甚至想过背弃誓言，要和太后苦苦周旋。
公孙卿冷笑了一下，说：“殿下，这么久以来，你难道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吗？难道殿下没有心么？”
没有心？穆黎被这句话激怒了。
穆黎站起身，手中的药碗随着他用力一摔，碎成了无数片。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把公孙卿吓的尖叫一声，抓紧了被子。
“到底是本王没有心还是你没有心？”穆黎大声吼道。
水灵听到响声，立刻冲了进来。她看见蜷缩在床上的公孙卿，立马冲到床前护着她。
穆黎脸色一冷：“谁让你进来的？懂不懂规矩？滚出去！”
水灵是豁出去了，死死护在床边不肯离开。
“来人！把水灵拉下去！”穆黎冲着门外喊道。
“不要，不要！”公孙卿死死抱着水灵。
门外来了两个侍卫，强行把水灵带了出去，公孙卿失手没有拉住她。
“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水灵带去哪？”公孙卿朝着穆黎吼道。
“扔到山上喂狼！”穆黎狠狠的说。
公孙卿下了床，没顾上穿鞋，地上碗的碎片扎入了她的脚底。可是她顾不上痛，她往门口跑去，她要把水灵救回来。
穆黎看着她的脚，渗出了大片的血迹，心痛的像被搅碎一般，走上前拉住了她。
“穿鞋！”
“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水灵还给我！”公孙挣脱不开他，使劲拍打着他的胸口。
“还是和上次一样吗？水灵比本王重要的多，是么？”
公孙卿红了眼睛，此刻所有的理智全部化为乌有。
“是！不是想要答案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从未爱过你！等太后娘娘削了你的藩，我就可以回到京城，重振千秋阁，一辈子荣华富贵！你只不过是我的垫脚石而已，我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还不自知啊，哈哈哈哈哈哈”
穆黎看着眼前这个发疯大笑的女人，觉得好陌生，好像不曾认识过她。
“真的？”他死死盯着公孙卿，声音沙哑的挤出两个字。
“不然呢？宜清王殿下对这个回答满意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吧？我爱你会把你推到若欢的床上去吗？”
穆黎闻言，突然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嗤笑一声，放开了她。
公孙卿因借不到力，瘫倒在地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坏的了，他要恨就恨吧。
“本王知道了，本王后悔了。”
公孙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再没有光亮。他后悔了，他说他后悔了。他是后悔爱上了自己这样的人，一个不纯粹的人，一个不能站在阳光下的人。
本以为心会很痛很痛，可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扎满碎片的脚，她也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这个字，现在在她身上好像根本不存在。
穆黎拿下了挂在胸口的玉佩，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卿”字。
“不要，殿下，不要！”
公孙卿见他拿起玉佩，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几乎是爬着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苦苦恳求。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穆黎狠狠的摔下了玉佩，在触地的瞬间，和碗一样，粉碎！
其中的一片碎片弹起，划伤了她的眼角。血和泪交融在一起，从她的脸颊划过，变成了血泪。
“本王和王妃犹如此玉，恩断义绝。”
穆黎离开前，蹲下身，捏住了公孙卿的下巴，露出了一抹冷笑，说：“这样你满意了么？”
公孙卿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不，痛这个字，依然还是存在的。是撕心裂肺，是万箭穿心，是切肤之痛，只需要和他对视一眼。
“殿下，求你，放过水灵，我，我只有她了。”
穆黎的心再次被刺痛了，她说她只有水灵了。为什么这句话的杀伤力这么大，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本王一定要她死呢？”
“那就拿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如何？”
穆黎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了僵。
“王妃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
“殿下动手吧，杀了我，我们两清了。”公孙卿所有的感情都好像被剥离了身体，她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情感，冷的像冰一样。
“两清？你拿什么跟本王两清？”
“我拿命，不行么？”
穆黎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你要是敢死，本王马上送水灵下去陪你。所以王妃想保住水灵的命，还是先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命。”
穆黎说完，离开了如意轩。
“杨七，请卢先生去如意轩。另外，把吟荷调到如意轩。”
“是。那水灵？”杨七小声的问了一声。
“找个空屋空院，你随便安排，看住就行，不许伤她。”
“是，属下这就去办。”杨七心中暗暗叹气，殿下这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既然心软，嘴就不能软吗？